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的燭臺，發出滋滋的聲響，火輕微地抖了一下。約是燭芯不夠溫順。

就在蘇靜到的一瞬間，仿佛許許多多的故事去水般襲向的腦海。恍惚了一下，才想起那是他們共同經歷的過去。

而終于，葉宋也想起了應對之法。記得，某日在昏城的時候，小船從橋下悠悠劃過，和蘇靜一起在小船上，順著水流往前劃。蘇靜便是如眼下這樣占便宜，結果被用鞭子差點打到水下去。

嗯，這種時候就應該揍他，不然對不起他那張一看就慣耍無賴的臉。

于是葉宋一手拍在桌面上，人就蹭地站了起來。蘇靜眼睛瞇了瞇，盈出淺淺笑意。他亦是早有防備，先一步松開葉宋的下，跳開了去。

蘇靜意猶未盡地角，道：“親一下又沒什麼的，算是對我連日以來為你擔驚怕的回報。反正你遲早是我的人，我提前行使一下自己的權利，應該不為過吧。”

葉宋一聲不吭，轉就去墻上取自己的鞭子。對，就是要揍他。

可是當取下來，一轉回來，腳步就遲疑了。看看蘇靜，又看看手里的鞭子，問：“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為什麼想要揍你？”

蘇靜著額角，悶悶吃吃地笑。他走到葉宋面前，今日沒再穿那厚重而冰冷的盔甲，一襲紫袍春風得意，他笑低著眼眸看著葉宋，道：“你確定要我告訴你？”

結果不等葉宋回答，蘇靜便手攬了的腰，冷不防將整個人扣進自己懷里，一手捧起的臉便俯頭吻了下去，溫之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張狂，齒相深深吮吸。他沒敢過多停留，除非自己找死，因為第二次葉宋肯定會反應靈活一些。

果真，蘇靜一松手的空當，葉宋的鞭子就掃來了。蘇靜如輕鴻一樣在屋中飛竄，而葉宋的鞭子也同樣的靈活而不安分，隨著蘇靜，所至之，相當有破壞力，一鞭子出去，掃到了一張椅子，頓時椅子就被破壞得無完而散了架。

蘇靜一邊躲一邊笑道：“阿宋，你下手輕點兒，壞了不該壞的，一會兒該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了。你再想想，你為什麼要揍我？”

葉宋一想，手上的作就頓了下來。想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要揍他，簡直是莫名其妙。于是葉宋掃了兩鞭子后就收了，又將鞭子掛回墻上，見桌上有吃的，便若無其事地在唯一一把完好的椅子上坐下，開始吃夜宵。

蘇靜笑瞇瞇地在一張破敗的椅子上坐下，挨著葉宋，道：“好吃麼，多吃一點。”

確實覺得有點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蘇靜臉上明晃晃的笑容，就咬牙切齒得胃口大開。

本來葉宋吃得好好的，蘇靜還不怕死地手拈了一塊點心，送到葉宋邊。葉宋鼓著，不加理會，更沒有張要去接的意思，而且淡淡地瞪了他一眼。

蘇靜也不失落，若無其事地悠悠道：“不吃麼，我還想等你吃了以后就告訴你道長泄了什麼天機給我呢。”說罷便將點心送進自己口中，似乎吃的是絕頂味，整張臉都了起來。

葉宋“啪”地一聲將筷子放下，道：“重新再來一塊！”

蘇靜便再拈了一塊來喂。葉宋一邊直勾勾看著蘇靜，一邊張口去接，一副恨不能把蘇靜也嚼了吃下去的樣子。不慎舌口沾到了蘇靜的手指，本能地一口就咬在了蘇靜的手指上。

蘇靜呲地一聲，不怒反笑道：“倒養了一副伶俐口齒。雖然人很健忘，但脾氣一點卻沒有改變。”

這一來二去的，葉宋就又忘了老頭給蘇靜泄天機的事了。

屋子被葉宋打得七零八落的，蘇靜讓去自己的房間睡，被拒絕了。反正吃飽了沒事干，便將屋子都收拾一遍。蘇靜也耐下心，和一起整理屋子。

最后一張歪倒的椅子缺了一只腳，被葉宋和蘇靜同時扶起。隨即蘇靜收斂了玩笑的神，道：“天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葉宋抱了桌上的一本書，上床半靠著，道：“我還不困，你不用管我，自己回去睡吧。你一定是很累了。”

蘇靜站在房里，周遭的凌殘缺仿佛毫不會影響到他，他并未急著離去，而是笑著道：“你應是很關心我，才會覺得我一定很累。”他笑容清俊，即使是偶爾厚臉皮也厚得如此理所當然。可能會很累，但是當他到這里來，只要可以看到葉宋，那疲憊便會一掃而空。

葉宋翻來那本書本想從頭開始看，記不住自己看了些什麼，但也是一個打發時間的法子。聞言，又將書本合上，抬眼看著蘇靜，道：“白天商討軍中之事沒有不辛苦的。現在我們已經撤退到昏城了吧？”

蘇靜聞言一怔。他已經刻意吩咐周圍凡是可以接到葉宋的人，不要告訴現在外面是什麼況，沒想到還是知道了。

葉宋唯恐自己下一刻又要忘記了，索一口氣道：“你不用問是誰告訴我的，只要是我想知道總能探到風聲。我能能夠撤退到昏城，說明蘇州也失守了，我們失敗了，反敗為勝是件難之又難的事，所以不用我說你也一定很辛苦，你這樣藏著掖著什麼都不告訴我是在害怕什麼，害怕我們最終還是會失敗嗎？”

蘇靜走到床前坐下，想抬手輕的臉頰和發，可是眼下的表無比清明，好似能看穿一切，那眼神著鬼神勿近的氣息。他便忍住了，只放低聲音道：“阿宋，你剛醒來，想這麼多對你不好，乖，你應該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去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葉宋看著他的眼睛，道：“其實我們很大可能會輸，直到最后被上絕路。很多事不是空有希就能夠戰勝的。”

“失敗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