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箱?夏習清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小羅的聊天記錄。
[小羅:自珩也不知道什麼風,非讓我現在就發,我一看草稿箱就一條微博,還是半個月前的了。而且還是他和習清的合照,我就納了悶了不給他發他還跟我急眼。]
趙柯和阮曉在旁邊笑得見牙不見眼,只有夏習清一個人沒反應過來,周自珩這傢伙在搞什麼鬼?還嫌現在混戰不夠?
笑夠了,趙柯臉上的表稍稍收斂一些,「我剛還聽小羅說自珩這兩天瘦了好多呢,該不會在家鬧絕食吧。」
「怎麼可能……」夏習清嘁了一聲,低頭喝了一口已經涼的咖啡。
「怎麼不可能。我跟你說,我從穿開的時候就跟周自珩是死黨了,小二十年了我從來沒見過周自珩發過這麼大火。那天你在車裡,沒看見周自珩幹了啥,我跟阮曉可都看的真真兒的,嚇壞了。」趙柯撇撇,撞了撞阮曉的肩膀,「是吧,周自珩一棒球就把魏旻那孫子的擋風玻璃砸碎了,牛批。」
阮曉點點頭,「我也是頭一次見自珩那樣,真的。」
夏習清手掌撐著下,盯著咖啡杯裡浮起的泡沫,「他那種老好人的格,見義勇為不應該是常事嗎?」
趙柯搖了搖頭,「得了吧,我初三那年跟隔壁高中的那幫混混打架,他都沒上來給我搭把手,直接報了警,害得我差點兒被我爸弄死,完了那丫還語重心長地教育我,說我不應該跟那幫人手,忒不夠意思了。」
回想起那天晚上周自珩臉上的表,夏習清大概能想像到周自珩是怎麼從魏旻手裡把自己給弄回來的。可趙柯旁敲側擊得太直白,夏習清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見他仍舊沉默不語,趙柯也乾脆別開了話題,單刀直,「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探監啊?」
夏習清皺起眉,略嫌棄地看向對面兩個滿臉慫恿的傢伙,「探監?」
周自珩這幾天在家,說是閉,倒不如說是心雙重煎熬,為了更合高坤的人形象,嫂子還特地請了一個營養師,每天著他吃一些難吃到死的營養餐。
巧這兩天老爸上公休,一天天地拿家訓教育他,一回兒家風一回兒國風的,總結來歸結去就是著周自珩去給害人魏旻道歉。
「你說說,我平時讓你跟著隊上的人訓練,練格鬥練法,是讓你去打人的嗎?啊?我那是讓你路遇不平可以出手相助的。」
周自珩蔫蔫地跪在地上,「我只能路遇,遇不了不平……」
「嘿你還跟我犟!你打人就是不對,我非得把你揪過去給人道歉。自璟,你開車押著他去。」
周自璟剛掛斷電話會議,從樓上下來,聽見老周這麼一說,又轉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直往樓上走。
「我不道歉,爸,他真的欠打,我不想打他,我都恨不得……」
老周一腳踹上周自珩的腰,「你恨不得怎麼樣?我看你是恨不得氣死我。」
「他真不是個好人!」
第三天,閉在家跳繩的周自珩聽著電視新聞,突然聽見了一個悉的名字,他二話沒說扔了繩子直奔老周的房間,把正在午休的老周活活搖醒了。
「爸!你看!我就說那個魏旻不是好人,逃稅一個億呢!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打!」
老周瞇著個眼睛瞅著電視裡,還真是魏旻的公司被查了,「一個億?這、這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兒呢?」
「對啊!怎麼能這麼壞,我看我那天就該打死他。」周自珩咬牙切齒地說著。
「唉,現在的年輕人……浮躁。」
道歉這件事兒總算過去了,心裡總算舒坦了點兒,沒想到小羅來的時候順一提,周自珩這才知道微博上又把商思睿跟夏習清的合照翻出來炒冷飯。那天夏習清挑釁他,故意和商思睿舉止親,害得他一氣之下把自己跟夏習清的那張合照刪了。
誰知道那天晚上,夏習清喝醉了在自己的懷裡哭了一宿,周自珩覺得又可憐又心疼,轉頭就把那張照片給恢復了。想發出去,可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沒發,就讓它靜靜地躺在自己的存稿箱裡,沒再去管。
「小羅,你一定得給我發出去,千萬別忘了。」
「為什麼啊。」
「就……就宣傳節目啊!」
後院起這麼大火,周自珩連個發微博的手機都沒有,氣得吃不下減脂餐。他百無聊賴地用手撐著下,手拿著叉子叉起一塊西蘭花,呆呆地著。
「這個是夏習清最不喜歡吃的,筷子都不沾一下。」他一面自言自語,一面把西蘭花塞進裡,越嚼越沒有滋味兒。
「胡蘿蔔他也不喜歡……」
「西芹,吃到裡都會吐出來……」
周自珩看著一盤子蔬菜,煩躁地仰頭著天花板。
夏習清怎麼這麼挑食啊。
他不在的時候,夏習清肯定又跑出去喝酒了,沒準兒還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啊長得那麼好看,誰見了都會有非分之想,自己現在被關起來,誰保護他啊。
真是越想越煩。
忽然,窗戶那兒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周自珩側著腦袋瞥了一眼,沒看見什麼,又喪著一張臉著天花板。
砰——
又是一聲。
誰啊,哪家熊孩子?
周自珩站起來,臺的門從外面鎖了起來,他也沒法推開,只能站在玻璃門那兒朝臺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怪嚇人的。周自珩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刷刷兩下把玻璃門兩側的落地簾拉上,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夏習清想瘋了,於是決定先去洗個澡冷靜一下。
等他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發現簾外竟然約約著一個人的影子,蹲在臺鬼鬼祟祟的,周自珩在臥室兜了一圈,拎著個棒球靠近臺的玻璃門。
那個影子窩一團,就這麼聚在對開玻璃門的中那兒。
周自珩屏住呼吸走到了跟前,一隻手提著球,另一隻手抓住簾子的一側。
刷的一聲。
周自珩愣住了。
自己心心念念的夏習清竟然半跪在臺的木地板上,手裡攥著那個門鎖,他似乎也被嚇了一跳,抬演著站在玻璃門後的自己,裡叼著一朵剛從周自珩家花園來的玫瑰花,還帶著夜裡的水兒。
手裡的棒球都嚇得掉了下來。
「你……你怎麼在這兒?」
隔著一扇門,夏習清聽不清他的喃喃自語,但大概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他站了起來,將那朵玫瑰別在自己的耳朵上,對著玻璃門呵了口氣,修長細白的手指在上頭寫寫畫畫。
周自珩走近一步,仔細地辨認著他寫的字。
[室行竊。]
寫完他還挑了挑眉,一副我就是來挑釁的表。
這人還真是……
周自珩角都不自覺勾起。
他也學著夏習清的樣子,在玻璃上呵氣,寫出一行回覆。字有點兒多,夏習清瞇著眼睛仔細地看了好一會兒,這個小作在周自珩的眼裡很是討喜,配上他忽閃的兩叢眼睫和耳畔開得漂亮的紅玫瑰,可極了。
在心裡默默念著,拼拼湊湊,夏習清終於讀懂了周自珩給出的答案。
[我只有這個,要嗎?]
眼神停留在句末問號,夏習清滿心疑,正要抬眼,卻看見周自珩再一次手,在玻璃上畫了一顆心。功底不怎麼樣,畫得歪歪扭扭的,不標準,但很可。
隔著那顆心,夏習清看見他明朗又溫的笑,那雙眼睛如同黑夜的湖水一般,灑滿了無法捕撈的星。
作者有話要說:夏習清懷抱著「翻牆漢這種事兒只有攻才會做」的想法爬了層小二樓,還順了朵小花(本來想逗一逗珩珩的最後戴在了頭上),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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