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軍投效呂布,將士們雖然練還是不勤,軍紀卻比以前有所改善。
三四萬將士排列在校場上。
原先隸屬於呂布的將士們已和青州軍混編。
他們的甲與青州軍製式不同。
人數相對較的老兵,三三兩兩的點綴在大陣中。
站上高臺環顧將士,呂布臉上沒有任何表,心底卻是十分滿意。
軍容整肅甲卻很殘破,威武雄壯中給人帶來莫名的滄桑。
站在呂布旁,荀攸和徐晃也被震撼了。
當年曹討伐陶謙,青州軍曾立下赫赫戰功。
他們那時也曾見過青州軍。
在他們的印象中,青州軍從來都是一支毫無軍紀猶如匪徒的軍。
然而這一次他們見到的青州軍卻和以往大不相同。
將士們個個昂首,目不斜視的看向高臺上的呂布。
曾經連曹都無法節製的青州軍,在呂布麵前居然順從的像是一群獵犬。
“該說的都和你們說了。”呂布叉腰在高臺上來回走著:“今天出征,我也不和你們說什麼廢話。我隻說一句,被人輕視還是直腰桿,就看你們在戰場上做的怎樣!”
“出發!”呂布揮手下達了命令。
隨著帶隊軍的吆喝,邊緣的將士最先排著長龍開向轅門。
荀攸看著一隊隊開出軍營的將士:“溫候接管青州軍纔多日子,居然能把他們管束這樣。”
“我並沒有管束他們。”呂布沖著荀攸一笑:“我懷疑還是水土的原因,要不怎麼他們以往目無軍紀,如今卻能多有個模樣?”
呂布不承認管束青州軍,荀攸當然不肯相信。
他倒沒有爭辯,隻是淡然一笑。
校場上的將士隻走了一多半,有萬餘人停等在那裡沒有。
“我們也該走了。”呂布招呼了一聲,率先走下高臺。
看了一眼等在校場的將士,荀攸追上他:“溫候,將士們還沒走完……”
“隻有兩萬人出征。”呂布走向衛士牽著的赤兔:“剩下的留守彭城。”
“溫候隻帶一半兵馬?”荀攸詫異。
“兩萬人馬怎麼會是一半?”呂布縱上馬:“荀公隻答應送來兩萬套兵械甲。全軍出戰,我怎麼才能分配的平均?總不能眼看著沒有兵的將士拿命往戰場上填。”
荀攸乾笑兩聲。
他答應調撥兩萬套兵械鎧甲,呂布就偏偏隻帶這麼多人討伐淮南。
要是當初小氣些,隻肯送來一萬套,還不知道他會找什麼藉口推辭出兵。
陪著呂布走出軍營,陳宮小聲說道:“溫候請借一步說話。”
呂布與陳宮停下來到路旁。
徐晃回頭看了眼,有心停下看看他們在說什麼。
本來跟在呂布後的趙雲上前:“徐將軍怎麼停下了?”
“溫候和陳公臺是不是有什麼要的事?”徐晃說道:“我想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需要徐將軍的時候,溫候肯定會說話。”趙雲攔著他:“徐將軍,請!”
被趙雲攔著,徐晃想回頭又不好當眾翻臉,隻得掉頭繼續朝前。
荀攸反倒從容的很。
他悠哉悠哉的走在大軍旁,神態怡然自得,好像本不是要去打仗,而是外出領略淮南風。
和陳宮到了路旁,呂布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走遠的荀攸和被趙雲攔回去的徐晃:“公臺要說什麼?”
“荀公達是曹邊很倚重的幕僚。”陳宮說道:“他跟隨大軍必定是有所圖,溫候還得當心纔是。”
“他和徐晃在軍營外等著,我就知道倆人打算隨軍。”呂布說道:“青州軍想要藏實力,恐怕沒那麼容易。”
陳宮點頭:“我要說的正是這個。溫候消極怠戰,曹必定不滿。然而攻打淮南太順利,又必定引起他提防。無論溫候怎麼做,這一戰都不容易打。”
“我沒打算把青州軍還給曹孟德,與他之間早晚還有一戰。”呂布無所謂的撇了撇:“要是他真的因為忌憚而來徐州,我們也隻能奉陪了。”
“能不與曹孟德沖突當然最好。”陳宮看向已經走遠的荀攸:“溫候當心荀公達就好。”
“彭城給公臺了。”呂布拱手一禮轉頭離開。
荀攸看似悠閑的走在前麵,呂布追了上來:“荀公,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溫候有事吩咐就好,商量什麼。”荀攸沖他出個親善的笑容。
“袁雖然死了,可淮南仍有兩三萬兵,我打算請荀公做軍師,不知意下如何?”呂布問道。
呂布主請他和徐晃隨軍,已經出乎荀攸意料。
他這會居然還提出要荀攸做軍師。
大軍出征,主將雖然決定著作戰的全過程,可運籌帷幄做出部署的卻是軍師。
荀攸一旦做了軍師,他將掌控著全軍將士的命運。
而他是奉曹之命前來監視呂布。
把這麼重要的位置給他,還真讓荀攸吃驚不小。
荀攸錯愕的看著呂布:“溫候的意思是……”
呂布很有誠意的一笑:“荀公也知道我,要我沖鋒陷陣還行,讓我運籌帷幄真的不!公臺鎮守彭城,軍中也沒有智慮之士,荀公懷有大才,你我都是在為曹公辦事,難不要眼看我舉步維艱?”
以前的呂布要是說出這些,荀攸肯定會認為他誠意十足。
話從眼前這位裡說出,他卻不得不多長個心眼,琢磨著那張年輕而又誠意滿滿的臉後麵是不是含著其他的什麼東西。
荀攸盯著呂布沒有立刻回應。
他的目很平和,呂布卻覺到在他的目中,蘊藏著把人看穿的意圖。
“荀公。”呂布催了一聲。
“並不是我不答應。”荀攸搖頭一笑:“我隻是覺得溫候用我做軍師不太合適。”
“我倆都是曹公屬下,沒什麼不合適。”呂布回道:“一旦進淮南,大戰就將來臨。謀劃大局至關重要,還請荀公無論如何不要推辭。”
呂布懇求的真意切,可荀攸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有個直覺,一旦答應了做軍師,很可能會是掉進呂布給他挖的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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