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宋說著作勢就要上前搶,蘇靜眼疾手快地把東西揣進了最里的一層襟里,笑得不懷好意,懶懶往墊子上斜斜一靠,道:“想要?自己來拿。只不過要謹慎一點,我里面沒穿服的,你到了我的膛,要負責的。”
葉宋呸了一聲,道:“不就看看麼,又不會懷孕。我想,一定是通關文牒一類的東西。”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看什麼看?”蘇靜湊了過來,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你其實不是想看,而是想趁此機會我。”
葉宋:“……”知道有這種東西,就跟簽證一樣有了它全國各都可以去,但就是沒見過古代版的簽證,看看都不行?
一行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三間房。葉宋和葉青一間,蘇靜一間,車夫和謝小寶一間。
謝小寶活就是一個泥人,車夫要給他洗澡時他死活不肯,哭著嚷道:“我不要小哥哥幫我洗澡,我要娘幫我洗!”
車夫十分無奈,只好向葉宋求助。蘇靜進去瞧熱鬧時,只見葉宋兩步進房間,一聲不吭抬手就剮了小寶的服,任他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有用,最后被溜溜地扔進了木桶里。小寶還想大哭,葉宋一邊起皂角給他抹頭,一邊勾起角笑道:“再哭,就把你丟回去,找不到你爹,也沒人去管你娘。”
謝小寶癟癟,想哭又不能哭的樣子著實可憐。他趴在木桶邊緣,葉宋上上下下給他洗了個干凈,一桶水都渾了。
這時,蘇靜看地上的一堆服,似乎有個什麼可疑的東西。他蹲過來,手指一件件撿起小服丟開,最后見地上躺著一只金的如意鎖掛墜,如意鎖上有幾個小鈴鐺,拿起來輕輕一晃便清脆作響。之所以先前沒聽到,想必是謝小寶把如意鎖揣在了服里面,響起來不太明顯。
蘇靜在手里掂了掂,挑起眉頭,道:“還是純金的,起碼有十兩。”他看著小寶,小寶紅撲撲的臉蛋看起來格外討喜,便問,“這個哪兒來的?”
小寶吐了吐小,一個字也不肯說。
蘇靜作勢便要將如意鎖收進兜里了,道:“不說就沒收了,抵你今晚在這里的房錢。”
謝小寶急了,道:“那個,那個是送給我的!你不能拿走!說,我戴著它,才能一輩子平平安安……”
蘇靜細細端詳了一下,發現如意鎖可以打開,打開一看,里面刻著一個名字,問道:“你謝長安?”
謝小寶搖了搖頭,支支吾吾說:“我、我謝長生……”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以后,在謝小寶的苦苦哀求下,不知甜甜地了蘇靜多聲“叔叔”以后,蘇靜才把如意鎖還給他,并幫他掛在脖子上,塞進領里。
大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葉青睡到了日上三竿,葉宋比早起片刻,下樓去讓人準備午飯,沒想到蘇靜先一步,已經站在了樓下,斜斜地往柜臺上一靠,***倜儻,正拿著菜單思索著點菜,看得在客棧里用餐的食客們眼睛都直了。
他見葉宋下樓來,便好心地對招手,笑道:“快過來,看看你想吃什麼。”葉宋一過去,蘇靜就自然而然地搭上了的肩膀,舉止親無間,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倆不是一對人。
相較于蘇靜的熱,葉宋就比較冷淡了。一降一嘛,隨便點了幾個葉青吃的菜,轉就上樓,蘇靜一個沒搭穩,差點摔在地上。
客棧小廝便笑趣道:“公子家的娘子,可真有格。”
蘇靜掏了一錠銀子塞給了那小廝,小廝目瞪口呆,聽蘇靜邊上樓邊回頭眨眨眼睛,道:“聽你兒這麼甜的份兒上,賞你的,別客氣。”
大家吃了一頓飯,下午便準備去給小寶找親人。然后幾人計劃好晚上在這城里逛一逛,明早繼續趕路。在這之前,蘇靜向掌柜的打聽了一下,問問這城里有沒有一戶姓謝的人家。
謝小寶服的料子都很好,做工也致,而且還帶著那麼一塊純金的如意鎖,必不會是出生在一般人家。這座城統共也不大,打聽打聽可能就會有線索。
果真,那掌柜道:“有哇,城里謝府一家,可是這一帶的首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謝府老太太又慈悲慣了,每月十五都要做善事,向城里捐贈,就連這外面這條街,鋪的青石板都有謝老太一半的出資呢。”
蘇靜瞇著眼睛笑了一下,又問:“那謝家,可有小孫子什麼的?”
掌柜的想了想,道:“謝家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這一代人子丁稀薄得很。不過我聽說是有個孫子,只不過從來不曾面,估計在家里呵著疼著呢。”說著掌柜就笑了起來,“那可是小祖宗啊。”
于是線索就差不離了。蘇靜決定往那謝府走一趟。
葉青出行不方便,葉宋便留下來陪,讓蘇靜自己一個人帶著小孩去。可哪知謝小寶這破小孩,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犯渾,揪著扯著葉宋直喚娘,葉宋不去他就死活不去。蘇靜還有心開玩笑,了小寶的白小臉蛋兒,說:“你娘,那我一聲爹來聽聽?”
葉宋狂角。結果謝小寶就真的眉開眼笑地喚了他一聲“爹”。
是以蘇靜看了看葉青,道:“要不阿青你先在客棧等著,我和你二姐去去就來?你可以睡睡覺,讓下面給你送點點心什麼的,還有有什麼需要就吩咐車夫。”說著他明亮的桃花眼里閃爍著華,讓人簡直不忍心拒絕。
葉青猛汗。這種給蘇靜和二姐制造機會的事,要答應麼?還不等回答,葉宋就直接拒絕:“不行,我要陪著阿青。”
葉宋的心思大家都明白。絕對不會放心讓葉青一個人留在客棧里。
蘇靜便拍拍的肩,寬道:“你不用擔心,我派了人保護。”
葉青轉而又心想,葉宋喜歡的人雖然不是蘇靜,但也不會為了蘇若清而進宮為妃,誰知道以后會是個什麼樣子呢?或許,邊有蘇靜這麼個人陪著也不見得是件壞事。于是道:“二姐,要不,你們一起去吧,我在這里不礙事。”
謝小寶抓著葉宋的服,期期艾艾:“娘不跟我一起回去,那小寶也不回去了!”
最終葉宋妥協,一把起謝小寶背在背上,道:“走吧小混蛋。阿青,你自己小心一點。”
葉宋和蘇靜出了房間后,車夫一刻也不敢怠慢地守在門口。葉宋環顧四周,道:“你說派人保護阿青,人呢?”
蘇靜悠閑地走下樓梯,道:“不可說。”
謝小寶讓葉宋背了一段路,又讓蘇靜背了一段路。這小城里生活寧靜而愜意,比不上上京的繁華,但是又有另一種生活的節奏。城里百姓都樸實,葉宋和蘇靜走在街上,迎來不路人微微含笑艷羨的目,因為在他們眼中,這可能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郎才貌,小崽子也這麼糯糯可。但也有路人目凄楚,看著他們就忍不住自己傷流淚。
可是這種反應看在葉宋眼里,讓渾發,皺著眉頭問:“他們看我們笑什麼?”
蘇靜想了想,對這些又哭又笑的反應也顯然不能理解,道:“可能是覺得我們是外來的,面生,想表達一下友好之。”
“那為什麼又有人哭?”
蘇靜:“……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葉宋側頭看著他。底下,他發髻被小寶弄得微微凌,耳邊散下幾縷發,側面廓弧線流暢而優,淡淡的冷麥泛著淺淺澤。蘇靜側目笑看,瞳仁又清亮如水中墨。
這時小寶咋呼著:“爹,娘,我要吃這個!”
一個婦人舉著一糖葫蘆棒子,上面著各種口味的糖葫蘆。蘇靜很大方地給他買了兩,他一手拿一,左右,滿的紅糖漬,看起來高興又滿足。
那婦人看著小寶乖巧可人的小模樣,好心地建議道:“這位相公和娘子是剛來的吧,這孩子可得,你們可要看好了啊。”
蘇靜和葉宋面面相覷。那婦人便解釋道:“你們有所不知,最近城里啊,已經有好幾個孩子失蹤了。”
可能這就是這些路人反應不一的真正原因?
詢問之下,兩人帶著謝小寶穿街走巷,終于到了謝府。
謝府門前,很是豪華闊氣。大門敞開著,門口站了兩個小廝。似乎里面正傳來嘈雜的聲音,人聲很多。
還不等兩人上前把謝小寶出去呢,那小廝明顯認出了謝小寶,驚詫之下轉就朝里跑去報信了,大聲喊道:“老爺!老夫人!小爺回來了!”
謝小寶趴在蘇靜的背上,糖葫蘆也不能喚起他開心的心了,顯得有些怯怯的。
先跑出來的,便是一位巍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老太太杵著拐杖,邊丫鬟小心攙扶,還有一位看起來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小心伺候著,一個勁兒地慢點,出來一抬頭張,便看見了謝小寶,老淚縱橫道:“小寶你這是上哪兒去了?可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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