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大批大批的行尸走靠近,蘇靜下令再次放箭,可是那些箭在他們上就跟沒事兒似的。他們已經死了,就算是橫飛也不痛不,因而本一點作用都沒有,更加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
葉宋起城樓上一支熊熊燃燒的火把,用力朝下面擲了下去。火把落在了行尸走群中,點燃了其中幾個,火往四周蔓延開,可是只要他們還沒被燃灰燼,他們就還要繼續往前走。
這時候,副將慌忙上前問:“將軍,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若是以北夏這邊的之軀去對抗下面的行尸走,本毫無勝算,更是生生折損了兵力。
決計不能讓他們進到城中。
蘇靜凝聲下令道:“死守城門,依照葉將軍的方法,往下面擲火。”
于是一個個火球從城樓上滾了下去,下面的行尸走燃了一片,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他們有的開始爬城墻,有的開始撞城門。
葉宋時不時揮舞著鞭子,將城墻上攀附著的行尸如壁虎蟑螂一樣紛紛掃落。
英姑娘從昨天夜里起,就再也沒出過房間。房間里的燈亮了一整晚,到天亮的時候,燭臺上的蠟燭終于燃盡,燭臺上盡是燭淚,而黑的燈芯沒有了白蠟的支撐,跐溜一下就滅了,青煙點點。
劉刖跑回謝家老宅,立刻讓所有人都去古墓里躲著,隨后去敲英姑娘的房門時,里面本沒人答應。
劉刖便焦急萬分地問包子:“你看見英子了嗎,在沒在里面?”
包子道:“我沒看見英子姐姐有出過門,應是還在里面的。”
劉刖便又是一通猛烈敲門。見里面還是沒人答應,再也沒有耐心,一腳用力地把門踹開。結果映眼簾的景象卻讓他愕了一下。
白玉躺在床上,門外晨照進來,映照在他的臉上,細汗涔涔。他的臉,呈現出淡淡的青,上的青綠稍稍濃厚一些。
英姑娘正跪在他的床頭,他渾上下都滿了銀針,正手里端著三銀針,一寸寸從白玉的頭頂到他的腦心里。
英姑娘太過專注,不能有毫的分神,整張臉都被汗,鬢角的頭發黏在了臉頰上,鼻尖的汗滴悄然滴落。
的眼神,始終注視著白玉。就算聽到了敲門的聲音,也沒辦法答應。
白玉的手搭在了床邊,指端朝下。手臂上的青筋極為明顯,同樣是呈一種不正常的青綠。而他的指甲卻尖尖地冒了出來,同樣是綠的。
劉刖緩了緩心神,說道:“英子,城門那里出大事了,鬼毒夫人不知用了什麼東西召喚出了死尸,正進攻城門,二小姐讓你立刻過去。只有你才能解決這件事了。”
英姑娘仿佛沒聽到一般,繼續自己忙自己的。
劉刖又催促了兩遍。
英姑娘了眼瞳,只回答道:“等一下。”
劉刖道:“可是況萬分危急,不能再等了。英子,事有輕重緩急,等先解決了那一邊……”
英姑娘把銀針再往白玉的雙眉位一送,抬起頭來,一張臉全是汗水,皺了秀眉卻極大的火氣,沖劉刖就是吼道:“我你等一下!你沒看見他再慢一刻就會死了嗎!”
劉刖啞然。
英姑娘便埋頭繼續。
半晌,劉刖道:“你當真要置全城將士的命于不顧嗎?若是白玉知道,也一定會不開心的。”
英姑娘淡淡道:“他不會知道的。況且他們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又不是北夏的將士專門負責打仗的,我只是一名大夫。現在他的命就是我的命。”
白玉渾開始蒸騰起一熱氣,他周的管微微凸起,就連臉和脖子上,也有那樣的紋路,看起來可怖至極。管里的似乎正在快速涌,最終匯聚在他的一條手臂上,手臂上更是青筋直跳。
英姑娘托起他放在床邊的指尖下垂的那只手,顧不上他手指上尖尖長長的指甲,布袋上還剩下最后一銀針,英姑娘拈起那銀針,拿住白玉的中指,便破了他的手指,對劉刖道:“去柜臺上找一只空瓶子來。”
這房間里,幾乎了一個小藥柜,擺放著一些藥材,也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瓷瓶。劉刖頓了頓,英姑娘便道了一聲“快!”,他就過去找了一只空瓶子遞過來。
英姑娘一拿住瓷瓶,便接在了白玉的手指下方。他的脈絡管一通搐之后,綠的順著中指慢慢流淌了下來。
英姑娘一邊接一邊道:“你竟敢給他下尸毒,不管我手不手,你都是一心想要害死他。”
劉刖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但是心里約已經猜到了。
等到綠的流完了,英姑娘把瓶塞塞住,用藥水清洗了白玉的中指,白玉的氣立馬就好轉了起來,和臉也恢復了原先的蒼白。
英姑娘站起來,隨手了一把滿臉的汗,拔去了白玉頭部重要部位的銀針,看了一眼,見包子還在房間里,便道:“你幫我把他上的針全部拔了,還有把他的指甲剪了,我回頭再謝謝你。”說著就帶了自己的藥袋往門外走,又對劉刖道,“現在可以去城門了。”
劉刖松了一口氣,趕跟上。他就知道,英姑娘心,只是那麼說說罷了。
實際上,白玉在乎的一切,都會努力去做。
沒有辦法,城門這邊的喪尸數量的確是太多,葉宋、蘇靜和蘇宸三人雖然一馬當先,但那些喪尸前赴后繼地爬上了城樓,他們沒可能有三頭六臂將他們全部打落下去。結果一部分喪尸得逞上了城墻,將士們揮刀就要斬殺,有不慎被喪尸給抓傷的將士,傷口十分猙獰可怕,綠的從傷口溢了出來,沒多久便跟著加了喪尸的行列中去。
葉宋一鞭子削掉了一個喪尸的腦袋,發現喪尸沒有腦袋了之后,只向前走了兩步便再也不了了,直地倒在了地上。蘇宸和蘇靜見狀,立刻向眾將士們大喊:“砍他們的腦袋!”
城門難以承其負荷,終于被沖破。葉宋見狀,隨即便帶眾將士殺在城門口。
蘇宸和蘇靜總得有一人留下來守城樓,但是兩人都想跟隨葉宋一起去,都想要保護葉宋的周全。
遂蘇宸強道:“四弟,你中毒還沒徹底痊愈,這里你守,我去幫葉宋!”
只是他話將將一說完,就瞪了瞪眼珠子,只見蘇靜直接從城樓上飛下,落在了葉宋邊,手中百折劍宛若有神,殺出一條路。他和葉宋,一近攻一遠攻,配合得天無。任那些喪尸如何厲害,也不能傷他們分毫。劍起鞭落之,人頭便如一個個落的西瓜滾到了地上。
當英姑娘和劉刖匆匆趕來的時候,所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腥又惡心的場面。
那些喪尸上的蛆蟲正張狂地爬行,白生生的,十分顯目,英姑娘一見之下,便趴在一邊吐了起來。劉刖過去扶了扶,問道:“你沒事吧?你能不能應付?這些東西本來全死了的,不知道鬼毒夫人用了什麼辦法又讓他們爬起來了。”
英姑娘著氣兒道:“尸毒,用了尸毒。從死人上提煉出來的毒,可以控死人。”說罷又是一陣酸水直冒。
劉刖看了看英姑娘手上的瓷瓶,道:“便是從白玉上弄出來的這瓶子里的這種毒?”
“草灰……”英姑娘順著自己的口,眼眶也吐得紅紅的,道,“快去找草灰,所有人家的灶里,全部都掏出來。不夠的,就去山上把的麥稈全部割來燒草灰……”
劉刖一聽,將英姑娘安頓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旋即就帶人去弄草灰。
后來很快,劉刖就弄來了很多的草灰,在英姑娘的吩咐下,全部把草灰往這些喪尸上潑。結果他們的作就變得遲緩了起來,而且有的像迷路了一眼站在原地不了。北夏的將士們立刻信心大增,紛紛砍下他們的腦袋。
英姑娘道:“蠱書笈有載,尸生蟲,輔以尸毒,是以尸蠱。尸毒可以控死人的,但是只有腦子里長了尸蟲生了蠱才能辨別方向,所以那些新死的人,雖然爬起來了,卻只能在原地打轉兒。”英姑娘指著邊緣的那些被炸死的、燒焦的死尸,他們確實沒有攻擊,連自己該往什麼地方去都不知道。“尸蠱長在腦子里,砍掉了他們的腦袋就不能支配他們的。若是用草灰,一樣能夠蒙蔽他尸蠱的方向,所以趁著他們沒有方向之際砍下腦袋。”
但畢竟草灰有限,而喪失的數量又實在太多。這樣也只能拖延一時。
英姑娘攤了攤手,從自己的袖里爬出一只紅尾蝎子,尾部分油油發亮。咬破自己的手指喂它喝了,放它在地面上,于人跡混之中,不知道就跑去了什麼地方。
英姑娘隨后就跑去了城樓,并對劉刖道:“你想辦法通知葉姐姐和蘇哥哥,頂多一炷香的時間過后,不管戰局如何,立馬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