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快回來,不許撿!」曹友義拔出寶劍,聲嘶力竭的喊著,卻哪裡有人肯聽從他的話語。書趣樓()
衛所兵乃是天下最貧困的人,他們隻有訓練出征時纔有一些錢糧軍餉,大部分時日從衛所裡拿不到一點銀子。他們所分的土地就是他們軍餉食的來源,不需朝廷花費一錢一糧就可供養百萬可用之兵,這是太祖皇帝設立衛所的初衷。
然而幾百年過去了,普通衛所軍戶應分的田地早已被軍們霸佔瓜分完畢,他們隻有靠給軍當佃戶為生,日子過的比普通農戶還不如,是這天下最貧困的人。不僅如此,他們還被剝奪了乾其他行當的權力,被束縛在衛所的土地之上,祖祖輩輩為了軍們的奴隸。
對這些軍戶來說,一年到頭能吃飽肚子的日子屈指可數,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錠的銀子,現在無數黃燦燦的銅錢在眼前的街道上滾著,無數的銀錠就在自己眼前,一輩子也沒有見過的巨大財富手可及,這讓他們如何還能忍住。
搶吧,隻要能夠撿拾到一錠銀子,足夠一家人舒舒服服過上一年,搶啊,有了銀子,自己就能向趙家姑娘求親,就能討到老婆。
「狗日的,這是我先看到的!」一個叛兵一拳砸在同夥的臉上,把他打到在地,手就去奪銀錠,這枚銀錠足有十兩,在地裡勞作兩年也掙不到這麼多,然而同夥雖然被打的滿臉是,卻死死的抱住銀錠不放手。
就在曹友義麵前,他手下三千士兵一片大,爭著搶著向地上的銀錢撲去。
就在叛兵們爭搶銀錢之際,巡司大門悄然開啟,數以百計的西山軍士兵湧出了府門,一個個手舉明晃晃的刀槍。
「砰砰砰!」連綿不絕的火銃聲響起,百十個正在爭搶銀錢的叛兵倒在泊中。火銃之後,則是一如飛蝗一般的弩箭,向了叛兵叢中。
大勢已去!曹友義長嘆一聲,撥轉馬頭,撞開手下的士兵,向著城門而去。在他的後,無數的慘聲接連響起。
楊正平手持鐵槍沖在了最前,槍鋒閃爍,三個叛兵梗嗓中槍倒著泊中,在他的後,二百多長槍手著長槍沖向了混的叛兵佇列。
靠著人數的優勢,衛所叛兵才能把西山軍圍在衙門中,然而爭搶銀錢使得他們失去了陣列,使得他們自相爭奪,很多人甚至丟掉了自己的武,在衝擊而來的西山軍麵前,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隻是一衝殺,就殺死了三四百名叛兵,剩下的人哭喊著掉頭就逃。楊正平帶著手下追趕在後麵。
這些衛所兵的戰力比普通的百姓強不了多,佔優勢時還可,一旦出現敗績則無不風而逃,這也是大多數明朝軍隊共同的特點。而如今,主將曹友義已經風而逃,這些普通的士兵更加不敢抵抗。三千餘人哭喊著奔跑在大街上,被五百西山軍士兵殺的狼狽奔逃。
天津衛城隻是一座二裡見方的小城,巡司衙門位於城的正中,隻有縱橫兩條主要街道,通往四個城門。楊正平當即下令,命令陳默李奕蕭冰三個把總,各帶百人追著叛兵的屁向四門殺去,他要重新奪取城門,把天津衛控製在自己手中。
狼奔豬突、一潰千裡,說的就是叛軍這種形,雖然人數依然是西山軍五倍以上,可卻沒有人敢停下來抵抗,聽著後同夥的慘,一個個隻知道拚命奔逃,順著大街,往城門逃去。
此次叛,是因為大順派來勸降的使者侯智不滿楊正平拖延不肯帶兵離開天津,兵備道原毓宗為了向新朝獻,勸說了衛指揮使曹友義、婁先一起叛,暗地裡調集了天津附近的衛所兵五千餘人,趁著早上城門初開之時,殺了城中,攻佔了四門。
然後由曹友義帶領三千兵負責攻打巡衙門,剩下的兩千多人則在婁先的帶領下在城外抄掠。
天津衛非常繁華,可繁華的地方並非衛城,而是衛城之外的城廂,因為衛城的軍事功能,並不允許軍隊意外的平民商人住,所以商人大賈們的宅邸就位於城外運河兩旁。
既然發生了叛,當然要趁勢發大財,城雖然有銀庫糧庫,可城外卻有數以百計的商人們的店鋪,雖然原毓宗竭力控製想控製著軍隊,好在大順使者麵前好好表現,可是對這些窮瘋了的軍戶們來說,如何肯放過這個正大明的搶掠的機會?
軍戶們三五群,幾十個一組,向著商人們的店鋪宅院撲去,哭喊聲、喝罵聲響徹在運河兩側。
城外最大的酒樓九河樓三層,大順使者侯智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喧鬧,臉上出了諷刺的笑容。
「大人,這些丘八都窮瘋了,下這就下去約束他們!」兵備道原毓宗滿臉都是冷汗,對侯智道。
「無妨,按照我大順的追贓助餉之策,這些商人們也都屬於查抄的行列。不過,查抄的財要上大順國庫,用以養兵。」侯智淡淡道,不過是一些商人罷了,在大順軍這些年的征戰中,這樣的事發生過無數次,自己趁機可發上一筆大財,也不枉出了這樣一趟差。
「是是是,我這就下去傳令,命令他們把搶來的錢財上繳,匯總後給大人。」原毓宗心領神會的說道。
「好好乾,等我回去在陛下麵前言,說不定這天津巡的職位就是你的了!」侯智拍了拍原毓宗的肩膀,鼓勵的道。
「多謝大人栽培!」原毓宗頓時激了起來。
原毓宗下了酒樓,立刻命人去喊指揮使婁先,讓他命令手下把查抄的財大部分上繳。
就在這時,突然就聽到衛城方向一片大,駭然看去,就見到無數的衛所兵哭著喊著從城門逃了出來,一個個丟盔卸甲狼狽不堪。
怎麼會這樣?不是把剩下的幾百西山軍圍在了巡衙門了嗎?原毓宗震驚的看著逃奔而來的指揮使曹友義,滿心的都是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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