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確實已經過去,哪怕晚風吹在臉上,也有點暖意了。
廖雁兒不必回頭就能知道那兩人一定在注視著自己,可他現在心很不好,所以并不打算回頭看。
老實說,他有點后悔。
曾經的他太傻太天真,以為當時就是永恒,以為只要自己在,就永遠不會有別的人進來;
以為只要旗鼓相當就是喜歡,以為只要能經常見面,就是永遠……
他忘了人都是會走的,忘了世界如此之大,并不缺他一個。
他不懂啊!
沒有人教過他,沒有人教過他分辨什麼才是真正的喜歡,更沒有人告訴他如果遇見有好的孩子應該怎麼做。
現在他懂了,可是……
晚了。
看著他飛速離去的影,白星抓著窗框的手了,斟酌再三,終究還是沒有追出去。
就算追上了,該說什麼好呢?
或許,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人靜一靜吧。
孟抓著窗框看了半天,很有點無措的喃喃著,也不知究竟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邊的白星聽。
“星星,我覺得自己好自私呀,我以前分明就聽他說過好多次喜歡你的……”
但是這種事,又豈是人力能夠干預的?
白星搖搖頭,“我不喜歡他。”
頓了頓,又補充道:“并非男之的喜歡。”
這種事,終究要講究兩相悅。
確實很欣賞廖雁,也聽他對自己說過無數次喜歡,但卻從未有一次比得上孟沖自己的一笑。
可以將廖雁當做旗鼓相當的對手,當做足以付后背的戰友,甚至是一生之死敵……但唯獨沒有男之。
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會想,也許廖雁對自己的也不過是孤獨太久的錯覺,錯把殘酷江湖中僅存的一點安和陪伴當做了……
但廖雁此人素來固執的可以,只有他教訓別人的份兒,卻從不肯聽勸。
久而久之,只好隨他去。
兩人一時無話,都轉過來,背靠窗框抱膝蹲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終究不放心,又著窗子探頭死命看了幾眼,“星星,我們要不要去找找他呀,他喝醉了呢,會不會出事?”
白星搖頭,冷靜道:“要出事也是別人。”
廖雁武學天分之高絕無僅有,打起架來又不要命,即便真的跟人起沖突,最終活下來的也絕對是他。
孟毫沒有被安到,“可,傷到別人也不好吧?”
白星瞅了他一眼,認真問道:“那麼如果找到了,你要說什麼呢?”
孟張了張,這才發現素來能言善辯的自己竟也有啞然失語的時候。
是呀,說什麼呢?
自己能說什麼,該說什麼呢!
對不起?
不,他那樣孤傲的一個人,本不需要。
若說別的,又顯得自己虛假意……
思來想去也沒個主意,孟只好暫時放棄。
他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星星,你今天是不是一直有話想問我來著?”
本想另外找個合適的時間問問的,誰承想今天的氛圍突然急轉直下變眼前的局面,既然如此,還有什麼話不能說、什麼問題不能問呢?
白星一僵,不易察覺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而冷酷,眼睛卻不敢看著孟。
“你,你有沒有娃娃親?”
“啥?”有那麼一瞬間,孟直接傻了。
白星的臉上熱辣辣的,剛才拼命積攢的勇氣瞬間消散。
甚至不太想問了,可心底的好奇卻又忍不住,貓抓似的。
“就,就娃娃親……”蚊子哼哼似的重復道。
孟終于回過神來,表迅速變得復雜而微妙。
無數碎片式的場景和對話從他腦海中飛速掠過,如浮掠影,如夜間璀璨的跑馬燈。
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呢?
他忽然覺得邊的姑娘有點傻乎乎的可,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令他的心到由衷的快樂。
“傻星星,”他聲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白星想說是廖雁那傻子干的,但又覺得這個時候再把鍋甩給一個失意離去的人有點不厚道,便紅著臉,著手指小聲道:“就,就話本上講的啊,什麼門當戶對親上加親指腹為婚……”
孟笑著搖頭,“你呀,還是看點這種話本的好。”
當初兩家確實過這個心思,但未來的事畢竟太過久遠,而且他們也都希孩子們能得到屬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若真有意,到時候再定親不遲;若無緣分,早早定親豈不尷尬?
所以娃娃親什麼的,還真沒有。
得到答案的白星終于把一顆心放回肚子里,整個人都輕松不。
但是很快的,他們就都輕松不起來了:
負責夜巡的衙役找上門來,說抓到有人趁著夜抓了河中的錦鯉烤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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