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兩尊大佛在酒館里坐了大半宿，喝去了好些壇子酒。蘇靜是醉漢不怕陪酒鬼，來者不拒，后來染了醉意的一顰一笑都格外的魅態***。

后半夜，老板實在熬不住了，收了酒錢錢自己便進后院歇著去了，蘇靜一華袍站在羊攤前，親自給葉宋烤羊吃。

“為什麼這段日子你不開心？”蘇靜若無其事地問。

“你哪知眼睛看見我不開心了？”葉宋支著下著他，淺笑。

蘇靜習慣地眨了眨他的桃花眼，道：“你喝酒也不請我，也沒見你去玩姑娘。”

葉宋點點頭，道：“最近我比較忙。”

“比較忙你還天天來喝酒？”蘇靜拿了串坐回來，遞給一支，隨口一問。

葉宋吃著，亦是醉態***地沉道：“因為我最近心里在盤算一件事。”

蘇靜湊過來，問：“什麼事，說來聽聽？”

葉宋對上他的眼睛，“盤算著怎麼做了你南嫂子。”

蘇靜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道：“你們人就是很麻煩，所以娶人不要娶太多，家里斗來斗去不安寧。”

葉宋看著他：“你真的這樣想？”

蘇靜笑得賤賤的：“家里帥棋不倒，外面戰旗飄飄。這樣才算逍遙。”葉宋也跟著嗤笑了起來。醉得跟扶不上墻的爛泥一樣，趴在桌上，蘇靜拿了烤串問，“還要不要吃？”

葉宋沒有回答。等他朝葉宋看去時，才發現葉宋不知不覺已經睡著了。蘇靜驀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爐子上煮著的酒冒著咕嚕嚕的泡，還有烤爐上散發著炭煙。蘇靜慢慢也趴了下來，看著葉宋睡著的樣子，看了許久，才輕聲道：“三哥是眼瞎了麼。”

愣神間，巷子里響起了雜的腳步聲，以及腰間佩刀的聲。蘇靜不急不忙地起，拂了拂擺，回頭再看了葉宋一眼，旋即跳出了酒館，飛上房檐匿蹤跡。

“大人，，就是殺人兇手！”幾個男人站在酒館外指證。

一隊差浩然正氣地停留在酒館外，把酒館都包圍了。帶頭的一個手勢，立刻有兩名衙役上前去，把葉宋攘醒，架了起來。

葉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差十分地淡定，又四下了，總覺了點什麼。差頭頭指著一個***漢子說：“他指認你殺了人，現在尸已經抬回由仵作查驗，人可是你殺的？”

葉宋皺了幾下眉頭，了干的眼睛，聲音沙啞不堪，道：“我若說人不是我殺的純屬他污蔑，你們信麼？”

那頭頭板著一張方正臉，道：“此案上頭會查得清清楚楚，帶回去。”

京城里除了重要案件和涉及王公貴族的案件歸大理寺管轄以外，其余的案件便是由刑部直接管轄。葉宋被帶往了刑部，先是關了大牢。

大牢的一間間牢房里關了不犯人，都是犯過大事的，有些還被嚴刑拷打，囚上都是污，頭發糟糟，一見有新伙伴進來便都拉著鐵門瞧新鮮。

進去以后，葉宋一聲不吭地倒在茅草堆里繼續又睡，全然不影響。

犯人們面面相覷，然后玩笑道：“莫非進來的是個酒鬼，喝酒喝多了也要坐牢嗎？媽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爺，我們是冤枉的！我們是冤枉的啦！”

然后獄卒發狠地一鞭一鞭在鐵門上甩得哐哐作響，厲喝道：“肅靜！吵什麼吵！都想吃鞭子了是吧！”

犯人們不敢挑戰鞭子的威，遂迅速地安靜下來。

葉宋也不知這一覺睡了多久，牢房里氣重氣也重，睡著了也是覺到很冷的，等醒過來時倒麻木了，只是宿醉之后頭痛裂。葉宋從茅草堆里翻個緩緩地坐起來，捧著額頭輕輕地嘆了幾聲，有些抑地難。

等清醒了些許，垂著的眼簾驀地一頓，只見前的地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腳，黑錦靴，黑的描金角。抬頭看去，卻是蘇宸靜靜地站在面前同樣垂眼看著。

葉宋著太，問：“你是來審問我的嗎？”

蘇宸蹲了下來，審視著葉宋的臉，半晌才道：“你到底是在要報復本王還是想要作踐你自己？”

葉宋漫不經心道：“你說的什麼話怎麼我聽得不是很明白？我走夜路的時候不慎遇到了幾個***，他們要打架我也攔不住，如果不反抗束手就擒任由他們欺辱才算是真的作踐自己吧，反抗的結果就是死了一個。”蘇宸直直地盯著，總能左右自己的心，不管是復雜還是悸痛，說得恍若不關自己的事，“昨天晚上，我剛好上帶了把刀。”

“刀呢？”蘇宸順著的話往下問。

葉宋了自己上，道：“不知道落哪兒了。”

蘇宸站起來，吩咐邊的人道：“葉宋殺人一案，移送大理寺，本王親自審理。”

于是葉宋又從刑部轉移去了大理寺。大理寺的牢房還是那間牢房，獄卒也都是人，進去住得十分寬心。獄卒見來，又自在牢房外面搭上了簾子，石床上鋪了厚厚的棉絮和棉被，牢房里都被打掃得干干凈凈。真真像是隔段時間就要來艱苦驗一回啊。

約莫蘇宸是真的去查案了解事真相去了，下午葉宋在牢里跟獄卒聊著天，突然獄卒都不說話了，恭敬地站起來往外走。葉宋了簾子，看見正有一人往這邊來。

待走到了牢間外面，葉宋仍舊有些恍然，蘇若清輕駕就地從獄卒那里拿來了鑰匙打開了牢門，一點也不嫌棄地走了進來。

葉宋盤坐在鋪了棉絮的石床上，看著蘇若清進來只是笑，蘇若清走到跟前了，才拍了拍邊的位置，道：“要坐一坐嗎？”

蘇若清坐下，眉目清淺，只是多日不見葉宋覺得他瘦了一些，皮也較往日蒼白了一些。葉宋皺皺眉頭，沒大沒小地手去蘇若清的臉，沒有不起來，手卻如初，問：“你在宮里吃得不好麼，怎麼瘦了這麼多？”

蘇若清也手去了的面頰，手指到額上的布條，道：“最近染了風寒。”

葉宋半信半疑地問：“你不是一向很好麼，大冬天的落水了也沒染過風寒，怎麼回宮反倒染了風寒。夜里工作得太晚了？”

蘇若清見還有神說這麼多話，神微微松懈了下來，輕輕勾笑了一下，他緩緩傾過來，摟住了葉宋的腰肢，把往自己懷里，久別重逢反而愈發心痛，連呼吸都是纏綿而抖的。他在葉宋耳邊道：“是啊，晚上都工作得很晚。”

葉宋心里滿滿的心疼，張開手臂回抱著他，道：“你不要不注意。”

“那你呢？”蘇若清反問，“你有好好對待自己麼？”

葉宋笑瞇瞇地從蘇若清懷里掙出來，然后重新爬進他懷里坐在他的上，捧著他的頭鼻尖對鼻尖地壞壞笑說：“先不說別的，你想死我了。”然后也不問問蘇若清愿不愿意，便霸王地親了他的。

顯然蘇若清很愿意。他嚨了一下，手便順勢扶住了葉宋的后腦，撤退不得，另一手握著的腰，不斷地加深那個吻，牢間簾子遮住的這個狹小空間，都彌漫著淡淡曖昧的氣息。直到兩人的呼吸紊，葉宋口起伏，被吻得緋紅，蘇若清才不舍地松開，兩兩相對無言。

葉宋吻了吻他的鼻尖和眉眼，抱著他深深嗅著他上的氣息，啞啞道：“我真是很想你啊。如果不是我殺了人，不會這麼快見到你。”

“明明只要想見我，我就會出現。”

葉宋輕輕笑道：“可那不一樣。以前咱們是朋友，可以想見就見，現在咱們是什麼關系，嗯？”

“你總是有主見，偶爾依賴一下旁人也好。”蘇若清說。

葉宋挑眉道：“人之所以區別于牲畜，不正是因為有思想有主見嗎？”

蘇若清無奈道：“說不過你。”

葉宋笑嘻嘻又道：“若清，不如我在這里多留幾日，你多來看我幾次，怎麼樣？”

這下換蘇若清挑了眉梢：“你很？”

“很你來看我啊。”雙尚且盤在蘇若清的腰上，蘇若清眸子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似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我捅的那個人就是當初在街上遇到的我砸了他的手的其中一個***。”

蘇若清全然不聽，蘇若清低低道：“既然那麼，跟我回宮，讓我每日都來看你，疼你。”

蘇若清半推蘇若清的膛，道：“這里是牢房……”

蘇若清手未停，就在這時，外面冷不防響起了歸已的聲音：“皇上，寧王回來了。”

看來歸已還是個幫自家主子把風的好統領啊。

蘇若清這才停下，雙目漆黑如墨，深深地看著葉宋。葉宋躺在石床上，長發暈染開來，吃吃地笑了起來，沒心沒肺。

蘇若清抬手幫葉宋理了理上的服，葉宋也禮尚往來地幫他理了理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到他的繃得更，愉悅道：“好了，快回去吧。”

蘇若清出牢門時，淡淡地對歸已道：“讓寧王好好審理此案，朕只給他兩天時間。”

等人走了以后，葉宋在石床上翹著二郎。這時對面的牢間里傳出“嘖嘖嘖”的聲音，道：“上頭有人就是不一樣，寧王妃好大的福氣呀，與皇上也如此的……呵，親無間。”

葉宋坐起來，朝對面看去，還沒注意到，對面的牢間里線很暗，角落里居然還坐了一個人。一囚破破爛爛的，頭發也糟糟的，蓬頭垢面看不出本來面目。但是聽聲音，卻有一兩分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