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沒能等來蘇若清,葉宋聽完了小曲兒之后見天不早也就回去了,臨走前沛青上道得取出一張銀票給棋館老板,老板和氣地笑道:“不收姑娘錢,公子付過錢了。”
后來葉宋又連續來了兩次,蘇若清也還是沒有出現,葉宋都有些懷疑這個棋館其實蘇若清不常來,只不過是隨口謅的罷了。葉宋有些郁悶,郁悶之余,還是常來,逛街尋樂子累了之后便來雅間歇一歇。
這天上午,葉宋帶著沛青去梨園聽了一場戲出來,將近晌午,兩人又晃著去了棋館。沛青道:“公子,蘇公子都已經好久沒來這里了,為什麼我們還要來?”繼而腦中閃過一個無比嚴肅的想法,大驚,“莫非小姐對蘇公子……”
葉宋似笑非笑:“對蘇公子怎的?”見沛青搖頭不答,搖著扇子踏進了棋館,悠悠道,“你沒發覺,這里吃喝免費,很省錢麼?”
話音兒一落,老板就慣常迎接。沛青瞬時反應了過來,喜上眉梢,問老板道:“今日蘇公子來了麼?”
老板搖頭。
沛青便道:“無妨,我家公子上去坐一坐,只不過公子還未用午膳,勞煩老板備上一備。”
老板十分慷慨:“請問公子對哪家酒樓的廚子比較滿意?”
瞧瞧這待遇……莫非還要去請廚子不……沛青咳了咳,道:“不用太麻煩,我家公子不喜久等,就弄幾個臨近酒樓里的招牌菜即可。”
當下午蘇若清來時,輕輕推開房門,愣了一下。丫鬟沛青正趴在桌上支著額頭打盹兒,跟小啄米似的一下一下,而葉宋此刻直接躺在了蘇若清的榻幾上睡。側著子面朝外,曲著手臂枕著側臉,了束發的簪子,滿頭青鋪肩,襯得下尖尖。即使此刻葉宋的臉涂了藥變黑了些,也一點不影響的整。
還是沛青比較警覺,很快便清醒了過來,看見屋中憑空多出兩個男人,剛想出聲醒葉宋,卻被侍從止住。
蘇若清走到榻幾邊,垂眸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忽而他微微彎下,手指拮了一縷葉宋的長發,那作看起來親昵之至,直看得沛青心驚跳。轉而,蘇若清卻將就用那縷長發發梢去掃葉宋的臉,睡夢中葉宋吃,皺眉囈語:“有蚊子……”
蘇若清眉間染上淡淡的笑意,繼續逗弄了幾回。葉宋這時清醒了不,也知曉旁邊有人,趁蘇若清不備,突然捉住了蘇若清的手,把自己的頭發從他手中取出來,然后再捉弄地捉著他的手放鼻間嗅了嗅,畔依稀有笑意,十足的輕佻。
蘇若清臉霎時就溫沉下來了。他這是被反調戲了麼?
原本心驚跳擔心自家小姐吃虧的沛青,霎時滿額黑線。這種況下,實在不該多余地擔心葉宋會吃虧。
“子做出這樣出格的舉,你膽子倒也大。”蘇若清不喜不怒,十分平靜道。
葉宋睜開眼睛,里面琉璃華暗轉,坐起來,嗓音惺忪道:“公子隨便子的頭發,也不見得禮貌啊。”看著蘇若清,笑問,“還以為你再也不會來這里了呢,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聽說你最近一直在這里等我。”他的表很清淡,說話的語氣也清淡,可那句話出口總帶有一魔力引人往曖昧遐想。
葉宋笑瞇著眼睛看著他,下心中的一悸,跟這樣的人來往忽然間覺到自己實實在在地活在了這個古代,有,有心跳。蘇若清被看得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在北夏子多怯,能夠大膽地直勾勾地盯著一個男人看的而且是盯著蘇若清看的,還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葉宋半晌才道:“出門閑逛無聊時,就過來坐坐。”說著歪著頭繼續打量他,“既然你知道我在等你,那你為什麼不來?”
蘇若清道:“進門后聽老板說了才知道。”
當天下午,難得葉宋靜下心來,蘇若清教了下圍棋,整個下午的時間只學了個皮。夜時分,蘇若清回去時先把葉宋跟沛青送了回去。葉宋下馬車時,蘇若清忽然問:“明天有空麼?”
葉宋回頭淺笑:“當如何?”
蘇若清道:“明早我去棋館接你。”他沒有立刻要求葉宋答應他或是不答應,頓了頓只道,“我等到午時,你不來便是不來了。”
回去的路上,沛青板正教育:“小姐,奴婢覺得你和那個蘇公子走得實在有些近,這樣不妥。”
葉宋漫不經心道:“有何不妥?”
“男授不親。”
葉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聽起來有點兒道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殊不知有了上次靈月親自見到葉宋跟沛青從這后門回來之后,時時刻刻注意著后門這邊的向。倆走了老遠,背影消失在了夜中,暗靈月才現,邊扶著一人,道:“來,夫人,小心一點。”
朦朧的琉璃燈火映照在的臉龐上,清晰地照亮了的廓。
可不就是南樞。
靈月扶著南樞回去了芳菲苑,苑時靈月道:“夫人你看見了嗎,方才王妃和的丫鬟又從后院回來了,還有馬車里的公子送回來。奴婢就覺得這事蹊蹺,應該跟王爺說。要是王妃真的在外面……”
南樞打斷,微微慍道:“不可瞎說。上次王爺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該怎麼理王爺心中有數。況且,我相信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話語一落,靈月看見院子里站著一個人,連忙垂頭福禮:“奴婢參加王爺。”
南樞抬眼一看,怔了怔,道:“王爺來了?妾還以為今晚王爺不會來了。”
蘇宸看著道:“王妃回來了?”
見蘇宸臉有些不好,自然是聽到了們方才所說的話,南樞便上前又溫道:“姐姐才回,方才我們路上恰好撞見。王爺不要生氣,都是靈月瞎說,請王爺恕罪。”
“也是有人送回來的?”
南樞頓了頓,道:“王爺千萬莫誤會,可能是哪個好心人見姐姐夜深歸家才送一程的吧,姐姐不是那種人。”
蘇宸垂著眼安沉地看著南樞,道:“不是哪種人?”
南樞彎著優的脖頸低著頭,一副溫順至極的模樣,道:“是妾失言了。”
蘇宸不置可否地攬過南樞,把往屋里帶,了的鼻子道:“你知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豈會怪你。”
第二天葉宋起了個大早,這對于自從放棄了晨跑鍛煉以后就天天賴床的來說太不尋常了。沛青伺候更洗漱時都是一臉狐疑的表。
葉宋被盯得渾皮疙瘩,渾像一個被妻子懷疑在外幽會人的丈夫,道:“你有什麼話就說。”
沛青于是大膽道:“小姐,我覺得你這樣不好。今天起這麼早莫不是惦記著昨晚蘇公子的話?你去這樣早,顯得小姐你太主了,不夠矜持。”
葉宋掂著下想了想,問:“依你看,我應該在他面前矜持一點?”
沛青近,審視著自家小姐,低聲問:“老實說,小姐是不是喜歡那蘇公子?”
葉宋再想了想,道:“老實說,我對他很有好,除了姓蘇這一點外,別的什麼都很好。那冷冷淡淡的子,”說到這里,慢慢地笑了起來,像是意猶未盡,“尤其對你小姐我的胃口。”
沛青大驚:“小姐你清醒一點,這要是被王爺知道了……”
葉宋了的發髻,懶洋洋道:“我清醒著,你放心,在跟蘇賤人和離之前,我是不會對他做什麼的。這寧王妃一職,可真***礙事兒啊,還不準老子談。”
沛青滿額黑線:“多人想當這個王妃還求不來呢,就那芳菲苑的那位,南氏,上不說,不得對小姐取而代之呢。”
葉宋似笑非笑:“那你是覺得我應該在這里留下?”
沛青不吭聲了,轉默默地取來一男子裝給葉宋穿上,穿畢后整理擺才悶悶道:“不管小姐做什麼奴婢都支持,只要小姐能夠開心。奴婢只是看不過那些曾經讓小姐不開心的人開心罷了。”
葉宋挑了挑眉,將長發豎起,頗顯英氣,道:“你覺得你小姐我是那種寬宏大量的人?往后日子還那麼長,就算我不在寧王府了,世界又那麼小,抬頭低頭總會見上幾面,誰知道會不會磕磕幾下?當初我被打個半死的事,至今還記憶猶新得很吶。”
那話說起來很聽松,可聽進人的耳朵里卻一點也不覺得輕松。沛青仰頭看著葉宋,展一笑,清純可人,道:“現在小姐能夠這樣活著,不再逆來順忍氣吞聲,奴婢覺得真好。”
一看見沛青這樣笑,葉宋便瞇了瞇眼,下一刻抬手去捧沛青的臉,手指還在那膩的臉蛋上挲了兩下,勾了勾:“是嗎。”活像一個紈绔子弟調戲良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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