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有些黯然,邊笑意卻未收,道:“何以見得?”
“王爺有所不知,先前爺便來過一次了,只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他想上樓找人,被小的攔在了下面。他要找的,應該就是王爺了。”
蘇靜愣了愣,問:“你怎知要找的是本王?”
管事誠懇道:“小的聽見在大堂王爺的名諱啊!大堂太嘈雜,可能王爺沒有聽見……”
“哦?”蘇靜饒有興味,“都說了些什麼?”
管事道:“他王爺滾出來……”
“是麼,本王會盡量幫你說說。”蘇靜聽后不怒反笑,抬步出賭場大門,任由管事被捆綁了雙手拉著出來。賭場的一眾人都被綁在了一繩子上,季林騎在馬上雄赳赳氣昂昂地牽著繩子準備穿街而過,引來不百姓駐足圍觀,皆拍手好。
葉宋也騎著赫塵,底下瞇著眼睛,也被照亮。廓明暗有致,那鼻尖和十分飽滿,看起來養目怡人,但就是眉間淡淡的英氣為一冷懾所替代。
蘇靜走過去便牽住了葉宋的馬。葉宋低頭冷冷地瞥他一眼,道:“現在我很忙。”
蘇靜不聽,轉頭對劉刖和季家兄弟笑道:“你們忙你們的,我先帶走,有點兒正事要談。”說著不等他們反對,直接就牽了葉宋的馬走。
葉宋很快做出了反應,翻躍下馬,拎住了蘇靜的后領便怒氣沖沖地往偏街拖,道:“你既然要談,我們是該好好兒談談。”
葉宋轉而就把蘇靜往一條深巷子里拖。京城的深街胡同很多,巷子里行人又很,很適合兩人單獨說話。
蘇靜靠在墻面上,葉宋離他一尺不到。他白皙,那一舉一的***神態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畫師也描繪不出他的神韻。這綠袍又十分適合他,襟上繡著華貴的圖案,幾縷松散的發在耳間縈繞,流淌在襟上,自然而慵懶。
好似他慣來喜穿花哨的服,卻沒有哪一樣是不適合他的。
蘇靜捋了捋襟,道:“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魯?別穿習慣了男人的服就真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葉宋不屑地嗤笑:“你這一綠也新鮮,再在頭上戴一頂綠帽子就齊全了。”
蘇靜桃花眼笑綻開來,流溢彩,道:“好啊,你給我我就戴。”他又近了葉宋一步,“聽說你去賭場找我,找不到我才惱怒拆了那賭場,是這樣嗎?”
“我干什麼關你屁事”,葉宋瞇著眼睛盯著他,忍著火氣,道,“你在故意躲著我?”
“是你昨天主爽約”,蘇靜不在意地笑笑,“可能是你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了,我何必還兒地等你,不是自己犯賤麼。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該圍著你轉?太天真了。”
葉宋湊上前去拽住蘇靜的領便把他的頭拉低,亦是冷笑:“你等了多久?一個下午還是一天一夜?我是瘋了傻了逗你玩兒呢爽你約?我去找你的時候晚了點,素香樓里的人說你走了,又追了你兩大條街,還去賢王府問了一遭,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撐的!我告訴你蘇靜,你別想一套是一套,前天晚上在樹林問你的時候是你非要等第二天說,我他媽都不知道哪里惹你不痛快,是你把老子逗得團團轉吧!”
蘇靜眨了眨眼,出很無辜的表。
葉宋忿忿地松了手,即刻又變回云淡風輕的樣子,無謂道:“既然這樣,你不用圍著我轉,我也離你遠點兒,我看也沒有多說的必要了。我朋友很,但不代表缺你不可。”還好心地幫蘇靜平上被手勁兒拽出來的折皺。
蘇靜突然問:“我可以吻你嗎?”
葉宋一聽,炸了:“笑話,你把我當誰!你樓子里的那些相好兒嗎……唔……”
接下來的或憤怒或生氣的話,都被蘇靜俯頭下來毫不客氣地堵進了嚨里。他手掌扣住葉宋的頭,竟真的吻了下來,舌長驅直無法招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遍每一個角落。最后舌頭倏地一麻,滿口腥。
蘇靜松開了,彬彬有禮地撤退出來。彼此的呼吸都是凌不堪。蘇靜著被吻得亮澤水潤的雙,了自己角的口水,笑得很是欠揍。葉宋怒不可遏,當即手打來,只不過蘇靜認真應付,討不了一星半點兒的便宜。
“混賬!”
葉宋被蘇靜一下抵在了墻上,兩人換了個位置。蘇靜,說:“親一下又不會懷孕。”他不得不承認,剛剛葉宋的那些話,真的取悅了他。不等葉宋反抗,他又及時調轉了話題,“昨天下午為什麼沒在約定的時間來?臨時另有約?”
“啊”,葉宋直言不諱道,“在來找你的街上見了我相好兒,和他了一會兒,后來睡著了耽擱了。”
“相好兒”,蘇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倒直接。這相好兒,是我大哥?”
“你知道?”葉宋愣了一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蘇靜聲音低,聽不出來是個什麼緒,似嘲諷,似恨鐵不鋼,又似不甘心,道,“我不知道你是真蠢還是別有用心,先是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人,現在卻又和一個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你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什麼?”
葉宋似乎漸漸明白欠蘇靜一個解釋是指什麼了。看著蘇靜略有些慍怒的面龐,他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有韻味,不由寬了心,反問道:“那你是因為擔心我再一次傷還是因為戒備我在你們兄弟之間搞?”
蘇靜一頓,顯然沒有料到葉宋會這麼問。
葉宋淡淡地笑了,負著手在背后,垂頭閑適地抬腳踢墻邊的小石頭,又道:“如若是擔心,大可不必,因為我從來沒喜歡過蘇宸,現在只喜歡蘇若清。如若是戒備,就更用不著了,我和他不會有什麼夫妻關系,就現在這樣就好,他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娶一個和離過的人,我更不會進宮從此一生都困在那金籠,不然,我去考武招干什麼?”
葉宋抬起眼簾看他時,眼里還流淌著和而不同于往時總有一桀驁的笑意,道:“這個解釋,你還滿意麼?”想了想,又補充道,“噢對了,我沒有在你們兄弟之間搞,這點你弄明白,我跟三王一向清清楚楚,他的是南樞,而我的是蘇若清,蘇若清才是我第一個男人。”
一席話,讓蘇靜啞然無語。臉上的坦,沒有一虛假和愧。
葉宋挑挑眉,又說:“既然你疑,那便索一次把話說清楚,不然有什麼誤會也不好。接下來你可以選擇,是繼續疏遠我還是咱們一起像從前那樣。我不能接的是,你一聲不吭地就消失不見,連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話也一并說了吧。”
“你在意我一聲不吭就消失不見嗎?”蘇靜安靜地問。
“在意”,葉宋篤定道,“不然晚上誰給我帶羊串,逛窯子誰掏錢,殺山賊誰幫我?”
蘇靜輕輕地笑開了來,心結隨著的話慢慢有了松的痕跡。他認真地看著葉宋,問:“你既然跟他好,真不進宮?如果他真心對你,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想個萬全之策把你弄進宮里的。”
葉宋點點頭,笑笑:“是,他是這麼說過。可是你覺得我適合那個地方?他有六宮妃嬪,我去那里勾心斗角一個個把們整死嗎?只有遠離那個地方,才能泰然之,做到不去吃醋,不去嫉妒。人嫉妒吃醋起來,是很瘋狂的。”
“就像南樞?”
“你親眼見過了。”
蘇靜手,玩味地幫葉宋捋了捋被風吹至邊的發,自然而然,像朋友之間的親昵,問:“那你一輩子就這樣?將來老了怎麼辦?”
“將來老了,我還沒想那麼遠。”葉宋瞇著眼睛想了想,云淡風輕地笑,“可能等將來老了,說不定找個老伴就了結晚年了。”
蘇靜徹底釋然,笑著說:“我覺得你不用等到晚年,說不定就另嫁他人了。”
葉宋皺眉:“是麼,我有你說的那麼薄寡?”
“不是薄寡,應該是飛蛾撲火轟轟烈烈。比起纏纏綿綿不溫不火一輩子,你更喜歡像現在這樣問心無愧地付出,這種雖然輝煌燦爛,但是耗一點就會一點。只不過你也是沒有選擇,如若是別的你的可以和你廝守的男人,你若他定然就毫不猶豫地嫁了。可惜這個人不會是我大哥……你別這樣看著我,好歹我也是縱橫場多年的手。”蘇靜說得頭頭是道。
兩人在寂靜的巷陌里并肩而行。葉宋玩笑著問:“那你呢,打算怎麼對待我們純潔的友誼?”
蘇靜卻搖頭,懶散不羈地葉宋的下,在葉宋手反擊時又及時地收回來,像賊貓一樣笑道:“親都親過了,我不覺得我們之間的友誼很純潔啊。”
葉宋想一腳把這家伙踹墻上著去。
只不過剛一踢出腳,蘇靜便靈活地躲開了。他問:“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葉宋回憶了一下,道:“去年,比這個時候還早點。”
蘇靜思忖著道:“我也是那個時候認識你的,我不比他晚。”
葉宋似笑非笑道:“我認識你,是在素香樓買舞姬的時候吧,那時你坐我隔間,還和樓里的姑娘……”
蘇靜訕訕地打斷:“那些舊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頓了頓,又道,“可我是在素香樓的招買會上認識你的。我還幫三哥買下了那些不知從什麼地方流出來的南瑱特供的首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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