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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後麵三個妖將都臉上變,不由向後退了幾步,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場火併,想不到一向賊眉鼠眼、躲在地下不敢出來的鼠將還有這等剛烈脾氣和本領。
鼠將騎在猴頭上狠狠打了一頓,將一直以來同夥欺的火氣大肆發泄一陣,猶自不足,跳起來振臂高呼道:「東山鬼王萬歲!為了東山鬼王,我們可以拋頭顱,灑熱,不斷地前進,前進!打倒一切敢於我們為敵的傢夥!」
豪壯誌,如烈火一般,在他小小的心中燃燒。鼠將狂跳起來,著太振臂大喊,淩雲壯誌,直衝雲霄!
它緩緩轉過,怒目看向幾個站在一邊瞠目結舌的同伴妖將,冷冷地哼了一聲,轉大步向金陵城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怒吼道:「既然大王派我做了這件事,我就一定要替大王扮好,以報答他的知遇之恩!就算是碎骨,也絕不後悔!」
那些老鼠們都用後肢直立起來,看著自己慷慨走向人類城市的頭領,小小的鼠眼中,都不熱淚盈眶!
這衝天豪,影響到的不僅僅是老鼠而已。旁邊幾個妖將,也是深,若有所思。
其中到最大的,莫過於虎將了。聽到鼠將的壯誌豪言,他不虎軀一震,舉目遠眺,隻見在通紅的朝映照之下,那渺小的影顯得如此偉岸,竟然散發出王者之氣……
※※※
在金陵城中,一民宅之,傳出了子哀傷的哭泣之聲。
一個頭陀緩步走到那民宅之前,仰頭看去,卻見那民宅也是高宅大院,顯然是富裕人家。隻是門前掛著白幡,看上去是正在辦喪事。
那個年輕頭陀搖頭嘆息,走上前去,輕輕叩門,揚聲道:「請問裡麵有人嗎?」
裡麵哭聲漸息,停了一會,院門開啟,一個貌子出來開門,紅腫著雙眼,仔細地看著那個頭陀,問道:「請問大師到此,有何貴幹?」
那頭陀抬手開自己臉上遮掩的髮,仔細打量著開門的子。但見此一素妝,戴著重孝,似是雙十年華的模樣,容貌清麗至極,簡直可以說是若天仙,材也是窈窕,襯著素,更顯清麗人。
的頭上,青雲鬢烏黑髮亮,上麵紮著白的帶子,束住了頭髮,因為哭泣而微微有些鬆開,髮髻上還戴著一朵白花。
此時一雙麗的大眼睛,已經哭得似水桃一般,紅腫起來,卻更顯得俏麗弱,惹人憐惜。
頭陀雙掌合十,躬行禮,溫聲道:「請問夫人,此可是許仙居士的家中麼?貧僧前日曾與居士有一麵之緣,今日路過金陵,特來拜會。」
聽到亡夫的名字,那帶孝眼圈又紅了起來,努力抑製住流淚的衝,聲道:「承大師掛懷,先夫命薄,已在五天前去世了。」
頭陀驚道:「真有此事!前者我見到許仙居士,隻覺他麵帶黑氣,似被妖孽纏,因此一直掛念。想不到今天到此,才知道他竟然真的出事了!不知可下葬否?」
帶孝掩麵哭道:「現在還未下葬。隻待七日之後,再行下葬之禮。」
頭陀合什嘆息道:「既如此,不知夫人可否允許小僧進去看一眼,向許仙居士的靈位行個禮麼?」
素妝子紅著眼圈,點頭答應,帶著他走進靈堂。
頭陀舉目觀瞧,但見靈堂之,到懸掛著白幡,一片淒慘景象。屋中卻沒有別人,隻有那子一人,在此守靈。
頭陀在靈牌之前,合什為禮,口中喃喃念誦一段經文,為許仙超度,他早日前去投胎,千萬不可滯留塵世,做了他人的電燈泡。
以他的法力,便是許仙含冤而死,做了冤鬼滯留金陵地,也能輕易超他前去投胎轉世。何況許仙早已病亡,鬼魂說不定也都被黑白無常帶去,隻怕早就轉世為人了,他念這一段經文,也隻是略盡人事,以防萬一而已。
素妝子站在一旁,看得心酸,不由掩麵哭泣起來。
頭陀唸完了經文,回嘆息道:「小僧既然到此,遇見了夫人,便是有緣。敢問夫人,可是姓白,名諱上素下貞的麼?」
白素貞麵現驚,拭淚疑道:「大師如何知道小子的閨名,敢是先夫告訴妳的麼?」
頭陀點頭微笑,心中暗自嘆道:「果然歷史還是有它的偶然和必然的啊,白素貞要嫁許仙,這已經是天命註定的了!」
看著他髮掩蓋下的俊俏容,白素貞目之中,忽然閃過一疑,輕聲問道:「請問大師,法號為何,在哪座寺廟出家?」
頭陀合什微笑道:「小僧四海為家,不過是一個孤苦的行腳僧人。至於法號麼,貧僧法海,請娘子多加指教!」
白素貞麵現驚,向後退了一步,喃喃道:「法海?」
頭陀點頭微笑,沉聲道:「娘子聽到貧僧法號,可有些驚訝麼?」
白素貞淒的麵龐上,忽然消失了悲痛之,化為一片冰冷,著這年輕頭陀,冷冷一笑,淡然道:「妾驚訝,不是因為大師的法號,而是因為大師笑得這麼奇怪,讓妾想起一個人來!」
頭陀不聲,淡淡地道:「哦?不知貧僧的笑容,能讓娘子想起什麼人來?」
白素貞冷笑道:「那個人,卻是一個油舌,隻會調戲子的輕薄之徒!據妾所聞,那個人的笑容,便是這般邪邪的,和大師一般無二!」
頭陀一怔,抬起頭看著這冰雪聰明的清麗子,忽然大笑起來:「娘子果然厲害,我第一次扮頭陀,就被妳認出來了!看來還是我扮得不象啊!」
白素貞邊出一譏嘲的笑容,淡然道:「妾雖然見的行腳僧人不多,可是打扮得象大人這般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誰見過,披髮頭陀還穿著一雙靴的?」
李小民低下頭,看看僧袍下麵的那雙靴,抬起頭來,一臉無辜地道:「這雙靴子是我找人定做的,很舒服的啊!怎麼,難道想穿得舒服點也有錯嗎?」
白素貞語塞,看著這位厚臉皮的中書令大人,淡然道:「我一個寡婦之門,不便招待外人。大人若無別事,就請回吧!」
李小民忙道:「慢來慢來!我當然有別的要事,看妳這意思,一定是妳姐姐找妳談過話了,怎麼樣,妳姐姐有意撮合我們,妳有什麼意見嗎?」
想起姐姐麵對自己悲憤的哭訴,白素貞又又怒,咬牙道:「大人此言差矣!妾雖愚鈍,也知道『烈不事二夫』的道理,此生既許許仙,便會為他守節一生,再不改嫁!而大人居一品,卻穿著頭陀的衫,喬妝改扮,上我寡婦之門,是何道理?」
李小民嘀咕道:「開個玩笑嘛,這也要大驚小怪的!」看白素貞麵不善,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道:「下看娘子貌非常,與下正是良配,不如我們這便回我府中,拜堂親,娘子看如何?」
白素貞怒視著厚臉皮的中書令大人,看他年紀似乎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歲,說話卻恁地無恥,也不願與他廢話,回拿起一哭喪棒,咬牙道:「大人若再輕薄,休怪小子無禮了!」
李小民一怔,倒撐不住笑了,掌笑道:「好好好,我輕薄,妳無禮,我們倒真是天生一對了!」
還沒笑得幾聲,哭喪棒便已當頭打來,李小民一時不防,頭上捱了幾棒,被直接打出了門,咣當一聲,將大門關上了。
站在門外,披髮頭陀著頭上長出來的大包,嘀咕道:「真是開不起玩笑,要不是怕打傷了妳,當我不會還手嗎?其實我才沒有那個意思,不過是聽說有個節婦在這裡,來看看新鮮,結果卻這一頓無禮!切,不理妳了,我回去辦我的正事要!國家大事,一點都不能馬虎啊!」
頭陀大人回頭就走,手中敲木魚,仰起頭,還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看得路人紛紛側目,不知道做頭陀有什麼值得驕傲的,為什麼這個頭陀,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得意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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