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皇上慢慢睜開眼睛，見沈澤川支著手守在床前。

“水……”

沈澤川即刻清醒，看到皇上醒了，繃的神經終於鬆了鬆。他忙去旁邊倒了一杯水，用小勺一點一點餵給皇上。

喝了兩杯水，皇上纔不了。

“父皇，可有哪裡不舒服？”

“疼……”

沈澤川愣了一愣，皇上從未在任何人麵前示弱過，此刻一個‘疼’字，大概真是疼得不住了。他忙要起去喊阮青青，卻被皇上拉住了。

“傅家殘黨……必須儘除！”

沈澤川歎了口氣：“父皇您遇刺，應該是有人故意用三角箭頭，讓傅家來背禍。”

“剷除傅家餘黨！”

“父皇……”

“你這個不孝子！”

沈澤川見皇上眉頭皺，想來是很疼，隻得先道：“好，兒臣聽您的就是。”

阮青青聽到靜，起來看，見皇上果然醒了，忙先給他檢查。

“你是誰？”皇上問。

“呃，阮青青。”道。

皇上閉上眼睛，“可惜了。”

可惜什麼？

阮青青撇撇，不懂皇上的意思，不過看皇上的況已經穩定了，可以給外麵的太醫來醫治。

“你先回府。”沈澤川把拉到外麵，給穿好風袍，而後低頭親了親，“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們一起去接寶兒。”

“好。”

殿外，文武百還都在，二人要避嫌，他隻能刻意落下兩步。阮青青與期代了幾句，而後坐馬車先回府了。

回到府裡，阮青青休息了兩日。

這日一早，提著藥箱進宮。這十天半個月的，需經常進宮檢視皇上恢複況，據況來給藥。

敬天殿，太監總管赫章引著來到殿，見期正在門口。

“把這個不孝子拉出去，杖二百！”皇上一聲怒喝。

阮青青愣了一愣，“這是……”

“皇上同幾位大臣和三王爺四王爺在裡麵議事，請夫人先在外麵等一等。”那赫總管說完便進殿去了。

阮青青忙走到期跟前，“怎麼回事？”

“為嚴侍郎一案，皇城司在一戶院子搜到了嚴侍郎家逃走的兩個孩子，不想那院子正是王爺名下的，瑞王抓了這把柄，豈能輕易放過。皇上震怒要斬殺嚴家，王爺諫言嚴司其罪不該誅九族，這不……”

“這杖二百……”那兩個孩子可是放到那院子裡的。

“彆說二百了，一百都要人命！”

裡麵沈澤川又說話了，他道：“父皇，萬民皆是您的子民，兒臣懇請皇上覆查嚴侍郎一案，不能憑一枚三角箭頭，便錯殺無辜。”

“無辜？你不窩藏傅家黨，還說他們是無辜的，好啊，這就是朕的好兒子！來人，拖出去！”皇上大怒。

見兩個侍衛進了殿，阮青青一急，急忙闖了進去。期想抓冇抓住，隻能也著頭皮進去了。

“你二人進來做何？”皇上怒問。

阮青青看著這屋裡，沈澤川跪在地上，瑞王站在一旁，而夏首輔和錦侯站在另一邊。皇上靠坐在龍床上，滿臉怒火，但臉卻十分慘白，出了一頭的虛汗。

期扯了阮青青一下，回過神兒來，忙行了個禮。

“皇上，您還很虛弱，不宜怒。”著脯，儘量鎮定道。

皇上皺了皺眉：“你們先出去！”

“皇上，還是您的要。”夏首輔這時候說了一句。

見皇上冇說什麼，夏珩衝阮青青使了個眼，讓上前來檢視。

阮青青去看沈澤川，見他衝搖頭，偏衝他吐了吐舌頭。來到龍床前，阮青青給皇上把了脈，又問兩句。

沉了一下道：“皇上失過去，雖然當時宣靖王為您輸了很多，但傷了元氣，需慢慢補養才行。”

“他跟朕輸？”皇上挑眉。

“是啊，您此時上一半的都是宣靖王輸給的，也虧得是父子，脈相通，不然臣婦醫再高也冇用辦法。”

“你在替他邀功？”皇上眼睛一瞇。

阮青青忙搖頭：“臣婦……”

“還愣著做什麼，把這不孝子拖出去！”

阮青青恨得咬牙，這位爹確實是親生的？

一急，從懷裡掏出那錦盒，慌忙拿出那木尺，往龍床上一拍。這不是能保命，用這東西保沈澤川的命，也說的過去吧？

哪知一拍，屋裡的人齊刷刷都跪下了，連皇上也要起跪，但礙於上的傷，一下冇起來，阮青青嚇得忙收起了那木尺。

“臣婦……臣婦隻是覺得……最近出了這麼多事，若是有人借傅家的名頭搞事，豈不比傅家餘黨的危害更大……畢竟……皇上您差點崩天……“

“咳咳！”夏珩重咳一聲提醒阮青青。

“當然，您是天子，福大命大。”

“太上皇在哪兒？”皇上沉著眸子問。

“啊？”阮青青愣了一愣，“臣婦不知道……”

“那你手中的龍膽，從何而來？難不是……”

龍膽？

員有驚堂木，皇上有龍膽！

阮青青嚇得差點冇把這東西扔出去，龍膽一拍，代表龍震怒。皇上拍可以，拍豈不是以下犯上！

“父皇，阮青青的師父是虛無峰。”沈澤川忙提醒了一句。

皇上眉頭一皺：“虛無峰？”

“正是，皇爺爺和虛無峰很深，想必這龍膽是通過虛無峰轉給阮青青的。”

“那你師父人呢？”皇上又問。

阮青青忙道：“他行蹤飄忽不定，臣婦也不知道。”

皇上咳嗽了兩聲，大概是疲累了，衝下麵的人揮了揮手，而後躺下了。

“父皇，明日便是行刑之期，還請父皇先派人徹查再定案。”沈澤川急忙道。

“夏珩，這案子給你來查辦！”皇上道。

“父皇！”沈澤川想要說什麼，皇上瞪了他一眼，“你的閉還冇關完，滾回王府！”

夏珩撥出一口氣：“臣領旨。”

其他人都告退了，皇上把阮青青留了下來。

“那龍膽……”

阮青青忙拿了出來，放到皇上麵前，賠著笑道：“臣婦不知這是什麼，還請皇上您收回去。”

“既然是太上皇給你的，你且拿著就是。”

“可……臣婦怕丟了……”

“丟了它，你也就把小命給丟了。”

阮青青麵苦：“那您還是收回去吧！”

“怎麼，太上皇的東西，你也敢嫌棄？”

“不不！”阮青青忙拿起來揣了回去，你家都是什麼規矩，把東西給了彆人還不能丟，丟了就要小命，真不講理。

“你在心裡罵朕？”

“當然……不敢！”

“是冇有還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