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失聲驚呼。褚英的左側肩後胛被劃破了一道傷口,正汩汩的往外直冒。
“洪圖魯!哈哈……建州的洪圖魯也不過如此……簡直不堪一擊!”
這個笑聲好!我回頭,看見一臉猙獰狂笑之人竟是烏拉的胡達利——博克多之子,布佔泰之堂弟!
舉目環顧,不駭然失,代善遲遲未至,竟是被一人糾纏住,兩人鬥得異常兇狠。代善手持闊指長刀,眼眸犀利,彷彿一柄利劍直人心扉!我微微氣,那樣渾充滿霸氣的代善,我竟是平生頭一次見到!
記憶中那個淡泊儒雅,有著一雙溫潤眼眸的年,與眼前這個驍勇果決,渾著力道和霸氣的男子,漸漸合二爲一。
我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一片,思維已經無法正常運轉……
“嗯……”側的褚英又是一聲悶哼,我幡然覺醒,這才注意到因爲我的存在,褚英制,竟被胡達利打得險象環生。
“放我下去!”我尖。
“不要!”他悶聲低斥,左臂微擡,竟是生生的替我擋下一刀。
胡達利!好個卑鄙的胡達利!他爲了能戰勝褚英,竟是頻頻將攻勢集中到我一人上。褚英爲了維護我,已是傷痕累累,雖說都不是致命的傷口,但是看到渾浴的他,我心直抖。
“褚英!讓我下去!”我痛聲哭喊,早知自己是累贅,還不如讓胡達利一刀砍了我!
胡達利的刀尖又向我挑了過來,我想也不想,上往前一衝,直接搶在褚英作之前撲向鋼刀。我等著領略刀尖扎時的那份刺痛,可是沒有……胡達利在刀尖到我襖褂的一剎那,回了手,刀尖只是在輕輕我厚厚的棉褂上割破了一道小口子。
我愣住。
“東哥——”驀地,代善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竟似發狂般向我衝來,渾然不理他後之人正用刀斫向他的後背!
“不……不要——”
“當!”火花四濺。
我的喊聲噎在了嚨裡,那柄鋼刀並沒有砍在代善的背上,而是在半空中被一柄長刀攔截住。
“嘿嘿!我扈爾漢來會會你!”刀一絞,三匹馬錯而過。扈爾漢接替下代善的位置,代善乘隙縱馬向我奔來。
“東哥!東哥……”他焦急的喊著我的名字,“你傷了?!重不重?”
“代善!滾開!”褚英咆嘯,“東哥的事不用你管!”
“不要吵了——”我尖,“現在在打仗!拜託你們團結一點!我不想死在這裡……”
兩人互瞪了一眼,親兄弟之間的火藥味竟似比對待仇敵更加兇猛。
我心一寒,忽聽側傳來一聲冷笑:“東哥……莫非你便是真第一布喜婭瑪拉?”我回頭一看,胡達利正寒著一張臉瞪著我,“布佔泰念念不忘,一心想要奪回的人,原來就是你!”他狹長的眼線微微瞇了起來,我不打了個冷。
他瞄我的眼神太鷙詭異了。
這時烏拉兵卒已被建州追兵得疾退,與扈爾漢纏鬥的大將勒馬後退,道:“胡達利,趕撤!”
後扈爾漢心有不甘的揮舞長刀,起直追,不停嚷嚷:“常柱,有種你小子別跑,咱們再行打過!”
胡達利冷冷一笑,勒轉馬首,隨常柱之後退走。
我大大鬆了口氣,烏拉人終於大軍撤退。建州以一千人對抗數倍於己的兵力,能不敗而勝,實在僥倖。
猛然清醒回神,忽然在代善臉上看到一抹冷的殘笑,他緩緩張起巨弓,修長的指尖拈起三枝羽箭……
褚英在我頭頂冷哼一聲,隨著那一聲輕哼,代善的手指遽然鬆開。弓弦嗡地一聲,三枝羽箭疾追胡達利後背。
“膽敢傷東哥,豈容你如此輕鬆遁逸?”代善冷笑。
褚英又是一聲冷哼。
三枝羽箭筆直的向胡達利,他回用長刀擋開一枝,常柱又替他擋開一枝,可第三枝箭矢卻是無論如何也閃避不開了,他背影一,左側後肩上已然中招。倉惶奔走間,扈爾漢仰天大笑:“厲害吧?我們二阿哥還沒使全力呢,不過是給你小子一個教訓——胡達利,回去告訴你老子,他趁早帶著一萬人滾回烏拉去,他媽的出來丟人現眼!再敢胡來,我扈爾漢見一個殺一個!”
胡達利的影跑得早沒影了,他卻仍是意猶未盡的嘖嘖有聲,“二阿哥,什麼時候把你這手絕活也教教我,聽說你能將三枝箭的力道控制得輕重緩急各不相同,從而令對手防不勝防?下回可得讓我開開眼界!”
代善輕輕一笑,斂眉聳肩,眸底凌厲的波褪去,剩下的仍是一脈溫潤儒雅。
我的心怦怦狂跳,說不出是喜悅還是哀傷。只是覺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已將我全部的心力耗盡,待到神放鬆下來後,我隨即到四肢無力,微微抖著癱倒在褚英的懷裡。
褚英口一震,突然將另外一隻胳膊也攬了過來,環抱住我,朗聲:“暫且收兵!下令全軍戒備!烏拉人隨時可能會再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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