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一言難盡

蘇玉去蘇家村的時候，只有栓嬸跟蘇晴在家，們看到蘇玉，驚喜不已，蘇晴跑過來，拉著蘇玉的手道：“二妞，你還活著！”

蘇晴說完，又瞧了瞧蘇玉的後，追問道：“你姐呢？還有嬸子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你們現在在哪住著，怎麼不搬回來？”

蘇玉笑得有些勉強。

栓嬸見狀，忙將蘇晴拉到邊，換了話題道：“二妞，還沒吃飯吧，你等著，我去給你煮碗麪。”栓嬸中午只熬了粥，因爲男人不在，粥熬得很稀，這一季的稻還沒有收，家中並沒有餘糧。

連這一點麪食，都是從孃家帶來的。

蘇玉道：“嬸子，等等。”說完，便轉將大黑驢上的野兔拿了三隻下來，全是活的。

笑著將野兔遞給了栓嬸，說道：“嬸子，我來的急，也沒帶什麼禮，這野兔是無意中抓到的，正好，就當是我的伙食費了。”

栓嬸不肯收，臉一板：“這是什麼話，你來嬸子家玩，不過吃頓飯，難道還要分得這麼清楚？”

蘇玉道：“嬸子，我這是想找您幫忙呢，您若是不收，我可不敢說

。”

栓嬸有些猶豫，蘇玉可不管，直接將手中的三隻繫著繩子的兔子塞到了蘇晴的手上，同時說道：“阿晴姐，快拿去關著吧。”

栓嬸哎呀一聲，一臉複雜的看著蘇玉：“你這孩子，這麼客氣做什麼。”蘇晴饞，家很久都沒有吃了，見蘇主的大黑驢是還有七個兔子，便沒再猶豫，與蘇玉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直接拿進去了啊。”

說著，便將兔子提到柴房去了。

栓嬸在一邊看著，這一次倒是沒攔，不過，卻嘆了口氣：“二妞，到底是啥事啊？”能幫得上的忙也有限。

蘇玉輕聲道：“嬸子，是這樣的，我哥去年不是離家去找我爹了嗎，當時約定好的，說是今年回來。您也知道，這縣裡不樣子，到時我哥回來肯定是來咱們村找我們的。”

栓嬸點頭道：“是啊。”

蘇玉臉上有些苦：“我娘跟我大姐都找不著了，如今就剩我跟弟弟了，家中沒田，只有後院的那幾畝薄地，現在這樣子，家中也沒個勞力，怕是種不出什麼。”

栓嬸聽到這話，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剛纔蘇晴跟蘇玉說話的時候就猜著了，這二妞家中肯定是出了事，要不，不會出現那樣的難過的表。

還真讓給猜著了！

栓嬸安道：“沒事，只要你們回來，讓你栓叔他們幫忙。”栓嬸心中想著，自家的活都忙完了，給二妞幫忙種種菜，倒是無妨。

蘇玉卻是搖了搖頭：“嬸子，我要柳縣找了個活，管吃住，每月都有工錢領。”

栓嬸笑道：“這是好事啊。”

蘇玉卻是搖頭：“事是好事，可是我們就不能回來了，我怕我大哥回來的時候找不著人，所以，想請栓嬸幫幫忙，若是在村裡著我大哥，千萬記得告訴他，我在柳縣的小吃店裡幹活，讓他去找我。”

栓嬸一口應道：“原來是這等小事，沒問題，栓嬸肯定幫忙，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蘇玉笑得燦爛：“謝謝栓嬸。”

栓嬸握著蘇玉的手道：“別說這事了，嬸子還要好好謝謝你呢，若不是你之前提醒的那番話，嬸子一家怕是…幸好有你啊，我們才躲過了這場災難。”說的是瘟疫跟地龍翻還有山賊的事。

蘇玉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

栓嬸聽到這話，又有些疑的問了一句：“二妞啊，你說你都知道提醒我跟你叔，你咋不知道讓自己離開呢？”二妞若是早點離開這，也不會出這樣的事啊。

蘇玉也懊悔得很：“嬸子，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哪裡會知道地龍翻跟山賊的事啊，我當時就覺得豬有問題，怕是有瘟疫，就想著，躲到縣裡總不會有事了吧，沒想到，這整個縣都出了事，唉。”

原來如此。

栓嬸看蘇玉的目這才正常了些，說呢，二妞早早的給他們家提了醒，還覺得奇怪呢，原來，二妞也不知會發生這樣多的事啊。

可憐啊。

正說著話，蘇玉帶來的兩隻狗突然了起來，蘇玉跟栓嬸朝那邊看去，只見栓嬸臉一變，拉著蘇主就往屋裡走，同時讓蘇玉將兩狗一驢帶進屋。

原來，有三個陌生人路過這裡，往山那邊去了

。

蘇玉奇怪道：“他們是誰啊？”

栓嬸臉不太好，見那三人走遠，這才低聲音說道：“那三人是來討債的。”猶豫了一會，又說道，“他們是來找你爺的，聽說老蘇家欠了債，還沒還清。”

邊說邊看蘇玉的神，二妞家跟蘇老家翻了臉是知道的，也不清蘇玉聽到這話是什麼態度。

栓嬸這樣一說，蘇玉就明白了，合著那三人就是敲詐蘇老婆子的那個小村子的人。

蘇玉裝作一無所知的問道：“我還在村裡？”故意這樣的問的，栓嬸一家人不錯，不想給栓嬸惹麻煩。

栓嬸搖頭道：“不在了，你爺不久前讓人給接走了，也不知道是誰接走的。”

栓嬸才說完，蘇晴就走過來了，聽到了栓嬸的話，看了蘇玉一眼，又快的說道：“二妞，你爺不在，不過，你三叔回來了，回來的時候一傷，纔好了點。”

又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些要債的會不會找你三叔的麻煩。”

“我三叔回來了？”蘇玉一臉驚訝，是真的驚訝，還以爲三叔在州府呢，竟然回來了，爲什麼啊！

栓嬸見蘇晴說，也有些無奈，蘇三叔是老蘇家的人，照理說，蘇玉家跟蘇老家簽了斷絕約，若是長輩大，過年過節走走還是的，若是長輩不在，下面的人老死不相往來都是可能的，沒人會說什麼。

二妞是個烈的，之前與蘇老婆子吵那樣，現在聽著蘇三叔的消息，就怕二妞會不快。

栓嬸看山那邊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你三叔那是沒法子，這才住到你家的，二妞，你可別介意，人啊，都有困難的時候，可得給自己留條退路。”

栓嬸這是怕蘇玉去那邊跟蘇三叔鬧起來。

蘇玉卻是笑了起來：“嬸子，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蘇玉停了會，眼神變得幽深起來：“我知道輕重的，現在連村人都死了大半，我家也是失的失，散的散，好不容易有幾個親人，不說他們真心相待，只要不害人，我總是容得下的。”

“好孩子。”栓嬸欣的看著蘇玉，低聲音道：“咱們村原本蘇家村，可現在，蘇家總共都沒幾口人了，現在來有外來戶，等以後外來戶多了，說不得還得改名。”後面的栓嬸沒說下去，想說的是，到時候就能知道一個村的好來了。

一家子，一個族，一個村，這纔是一起的，孤家寡人的，沒幾個兄弟，到哪都得吃虧。

蘇玉約聽到山那邊傳來了鬧罵聲，若不是聲音太大，也傳不到這邊來，山底下可就只有蘇玉一家，華嬸子家都離得遠，說來，華嬸子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三叔。

蘇玉抿著道：“嬸子，我得去那邊瞧瞧，他們有三個，我叔只有一個人，我怕我叔吃虧。”如果將蘇三叔帶回去，那老兩口都不用管了。

栓嬸忙道：“咱們一塊去。”

蘇玉按住栓嬸，說道：“嬸子，千萬別去！聽我的，三叔在這，三嬸還在州府呢，他遲早要走的，我也是要去柳縣的，嬸子，現在可就你們娘兩了，你們若是在那幫人面前掛了號，他們說不得會來找你們麻煩，這能防得一時，難不還能日日防著？”

蘇玉又道：“你就算不爲自己想，也得爲阿晴姐想想啊，都快說親了，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添麻煩。”

栓嬸依舊不放心蘇玉，蘇晴也是拍著口道：“怕啥，我還有三個哥哥呢，我爹壯得很，還怕他們，二妞，走，咱們一塊去，你一個人去了也沒用

。”

蘇玉指了指正在院裡轉悠的兩隻狗：“你們瞧，黑皮跟白點可在呢，到時候我帶它們去，你瞧他們長得多壯。”

栓嬸鬆了口，蘇晴非要跟著去，是被栓嬸攔了下來。

蘇玉帶著大黑驢跟兩隻狗過去了，馬被留在了栓嬸這裡。蘇主到家的時候，正好見著三叔拿著鋤頭跟那羣人幹架，三叔的臉果然是腫的。

蘇玉在臉上抹了把泥，這才走了過去，黑皮跟白點認得在院外聞了一圈，過了會，他們開始對著院中的人狂起來，很顯然，這兩隻狗認出了自家宅子，它們在這裡住過。

兩隻狗見著一屋子外人，不由分說，張說咬了過去，蘇玉在外面喊道：“最裡面的那個是自己人，不能咬。”

站在最裡面的正是蘇三叔，他離正屋近，另三個要債的離院門近。

這兩隻是殺狗，尤其是黑皮，咬頭極準，一口就咬住了最近那人的，當場就留了下來，那人慘一聲。

那人使勁的抖，可黑皮怎麼也不鬆口，更用力了，若是這樣咬下去，那人的非得廢掉不可。

那人嚎道：“救命啊，別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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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兩人正在躲白點，尤其是看到這人的慘狀，更怕狗了，生怕被狗咬中。

被黑皮咬住的那人見越來越痛，越流越多，他臉發白，幾乎要暈過去，他這才把目轉了蘇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蘇玉冷冷道：“我家長輩是在你們村中住了些時日，用了些東西，不過，據我所知，我家的田跟地都被你們佔去了，連名字都改你們村的了，那些東西，若是賣掉，也得值個三五十兩，你們村是金子堆的還是銀子堆的，兩個老人不過吃些糧，難道能用掉這麼多？”

蘇玉警告他們：“我可告訴你，別以爲我家沒人好欺負，你們貪了那麼多還不知足，竟還想詐銀子，你們給我等著，到時候咱們去府說道說道。”

上流那人哭道：“不干我的事啊，是我們村長要這麼幹的，小妹妹，您行行好，快讓你家的狗鬆口，鬆口啊……”

蘇玉看黑皮那狠勁，也有些心黑皮真把這人的咬斷，便說道：“黑皮，過來。”

黑皮看了看蘇玉，確定蘇玉是在它後，這纔不不願的鬆了口，它都咬到骨頭了，本來可以把骨頭從裡咬出來的，等吃了，再將骨頭埋起來！

沒錯！

黑皮一鬆口，另兩人扶著上有傷的那人屁滾尿流的走了。

蘇三叔早就認出蘇玉了，看到那羣人走了，蘇三叔這才一屁坐到地上，直氣。

蘇三叔先開的口，他苦笑道：“我問了栓子哥一家，他們說你爺不在這了，不久前讓人給接走了，唉，也不知道去了哪。”

蘇玉走過去，回頭瞧了眼，見沒人，這才低聲音道：“三叔，他們都在那那呢。”

蘇三叔聽到這話，眼睛直直的看著蘇玉：“在你、那？”

蘇玉點頭道：“叔，我們還去州府找過你，他們說你不在，你怎麼回來了？”

蘇三叔的笑容越發苦：“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