左長路從廁所含著牙刷走出來，一白沫。

“你得想辦法多賺點錢了。”

吳雨婷指指桌上空空的盤子，桌子下面空空的鍋：“你兒子差點把我的鍋給吃了……”

左長路嘆口氣：“吃了這麼多啊，還真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古人誠不欺我……我就說今早晨馬桶怎麼堵了呢……”

一起一落，奇峰突起，吳雨婷頓了一頓，心思轉之餘不乾嘔一聲，然大怒：“左長路！”

左長路嗖的一下子轉回了廁所刷牙去了。

……

“凰城，有帥哥，帥哥大名左小多；左小多，真帥哥，日日賺大錢，天天樂呵呵；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無限多；左小多，加油哦；快快長大找老婆；大老婆，小老婆，一個個乖乖聽話事兒不多，全都給我去打工，賺錢就給左小多，於是左小多，更加樂呵呵……”

左小多一路哼著歌，意無限，愜意無邊。

後，蔽。

劉劍聲等兄弟幾人一個個的臉上搐，神思不屬。

“左大師剛纔唱的啥？我咋聽不懂？找好多老婆的目的居然是爲了讓們打工賺錢？就不想要乾點……別的？這是什麼邏輯？是別有深意麼？”

老二覺自己在風中凌。

“他怎麼就不想想別的事兒呢？正常人都會想……”

“屁話怎麼那麼多！”劉劍聲瞪一眼：“誰想別的事兒會能跟說，能不能長點腦子？”

“言之有理。”

左小多施施然的來到學校，第一件事先去了校長室。

“校長，我的手機……”

李長江狂翻白眼。

沒見過要賬這麼勤快的！

隨手扔出來：“拿去！”

“謝謝校長！”左小多一張咧到了耳：“校長英明神武，仁義英明，澤被天下，造福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滾！”

“好唻！”

左小多抱著新手機滾了。

甫一進教室，便見龍雨生，萬里秀，餘莫言，李長明，李龍這五個人盡皆在座，居然比自己來的還要早。

而且這五人一個個的神振之餘，還帶有幾分忐忑。

畢竟，今天等會就要三五評的第二了。

這是要記檔案的大事！

有些忐忑纔是正常人的反應。

只不過對於實力高強者，還會有期待以及興。

秦方著一襲蔚藍長袍，腰間還紮了一條寬帶，顯得格外長玉立，欣長拔；從遠方辦公區走來，便如是遠古武士，突然從畫面中走了出來。

“今天的秦老師好帥啊！”萬里秀兩眼放：“最喜歡這樣的帥大叔了。”

龍雨生哼了一聲，有些不是滋味的道：“據說秦老師已經一百多歲了，當你太爺都嫌年輕。”

“修行界，年齡從來都不是問題。”萬里秀反脣相譏。

龍雨生愈發的不是滋味起來，怒道：“淺！”

萬里秀傲的仰頭，眼底閃過一笑意，暗暗罵道：“呆頭鳥！”

“九點鐘二開始。”

秦方提醒道：“進去之後，什麼都不要想，以平常心對待就好；按照經驗來說，這次的底很短時間就能完。”

“只是一個選擇。你選擇你心底想要的，便可以。”

秦方說著說著，啞然失笑：“當然，氛圍仍舊是本能幻境，是以無論我現在說什麼，你們到時候也就都會忘記的。從現在開始，打坐清心吧。”

八點半。

胡若雲準時出現在李長江辦公室。

“第二就要開始了吧。”

李長江的臉很不好，兩個黑眼圈濃重，神間滿是疲憊與焦慮，看著妻子走進來，頗有幾分無打采的道：“嗯，還有半小時。”

“這次一共六個？”

“嗯，六個。”

李長江疲倦的靠在椅子上，連對於自己的妻子都彷彿失去了熱，連看都不想看了一般，臉上全是焦慮，矛盾，還有不甘。

這與昨天下午得知好消息的那子興，截然不同！

現在的他，倒像是得到了什麼噩耗一般，失魂落魄，六神無主。

“我昨天的提議……”胡若雲心中瞭然，緩緩坐在他的面前，輕聲問道。

李長江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道：“我……我要想想。”

胡若雲有些激：“這還需要想？”

李長江同樣激的道：“這種事怎麼能夠輕易的做決定麼？若雲，這不是我自私！我……”

胡若雲一下子激起來：“你這還不是自私？老校長對你對我多好？早將我們當做兒子兒來疼，李長江，你現在說這話，還有良心麼？”

“君以至待吾等，吾等豈不以至還之，老校長就像我們親孃，我們爲自己親孃做點犧牲，你竟然不捨得？”

李長江低了聲音，歇斯底里吼道：“如果一定有用，割捨了又何妨，可現在的問題是未必有用啊！”

“不試過，如何知道無用？”胡若雲面堅毅。

“若雲……”

李長江痛苦至極：“你可知道……這……這個機會，此生未必會有第二次了！一旦放手……斷送的，就是你……就是我……就是咱們兩個的一生！”

“說我自私也好，說我冷也罷，我……我不願意，不願意用我們的一生，搏一個不大的機會，這次，你能聽我的嗎？”

“你認真的想過了麼？！”

胡若雲眼神清澈：“我勸你再仔細想想，李長江，沒有老校長，就沒有二中！沒有二中，哪裡有你我！當年我瀕死，若非老校長出手救我，我骨早寒，當年你李長江連學費都不起，也是老校長幫你！沒有老校長，豈有我們今日之一切，我們現在所擁有的，盡是老校長之故。難道這些，你……不記得了？”

“老校長一直在付出，而如今，你這個現任的校長，可以付出一點的時候，就不捨得了？”

胡若雲質問道。

李長江低低的吼道：“現在的問題重點是，會有用麼？如果有用，我豈會不捨，豈會不知輕重……可是之前，類似的丹藥老校長不是沒服用過，完全沒有用……”

“之前的與這次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這一次的星魂火焰丹可是丹雲級數，乃是最上乘的品相！再輔以一千八百年的星靈草，老校長未必不能藉此而恢復！”

胡若雲頓了一頓又道：“老校長若是恢復了，無論是對於二中，還是對於我們來說，都有莫大的意義，怎不嘗試？！”

李長江痛苦的道：“若是服下去，仍舊無用呢？”

胡若雲堅定的道：“就算服下去無法令到老校長痊癒……起碼也能讓老校長再延壽十年！就是這十年時間，便值得我用我一生去換！”

李長江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妻子，突然覺渾上下的力量，都在這一瞬間被走了。

他如同脊樑骨突然被走一般，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兩行清淚不知不覺的流淌出來，喃喃道：“若雲啊……若雲啊……”

胡若雲眼眶也有些發紅，道：“長江……我知道，這樣對你太殘酷……若有來生，我一輩子伺候你，絕不悖逆你，但是這次，長江，你就答應我吧。”

李長江兩眼呆滯，良久良久，才從嗓子眼裡發出來一個字。

“好！”

說完了這個字，他整個人緒就此全面崩潰，一頭趴在桌子上，一也不了。

胡若雲眼眶含淚，走過去，輕輕的抱住了丈夫，輕聲道：“我來之前，已經將星魂火焰丹與星靈草，給老校長送過去了。”

“長江，這是值得的。老校長，值得我們這麼做。”

李長江子搐，卻是一言不發。兩邊袖，早已經被眼淚浸溼。

……

“八點五十了！”

胡若雲抹抹眼睛，眼睛看著電腦屏幕。

“長江，來看。”

李長江依舊趴在那，重的息不已，卻始終不肯擡頭。

“哎呀，都這麼多年的夫妻，又不是沒見過你哭。”

胡若雲強笑著將李長江拉起來：“來，陪我看我的學生。”

李長江被扳起來，出淚痕滿布的面孔，失控一般的低吼一聲：“胡若雲！是不是在你的心裡，就只有你的老師！就只有你的學生！我在哪裡？我是什麼份量？”

“你說知道這個，知道那個，可是你知道將這個機會放過，等待我們二人的，將是何等的悲劇！你剛纔的那番話，大義凜然，字字鏗鏘，可是你對得住我麼，我這般的苦心孤詣，又是爲了誰？！”

胡若雲愧疚的抱住了李長江：“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麼！”李長江憤怒的吼道，他的膛劇烈起伏，兩眼紅：“你不吃藥，壽命不過一百多年；你一句對不起，對得住我八百年的？！八百多年，你讓我自己怎麼活！？”

胡若雲只是抱住他的子，任憑他如何掙扎，卻始終不放手，只是一遍一遍低低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良久良久之後，李長江僵的子，終於慢慢的癱下來。

無力的長長一聲嘆息，似乎是嘆盡了三生三世的悲苦。

……

屏幕上。

星魂塔的大門開了，一片白霧隨之涌出，翻騰不息。

左小多當仁不讓，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

“嗷，進去嘍！”

後，五個年，盡皆青春飛揚，同樣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