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燚名許久。
雖說在北唐皇朝,七大家族並沒有的排序,但南風家卻是公認的排名第四,僅次於司馬家、拓拔家、七原家。
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名次。
因爲前三家的實力,明顯是超越了後幾家,尤其是司馬和七原這兩家,更是標準的皇親國戚——歷代皇后皆出自這兩家,外戚權力大得可怕,這也是爲什麼七原家的一個分家被滅能夠驚到北唐皇朝的原因。
而拓拔家,則是相當有名的名門大族——昔年有七公,如今還剩三公。
北唐皇朝的“公”,可不是一個虛銜,而是一個實力稱謂:陸地神仙即可稱公,見皇可不跪,宮可不需通傳。
換句話說,拓拔家族曾經有七位陸地神仙,其實力之強、勢力之大,可想而知。但他們爲北唐皇朝征戰了無數年,七位陸地神仙都隕落了四位,所以拓拔家族被公認爲整個北唐皇朝的第一家族也實屬正常。
這三家,便是北唐皇朝公認的三家。
而南風家,原本只是七大家族裡的四家之一。
真正讓南風家穎而出的,便是南風燚。
他公之後,便將整個北唐皇朝的所有公都挑戰了一遍,結果如何並未公佈。接著他便離開了北唐皇朝千年之久,於整個天元境上輾轉,之後重回北唐皇朝後便接任南風家的家主一職,爾後就被封爲北唐皇朝的護國將軍——這一職位,還是北唐皇朝爲南風燚特別新增的。
正所謂一人得道犬升天,南風家也因南風燚的晉升而從“七大家族裡的另四家”這個稱呼中穎而出,爲“三家、另三家、南風家”裡的南風家。
雖說南風家如今在七大家族裡地位有些高,但實際上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哪天南風燚隕落的話,那麼南風家現在站得有多高,未來就會有多慘。
原因無他。
南風家有些青黃不接——不說三家,就說另外三大家族,家族的實力構架也是呈現出一種金字塔的結構,亦即是越靠近底層的修士,基數便會越龐大。而有著前人的無數經驗積累,只要這些族人能夠按部就班的長,那麼其家族的發展便不會崩塌,因爲不管哪個位置出現了缺陷,他們都可以從家族裡挑選出合適的人選進行填補。
但南風家不同。
自南風燚接任家族之位後,整個家族的培育方針便被改了偏向於放養的政策,其族人的長更多的是靠“興趣”來進行培育,而不像其他家族那般會強制的要求族人必須按照家族爲其制訂的發展方針進行學習。雖說如此一來,南風家也的確誕生了不才華橫溢之輩,但更多的卻是整個家族的整實力並未能因此而提升。
像南風空這樣的族老,南風家便只有一十八位。
這不是一個很差的數據,畢竟其他六個家族也相差無幾。
但自南風空往下,上仙第七境的實力,其他家族不說一百位吧,起碼也得有八十位,可南風家卻只有不到五十人的數目。再往下,則是上仙第五境和上仙第三境的斷層——南風家的整數目依舊要比其他家族更,但問題是,南風家作爲七大家族之一,整個家族算上旁支、分家等,家族員和規模可不會比其他家族。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其他家族對於南風家的評價,往往便是一句“也南風燚,敗也南風燚”。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其實其他人都很清楚,只要南風燚不死,南風家就不可能沒落。
蘇安然等人自然不知道南風燚的“名史”,但蘇安然和青玉都有各自的判斷標準。
南風燚上的氣息並不強,但整個人懸浮於空的時候,卻有一種與天地融爲一的自然,彷彿他便是這天、這地,這塵世。
這種氣質覺,蘇安然此前只在一個人上看到過。
並非黃梓。
那個老傢伙本就不會泄出毫的氣息,若是不想對方知道的話,其他人都只會以爲黃梓只是一個凡人。
蘇安然此前只在凰菲菲的上過這種氣息。
但問題是,凰菲菲乃是整個天穹梧桐境的共主,是跟整個境徹底綁定在一起,所以纔會有那種渾圓一的覺,畢竟凰菲菲是真的能夠縱境的一些變化況。所以若非那次天穹境被虛空法則侵,導致失去地利的話,只憑一個人就足以擋下應龍和那隻猴子了。
蘇安然不相信南風燚能夠縱得了整個天元境。
因爲天元境是有自系的天道法則。
但蘇安然,在來天元境前卻也是從黃梓那裡聽說過一個傳說。
合道。
這是一種非常無奈的修煉方式,是第二紀元時期所獨有的一種特殊的修煉方法。
據傳說,第二紀元時期也有修士被卡在了苦海境,並非他們的天資不夠好,而是他們無法斬斷自的一切塵緣因果,所以自然衆生無最終的巔峰。但也正因爲心有所念,因此這些人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壽命的長久,可只要一日不登臨彼岸,那麼壽元便始終會有一個限制,所以最終他們便搗鼓出了一種非常特殊的修煉方式。
人與道合,道與人分。
這就是所謂的“合道”了。
修煉“合道”的修士,最終都將爲天道的一部分,可以說他們便是天道在修道界裡的化。而這種修煉方式,除了壽元能夠足夠長久之外,實際上自的實力並不會有特別顯著的提升,甚至還會徹底斷絕了未來的修煉之路,而且一旦天道陷沉寂,又或者天地靈氣開始枯竭,或者末法大劫開始的時候,這些“合道者”便會爲第一批喪命者。
傳言,天地自有運行規律,修士死了的話還是可以投胎的。
但“合道者”已經了天道的一部分,他們死了的話就是真正的魂飛魄散了。
天元境的修煉有上限天花板。
他們永遠不可能踏苦海境,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南風燚的選擇其實也不算錯誤,畢竟他很可能是此界最強的那幾人之一,所以只要他活著的話,南風家就不會出事。
一如黃梓之於太一谷。
可問題是,天元境也是會末法大劫的。
從玲瓏閣那裡獲得的報,天元境已經經歷過兩次破滅了,如今嚴格來算,應該算是第三個紀元了。
不同於蘇安然的慎重。
青玉的臉上笑容依舊,但的心卻是已經變得相當警惕。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沒有。
別看南風燚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他裡出來的潛臺詞含義卻是相當的多。
因爲他直接開口問的是“與裂魂魔山蛛的恩怨”,這便表明了他對此前青玉和南風空說的關於裂魂魔山蛛那些報信息不僅相當的認可,同時也從中判斷和意識出了青玉對這隻兇的瞭解絕對僅僅源自於表面和所謂的見聞,而是有著更加深的報,且他已經自信從這份報裡,讀取出了青玉和裂魂魔山蛛過手。
不是和它的寄生,而是和其本。
這些並未表明出來的潛臺詞,纔是南風燚這句話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但除此之外,他也還潛藏了另一個意思。
這裡,不止他南風燚一人。
所以青玉臉上笑容依舊,但心自然也變得很警惕。
因爲不知道,南風燚爲什麼會對他們表現出如此善意。
若要說因爲之前公佈的報,救了很多北唐皇朝的人,那麼應該表示謝的也是北唐皇朝的王室,而不應該是由南風燚來擔任這個代表,畢竟他可不是北唐皇朝的王室員。再說了,作爲一個家族的族長,親自示好,這多多是屬於有些丟臉的行爲,畢竟就算青玉再傻,從南風燚現那一刻,蘇安然就繃了子來看,青玉也知道南風燚的實力絕對不低。
“確實有仇。”青玉笑著點了點頭,“我有一位家人,因它而死。”
想了想,青玉又補充了一句:“死得可慘了。從這裡……到這裡,一道口子,唉……”
南風燚看了一眼青玉,見對方的作比劃了一下,他幾乎就能夠判斷出來了,這道傷口直接將整個膛都給剖開了,怕是臟什麼的都要掉了,絕對是神仙難救。
但他又看了一眼青玉的臉,總覺得對方似乎並不悲傷的樣子。
他是有些不信的。
可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蘇安然——他聽說過此人,正是此人一劍轟沒了一條烏水山脈的支脈,此等實力就算是在此界一衆陸地神仙裡,也絕對可算是最頂尖的那一小簇——便見蘇安然眼裡出幾分懷念和哀慼之,於是頓時便也明瞭,恐怕死了的那個人跟這個青玉沒太大的關係,倒是跟這位護衛有關係。
如此說來,南風燚也就能夠理解,爲什麼之前對付那個所謂的初代寄生的時候,這位護衛會那麼認真,事必先手。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南風燚點了點頭,“事實上,關於青玉小姐你此前所提報裡的裂魂魔山蛛,我們尚未有所發現,因爲如今正試圖越過這道防線南下的,是那些所謂的寄生。……就是不知道,這些寄生到底是不是你此前所說的初代寄生了。”
“只憑言語的確難以瞭解,所以還是得當場見了才知道。”青玉也隨口說道,“我們與這裂魂魔山蛛有大仇,爲此我們還特意請了神兵出來,所以我們可以配合你們的行,唯一的要求是……這隻裂魂魔山蛛必須給我們。”
南風燚沉了片刻,然後才點了點頭:“可以,這並不是問題。……只是目前這隻裂魂魔山蛛我們尚未發現,所以……”
“沒事,我們會在這裡逗留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暫時先幫你們抵南下的侵寄生,又或者是幫你們在北嶺理那些滲過去的寄生,都可以。”青玉笑了笑,“不管是你們北唐皇朝做出什麼樣的安排,以我們兩名護衛的實力,都是可以勝任的。不過……我必須事先跟你們說好,我要留下一人作爲我的護衛,所以我只能派出一人協助你們。”
“合合理。”南風燚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算是初步談妥咯?”
“合作愉快。”南風燚笑了笑。
“合作愉快。”
隨後,青玉等人,便跟在南風燚的後,向著這片焦土上的某飛遁而去。
青玉沒問要去什麼地方,南風燚也沒說,但雙方彼此間卻是已經形了一種默契。
這一點讓青玉很開心。
因爲喜歡跟聰明人談,能夠省卻很多的麻煩事。
可是……
“唉。”青玉心悄悄嘆了口氣。
“剛纔你爲什麼要讓我出略帶幾分悲傷的意思?”蘇安然傳音發問。
“難道我當初死了的時候,你就不悲傷嗎?”青玉氣呼呼的說道。
“悲傷。”蘇安然無言以對,他都不知道青玉突然又發什麼脾氣。
“那不就完了。”青玉表示不想搭理蘇安然。
蘇安然了一眼小屠夫。
小屠夫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然後相當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爹爹,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只是一柄飛劍呀,我什麼都不懂的呀。爹爹,什麼時候可以吃飛劍呀,我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蘇安然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