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冷冷道：“還有什麼？”

“奴婢看見，是一輛馬車送王妃回來的，馬車里坐著一位公子……”

王妃出府私會男人，半夜三更而醉歸，這他媽就更加出格了。縱然是無若蘇宸，就算王妃僅僅是他名義上的人，隨便給他扣綠帽子的事他會允許嗎？只不過沒有得到證實的事，他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丫鬟所言。

見蘇宸晴不定，南樞責難靈月：“這天這樣暗，你沒看清楚就不要瞎說，你還沒吸取教訓是麼，姐姐怎會是那樣的人。”

“從今起，你就留在芳菲苑繼續照顧夫人，若再有疏，本王定不輕饒。”

靈月大喜，謝恩：“奴婢多謝王爺，奴婢定當竭心盡力好好服侍夫人！”

“伺候夫人歇寢。”

說著蘇宸就走，南樞荑了他的手，眉眼含春道：“王爺今晚，要走麼？”

蘇宸側頭，聲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

南樞跟靈月主仆抱著訴哭，蘇宸這邊已大步離去。

葉宋醉酒晚歸一事，蘇宸神分裂地一面不屑于過問此事，一面又鬼使神差地挪步去了碧華苑。等到了碧華苑蘇宸才驚覺原來是在回東苑的路上走錯路了。

酒勁兒未過，葉宋還比較有酒品，曲坐在廊上支著下淺淺地笑，月華如水流瀉下來，為那雙眸子鍍滿了神采。但沛青瘋了。一路回來都在不控制地引吭高歌，眼下四個丫鬟還制不住。

邊上擺了小酒，丫鬟不省心還擺了醒酒茶，今夜似乎葉宋興致格外的好。葉宋懶懶地欣賞著沛青漢子般彪悍的醉態，擺擺手，道：“莫要攔，讓盡發泄。”

蘇宸被院中的鬼哭狼嚎所吸引，臉沉地步院中。

四個丫鬟見蘇宸冷不防來了都垂頭扶住了額，一副不忍睹視的樣子。結果沛青沒留意，一轉頭，猛然撞在蘇宸堅的膛上，抬起冒著金星的眼睛瞅了瞅眼前巋然如山的青年，咧一笑：“木頭……”然后兩眼一閉，倒地上撞暈過去了。

四個丫鬟都是有眼識的，們跟著葉宋，何嘗不想葉宋這個王妃能夠跟王爺相好一些。眼下月正好，氣氛正好，看似葉宋的心也正好，兩人不至于劍拔弩張起來，至于蘇宸那沉的臉……呔，除了面對南氏，他對誰都是沉的，可以忽略不計。于是丫鬟趕手腳麻利地上前，把沛青抬回房了，并地關上了門。

葉宋角的笑意，在蘇宸面前，總會由隨意懶散變作涼薄。蘇宸心下很是煩悶，他明顯從葉宋的反應里看出了葉宋對他的厭棄和嫌惡，就如當初自己對的那般。

向來只有他藐視別人，豈有別人藐視他的道理。

葉宋抬手，斟了一杯干凈的酒，挑著眉梢淡淡笑道：“這個時辰，你不是應該和人兒春宵帳暖嘛，竟還分得開來這里。過來坐。”

一定是環境和氣氛不對，蘇宸竟真的過去，坐了下去，端起葉宋斟的那杯酒，仰頭喝盡，冷冷淡淡地問：“今天去哪兒了？”

葉宋也不避諱，緩緩道來：“今天麼，出門逛了逛。”

“和誰。”

“一個朋友。”

“都干了什麼。”

“都干了什麼？”葉宋了眉心，醉意嫣然，好似本就是一釀至純至酣的酒，“我好好想想，我們先是去了一個雅間，然后喝了一些酒，后面應是喝醉了吧，約記得他……”

蘇宸手中的酒杯砰然四裂，葉宋渾然不覺他的怒氣，偏過頭疑地看著他。他道：“繼續說。”

葉宋玩味道：“接下來你猜啊。”

蘇宸陡然傾過來，抬手住了葉宋的下顎，語氣低低寒寒道：“葉宋，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幾天沒你就舍不得你了？你好大的膽子，本王允你出府，不是讓你在外面找夫的！”

這時，葉宋邊那抹涼薄的笑也淡了下來，垂著眼簾神不明地看著他的手，緩緩道：“你以為我是你麼？”那手一頓，葉宋嗤笑一聲，“怎的，莫不是我跟誰好你還在意不？還是說面子的寧王怕外人知道我給他戴了一頂綠帽？我可是不寵的寧王妃啊，耐不住寂寞紅杏出一下墻也是不難理解的吧？”

“好得很，葉宋。”蘇宸怒極，松了的下顎，下一刻抬手便打。

對付葉宋這麼個手無縛之力的人，對于蘇宸來說是輕車路。

只是這次，葉宋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葉宋忽而凌厲一抬眼，笑得如獵豹如母狼，用盡力氣握住他的手腕，下一刻猛地整個子朝蘇宸撲去，蘇宸猝不及防，被葉宋撲倒在回廊上，瞠了瞠雙目。

葉宋屈膝騎在他腰上，雙手死死摁住他的胳膊，撐在他上方，長長的發掃過他的脖子，薄薄的酒氣噴灑在他的面上，葉宋一字一句地道：“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嗯？我可以隨隨便便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我告訴你蘇宸，我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專，你要是不了了明天就帶我去見皇上，我會請求讓你我和離，從此你走你的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在和離之前，你若不對我這樣惡劣，我也不會去打擾你跟南氏，說不準我們還可以心平氣和地說上幾句話。而你，從未把我當做過你的妻子，你又有什麼資格來管我和誰在一起做了些什麼？”

說完，不等蘇宸反應過來，主起，松開了蘇宸，隨手又添了兩杯酒，一杯自己拿著一杯遞給蘇宸，恍然方才的不愉快本沒發生過，勾起角笑嘻嘻道：“別張，我朋友只是在雅間里下下棋而已，你頭上那頂綠帽暫時還是安全的。來，喝了這杯，洗洗睡吧。”

葉宋仰頭喝了那杯酒，將酒杯隨意往后一丟，瓷裂的聲音分外清晰悅耳。哼著小曲兒走上幾步臺階，將要房時停頓了下來，回頭看著蘇宸安靜地坐在那里亦喝了那杯酒，笑了笑，懶洋洋地推門，道：“王爺若是興致還好，可將杯收拾一下自行在碧華苑轉一轉賞賞月什麼的，若是看著心煩就回去，明早我讓沛青來收拾。”

推開門時，四只丫鬟正著門聽墻角呢，如此勁的八卦不聽白不聽，那房門上還被了四個以便窺。葉宋進屋來，四個丫鬟第一時間對豎起了大拇指，怒贊。怒贊以后又不得不擔憂，皆道，王妃要考慮清楚，一個和離的人不好混啊……

葉宋只皺眉道了一句“啰嗦”，隨后往前一倒，不用洗洗就睡了。

蘇宸獨自在外，對著滿庭瑩白的月，他又喝了好些酒。睜眼閉眼之間，葉宋那大膽張狂的作桀驁不馴的語氣，以及那醉酒的神態，像是魔魘一般，在他的腦子里遲遲揮之不去。

待到酒盡了，他才起離開。不是回自己的東苑，而是再去了南樞的芳菲苑。

這時南樞已經睡了，開門瞧見是他，屋中的燭映照在他英俊的臉上，呼吸之間盡是酒氣。南樞怔愣地問：“王爺怎了，怎麼喝得這樣醉？”

將將手去扶，蘇宸便進屋一步，腳尖勾上了門，把的南樞進懷里，俯頭狂地吻。

他今晚十分奇怪，像是一頭野，一點也不溫，甚至有些魯。

葉宋每天最大的事就是吃飽了沒事干。因而需得找些事來干。在王府里沒事兒找事兒自然是不可能了，在南樞沒來主找的況下，是不會在南樞上尋樂子的，只好把眼放在了府外的大千世界。

蘇宸對那天晚上的話題沒有再提，而葉宋更加是不影響地繼續往外面發展。

當然，有去棋館里找過蘇若清。棋館的老板不僅有見識而且記也非常好，約莫是私底下有人吩咐過，他一見葉宋來便輕車路地把葉宋引去上次那間雅間了。葉宋要吃什麼喝什麼，老板都能夠滿足，一一送進房。只是等了半天，卻沒能等來蘇若清。

葉宋也不覺無聊，直接讓老板把外面那琴的人兒來房間里彈奏。彈奏的是位清秀的公子，沛青豈能真讓那公子進來彈奏，唯恐葉宋像在素香樓里那樣不就一把人公子的小手，遂建議道：“公子，我們不如去外面聽吧。”

葉宋挑眉不滿：“為什麼？”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嗎”，沛青腦子轉得快，“你想，這好歹也是蘇公子的雅間，要是他知道公子在這里包琴倌可能會覺得公子……俗。”

葉宋想了想，贊同道：“嗯，你說得對，我們去外面聽。”

沛青松了口氣。在堂上聽就好了，葉宋總不至于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