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重臺前站了兩小隊, 工作的阿姨作麻利，接菜上稱封口碼一氣呵，左右排不到兩分鐘就能拿著東西離隊。

江景白握著南鉞的手，全程看住對面墻上用塑料模型拼的圖案，忍笑忍得臉都木了。

蔬果區供人通行的過道都不寬敞，南鉞牽他出去時又和新來的顧客撞上，雙方側讓道, 江景白趁著和南越一前一后穿過去的間隙, 偏臉無聲咧了咧，無聲笑完，走回南鉞肩側，重新和他掌心扣。

超市貨架布置有講究, 蔬果蛋魚全在最里面，顧客們買完食材前往收銀臺結賬，就要途徑其他區域, 很多人在看到打折標牌后還會被刺激即興購買，順手買些計劃之外的商品。

江景白和南越走到一半, 手上就多了一板陳列在促銷活架上的瓶裝酸牛。

正值超市客流高峰期，人多，走得也慢，前方要是有手推車經過, 后方的人還得停步等一等。

江景白在等待的小間隙里打量旁邊的促銷貨架，上面擺放著打折理的兒玩，是迷你型的遙控賽車, 車鮮艷，看起來還酷的。

他正瞧著包裝盒上的文字介紹，一只嘟嘟的小手突然上來，飛快把賽車抱在懷里：“媽媽我要買！”

是個小男孩，五六歲的模樣。

“買買買，買什麼買！”小男孩的媽媽很是霸氣，劈手奪過來按回貨架，“家里缺你玩的了嗎？你算算自己已經有多輛車了。小小年紀見一輛一輛，長大了還怎麼得了。”

這位媽媽說話太有意思，江景白差點笑出聲，轉臉朝向南鉞，不讓那對母子看到自己的表。

南鉞笑點高，原本沒有想笑的沖，一見江景白眼睛彎彎地著小牙尖，不自覺地跟著他一起笑了笑。

小男孩蹬耍賴，被他媽警告地指頭瞪了一眼也不老實，昂頭看著那輛他注定得不到的小賽車，可憐兮兮地掙扎反抗。

江景白看出他眼底堆滿的，低聲音對南越道：“我小時候看到商店里賣的汽車模型，也跟他一樣走不路，明明家里有，但是還會想要新的。”

倒不是看一輛一輛，小孩子熱衷新鮮事的天罷了。

南鉞聞言看向他，角噙著點笑意。

“你想說什麼？”江景白瞧他眼神不對，晃了下南鉞的手。

南鉞不遮不掩，答：“我以為你對車不興趣。”

江景白對車了解不多，給南鉞買的那輛Macan還是找懂車的大學朋友討教定下的，平時不認車標不認車型的，南鉞真沒想到他小時候也喜歡玩汽車之類的小玩。

“那會兒還小，玩一點。”江景白知道南鉞指的是什麼，又笑起來，“說了你可別笑話我，我小時候一直以為車和車之間沒有多大區別。”

那會兒的小車還不是電的，別的小孩子擁有很多種不同樣式的玩模型，好奇心旺盛的年紀自然會想搞懂它們為什麼不一樣，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名稱。

而江景白只有一輛，他曾經鼓足勇氣問家里可不可以再買輛看起比較特別的，被告知玩都一樣，玩壞了再買后止住了念頭，小縣城的大馬路上又只能見到最普通的代步車，他不知道它們分別是轎車賽車越野車，在他眼里全小汽車，后來江景白見的多了，聽到別的小朋友討論才恍然汽車原來也有那麼多種。

南鉞聽完還是看他，若有所思。

江景白同他對視，不解地挑了挑眉頭。

“很懂事。”南鉞接收到他目里的詢問，開口道。

心里想要，卻不胡攪蠻纏非要不可，這對那個年紀的小孩子來說難能可貴了，盡管懂事得有些讓人心疼。

南鉞繼續說：“在家庭教育理念中，懂事聽話的孩子更要及時給予適當的獎勵。”

這是大多數父母會犯的誤區，耐不住家里孩子打滾撒潑，想要什麼都給買了，被拒絕后乖乖聽話的孩子反而什麼都得不到。

江景白“噗嗤”笑了，有意逗他：“那你要獎勵我什麼？遙控小賽車嗎？”

前面的人流開始了。

南鉞領著他往前走，抬起另一只沒牽住他的手，在江景白臉邊輕一把：“你現在已經不需要它了。”

這是有關玩的話題，早就離兒范疇的江景白沒多在意，和南鉞一起到收銀臺結了賬，不多在外停留，驅車回到家里。

吃過晚飯，江景白收拾餐桌，南鉞進廚房切開傍晚才買的柚子。

等江景白把碗碟放進洗碗機，南鉞故作漫不經心地問他：“你的那些服裝道，準備什麼時候搬回家？”現在只有江景白帶去過漫展的兩套留在家里。

這問題來得突然。

江景白愣了一瞬，投向南鉞的目有點呆乎乎，好像在問“可以嗎”。

南鉞同他對視，眼神沉靜，像是在答“不然呢”。

突然擁有夢寐以求的帽間固然很棒，可江景白還是沒辦法一下子理所當然地接那麼大份量的，高興歸高興，心頭仍然有種被輕微住的覺。

他不由自主向南鉞旁靠近，考慮道：“再等兩天吧，店里不忙的時候，白天我可以自己帶回來。”說完他頓了頓，小聲補充解釋，“之前二手轉賣了一批，剩下的數量不是很多，我一個人就可以。”

南鉞準備那麼大的帽間，就是為了裝放下江景白的所有“裝備”，結果帽間沒有問題，他的“裝備”倒是水了。

南鉞對此毫不到意外，略一點頭，持刀切掉柚子兩端：“周末你帶去G市的服已經被干洗店送過來了，我不知道怎麼整理，你忙完去自己掛好。”

江景白漫展期間準備了兩套，只在第一天穿了一套，古裝用料考究，手洗容易變形，回家第二天就被送去干洗店。

江景白應了聲，清理好島臺，又在南鉞手邊放了個中號果盤，給他盛放剝下的果。

洗好的C服被疊裝在干洗店的紙袋里，江景白按南鉞說的，在玄關柜側面找到了它，連同放在主臥的另一套C服一起拎去帽間。

上回推開這扇門還是漫展前試妝那次，江景白那會兒以為他是蹭了南鉞“前任”的，興的同時還心里不舒服了一下，現在想想……完全是自己吃了自己的醋。

外頭天轉暗，帽間里也是黑糊糊的。

江景白手探向墻壁上的多控開關，只按下最左邊的兩個。

他有了經驗，本以為自己這次不會再對帽間的布置到驚訝，結果燈一亮起，江景白再次杵在原地傻了眼。

帽間設計巧，燈晃眼，一切都是他記憶中的悉樣子。

江景白對這片耀耀生輝存有心理準備，但他的心理準備只限于帽間本，并不包括幾乎要被塞填滿當的充實柜。

作者有話要說： 帽間：我，尼古拉斯·帽間，今天開始就要擁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