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鉞掌心溫熱，指尖微涼。

他不算黑，但是江景白比他更白。

那只大手一包裹上來，江景白只剩半截手指在外頭。

生生的一小段，被南鉞襯得像是剛過水的細茭白。

這作又又猛，江景白腦子一時有點轉不過來。

可能是南鉞先前那通陪他一起不吃魚的話效果顯著，也可能是南鉞握住他的作著人間自然而然的親昵，江景白意外地沒對這次產生抵心理。

他木愣愣被南鉞牽上電梯，手心手背都被染了男人的溫，熱度不住往腦門上漫，走出商廈小風吹來才覺舒坦了些。

江景白回想在超市沖南鉞手的形，越想越覺得像在撒討牽手。

這滋味，如同被凌遲。

早知道直接說分一個購袋給他了，現在再說，順帶連牽手是個誤會也一并揭穿，平白讓南鉞尷尬。

衡量之下，江景白認命咽住了話。

他指尖了，有些難為地輕扣上南鉞手背，同他一起穿過人流漸多的廣場中央。

南鉞來時把車停在花店附近的空車位。

江景白坐上副駕駛，瞥眼瞄了瞄后視鏡里愈發如常的臉，暗自慶幸南鉞牽住他后始終目視前方，沒留意自己那會兒被臊得臉紅。

其實南鉞那邊也很是不好意思。

他喝酒不上臉，害了也同樣很難在臉上看出痕跡，滋滋把人牽出了超市才后知后覺，自家小先生不是要和他手牽手，只是想幫他分擔一個購袋的重量。

南鉞心里正要翻江倒海，江景白一回握，風口浪尖啵地綻開一朵發著的小花，，又香又亮，照得他周通泰，打開車門時角還帶點嘗到甜頭的弧度。

把購袋放進后備箱前，南鉞特意把那盒果糖拿出來，上車后邊系安全帶邊把糖盒遞給江景白。

江景白雙手接過，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以前去超市從來沒注意過兒零食，更何況這還是最新上市的進口糖果，足足把鐵盒在手里轉了一圈才找到萌萌的小拉環。

封口設計如此用心，江景白竟然拆出了新奇。

等索出讓糖果自彈出的半形機關，江景白不笑道：“這幾乎可以當獨立的小玩了。”

南鉞已經驅車上路，出于安全考量，不便轉頭看他。

不過聽著江景白的歡快語氣，不難想象出那副孩子氣的驚喜表。

“喜歡？”南鉞跟著愉悅起來。

江景白笑了聲：“包裝很有意思。”

圓溜溜的小糖球從開口冒出半個小頭，黃白相見的，很好看。

它在江景白手上停留兩秒，繼而近南鉞邊。

江景白道：“好像是菠蘿口味的。”

南鉞先聞到江景白手上特殊的淡香，接著才是那甜的果味。

恰好前面路口跳紅燈。

南鉞踩下剎車，垂頭把糖含進里，余滿是對方瑩白圓潤的指尖。

江景白目不轉睛看著他。

“嗯，”南鉞知道他想聽什麼，沉默幾瞬，肯定道，“菠蘿味的。”

江景白果然笑開，又彈出一顆糖，自己吃了。

這次是葡萄味，糖化開后流出濃濃的果夾心。

說來也怪，他吃飯偏好甜口，卻很買糖來吃。

或許網上的湯文字并不全是無病，小時候得不到的東西，長大了真不想要了。

可江景白現在咬住這顆糖，又覺自己還跟五六歲時一樣，對甜乎乎的東西沒有抵抗力。

他咽下那一小口的果，角抿了抿。

……真的好甜。

——

到了公寓，不等南鉞把買來的東西分類擺好，江景白便催他把外套領帶先下來。

南鉞依言照做，將服掛上玄關旁的架。

江景白走經他后時張開拇指中指，隔空虛量了下南鉞的肩寬，接著了他肩頸附近的兩塊：“這里繃得的，還說不會不舒服呢。”

正裝版型固定，對作幅度有所限制，想穿得養眼，不僅要有好的材比例，行端坐正也很重要，自然比較消耗力。

自從開始接手部分生意，南鉞就常年整裝待機，該習慣的早習慣了，現在經江景白一才約覺得，這層服似乎真把裹得有點乏。

那雙手的力道就跟主人一樣輕輕的。

南鉞剛被上第一下，渾骨頭都要了，頸部很快松懈下來。

“你平時也會肩膀不舒服嗎？”他注意到江景白的手法很嫻。

“以前會，不過現在很有這種況了。”江景白不在意地笑了笑，走去廚房理食材，“上學的時候每天低頭看書，坐的時間長了就覺得脖子痛。”

這也是如今上班族和學生黨的通病。

南鉞放了心，站到他旁邊接水擇菜。

兩人分工得當，配合默契，煙火氣息爭相繚繞，逐漸趕走餐桌上的那點冷清。

南鉞領口松散，袖口被挽上幾折，雖然稱不上家居打扮，不過給人的覺已經比工作時和太多，倒是很符合公寓的極簡主義。

他連吃幾口江景白做的小炒，時不時看向對面漂亮的小青年，聽他笑著說些什麼，只覺得從頭到腳都被籠在一團暖融輕的質里，這會兒才真切理解了江景白所說的放松。

南鉞正舒服著，突然意識到公寓的裝修風格和江景白的花店大相徑庭，除了堆滿花花草草的蔥郁臺，幾乎找不到同他相襯的地方。

南鉞又看一眼那張明艷生的臉，忍不住道：“家里如果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你盡管去改。”

江景白聞言筷子一頓。

他剛剛才想這張餐桌很配原生的棉麻餐布，南鉞抬頭就說出這麼一句。

他的心理活有不經意泄在臉上嗎？

“好啊。”江景白笑完咬了下筷尖，決定乖乖吃飯，不再想些有的沒的。

——

南鉞帶了工作回來，飯后和江景白打了聲招呼，照常把自己關進書房。

江景白伺候完臺上的幾架花草，對著外頭的天兩把了大半天的“老”腰，決定去浴室好好泡個澡。

他特意調高水溫，提前往浴缸放水。

有了昨晚那一出，江景白甚至沒眼去看那面嵌在墻里的鏡子。

他把服丟進籃，刻意不看上已經開始變暗變淡的事后痕跡，三兩步就把自己埋進浴缸里。

熱水團住全，同樣也往間那點涌去。

江景白被水汽蒸紅了臉，越泡越覺得后生出一種詭異的漲。

下午在花店痛似有似無，眼下被熱水一浸，竟然又開始有些小疼。

江景白洗得不自在，抱膝在浴缸里撐了十分鐘，最后頂著一張大紅臉躲到床上。

怎麼會這麼難？明明沒有傷口。

每個人第一次都這樣嗎？還是因為他質特殊？

江景白迷茫地眨眨眼睛。

他著手機邊框，片刻后點開搜索引擎，慢吞吞地在輸框里打下兩個關鍵詞：0，第一次。

按完搜索，頁面刷地顯示出一排相關鏈接。

江景白跳過七八糟的無關推薦，選中一個主題“0第一次ML是什麼覺”的帖子。

樓主：[昨晚第一次做0，疼得老子呲牙咧，還要梗著脖子夸他厲害說自己爽，差點分了，想問各位第一次到底什麼覺？]

底下回復五花八門，大多數人表示，疼是真的特別疼，不過爽起來也是真的特別爽。

論壇上有人太放得開，短短兩句還能開起小車。

江景白面皮薄，看著看著就用另一只手蓋住了下半張臉。

他的覺……好像跟他們差不太多？

末了有大佬總結：[疼的原因有很多啦，準備沒做好，技太生。還有啊，可別沒進正題就先怕疼了，兒怕打針心理了解一下，越怕疼越疼不是開玩笑的。]

最后那句簡直說到江景白心坎去了。

他當晚看清南鉞大小就心驚膽戰得不行，對方還沒進來，他已經開始預備喊疼了。

[不過如果睡了好幾次還是疼得不了，那只能說，你們尺寸不合:)。]

準備，技，心理，尺寸。

江景白依次記下重點，神負擔減輕不。

看來并不全是他天生怕疼的鍋，下次……他多注意前面幾項。

這篇帖子很長，蓋了足足三萬多樓，間或穿著前輩們嘔心瀝，親所獲的冷門技巧，看得江景白頭頂差點冒煙。

小說漫畫八都不敢照他們說的發展。

過了十一點，南鉞批完項目文件。

他猜測江景白已經睡下，特意在外間浴室洗了澡，結果一進門就見主臥床頭亮著小燈，江景白蝦米似的團在被子里，只出一頭金的小卷和一對水盈盈的大眼睛。

這麼晚了還玩手機？

南鉞皺眉：“還不睡？”

江景白心頭一咯噔，莫名有種被長輩發現熬夜不學好的錯覺。

“這就睡了。”他乖乖退出論壇，把手機放到矮柜上。

后那片床墊微微凹陷下去，南鉞的聲音和沐浴后的香味同時抵達側：“睡前玩手機，容易失眠。”

江景白抓著被沿，點頭道嗯。

南鉞躺下前看了他一眼，猶豫幾秒，還是向他出手。

影遮來，剛看完一堆黃廢料的江景白條件反閉上眼睛，接著覺蓋到眼上的幾小長被對方耐心撥開。

南鉞傾過來，關掉小燈。

落在眼皮上的線頓時消弭無蹤。

滿室黑暗中，江景白的猝不及防被南鉞輕吻了一下。

很快，他聽到男人對他說：“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