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賣田地!這便是陳越上書的解決辦法。書趣樓()
北方各省經歷了滿清一年多的佔領,很多土地已經無主。特別是原本屬於藩王宗室的田地,經歷過闖賊滿韃兩番佔領之後,北方的宗室幾乎被屠戮殆盡。
要知道,大明的宗室大都封在北方,拿河南一省來說,便有三位親王數十位郡王,奉國將軍奉國中尉無數。現在這些宗室沒了,可他們名下的田地還在,整個北方數省屬於宗室的田地怕不有幾百萬畝。
然後便是士紳們的田地,滿韃佔據北京後跑馬圈地,河南山東北直的田地大量被滿韃圈佔,現在收復了失地趕走了滿韃,這些田地自然應該收歸朝廷。這樣算下來,收復整個北方之後,無主的田地至上千萬畝之多。
現在國庫無糧,正好可以發賣這些田地。不管是紳商農,隻要能夠拿出買地的銀子,便可以購買北方數省無主之田!
上千萬畝田地,便是每畝七兩八兩銀子算,最也能賣上七八千萬兩白銀!別說支援一次北伐,便是再來個十次八次也足夠了!
這,這是何其的膽大妄為!
陳越的上書在朝堂上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無數的員,特別是出自北方的員直接便跳了起來,大肆反對!進則朝堂為退則鄉紳,不管是為為紳,其家族都是地方上的頭麪人,廣大鄉村的實際控製者。
雖然經歷了闖賊滿躂連番浩劫,但這些紳家族自有其保之道,現在滿躂被趕走,原本被滿躂佔據的田地理應回到他們手裡。即便是很多無主的田地,隻要經過地方府一番運作,弄到他們手裡也不是很難,特別是這種政權替的混時候。
所以,陳越的上書無異於從士紳裡搶食,他們如何會同意?
「田地本就是有主之,豈能輕易發賣,朝廷要是如此作為,與強盜何異?」戶科給事中章正寰上疏道
「按照大明的製度,藩王隻是一定田畝的賦稅,其本並不真正擁有田地,田地還是在百姓們手中,齊王本不瞭解況,把原本有主的田地再拿來發賣,和搶劫百姓有什麼兩樣?若是真的這麼做了,豈不是民反,不等滿躂被趕出大明,北方各省恐怕會再次大!」史喬可聘跟著上疏道。
當然也有很多支援陳越做法的員,比如翰林學士袁可便道:「明中葉以來,土地兼併嚴重,投獻風,大量的百姓把田地投獻到藩王名下,以躲避朝廷的賦稅,而藩王們也依仗權勢強行兼併百姓田地,說什麼不真正擁有田地那是笑話。
既然那些刁民靠著投獻躲避朝廷稅收,又豈能再說他們是田地的主人?朝廷當然有權力把這些田地進行發賣。
朝廷可派出欽差前往北方各府,配合齊王手下清查田畝,凡是沒有地契說不清來歷之田地,便是無主之,朝廷自然可以進行發賣。
發賣這些無主之地籌措前線將士的糧餉,支援北伐大業,對我大明有利無害!」
然而袁可的奏疏遭到了更多員的攻擊,很多人抨擊他黨附齊王陳越其心叵測。
「臥子兄麵對此朝中局勢做何想?」再次聚會時,張煌言笑著問陳子龍道。張煌言前往山東前線的申請已經被批準,翌日便會和其他一百五十多武備學院學員前往山東,陳子龍特意為他踐行。
「朝爭,又是朝爭,不管是什麼事出來,總有人跳起來支援,有人跳起來反對,我真是厭煩了這種生活!」陳子龍索然無味道。
「爭論也就罷了,問題是有些人隻顧自己的利益,本不顧天下百姓!徵收商稅他們不同意,發賣北方無主田地也不同意,難道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幾十萬北伐軍無糧無餉陷潰敗才遂他們的意嗎?
要我說這樣的員還不如沒有!」張煌言冷笑道。
陳子龍為張煌言語句中的殺氣所震懾,不道:「玄著賢弟,史言們有風聞議事的權力,其他朝臣在朝堂自然也有議政論政的職責。」
張煌言搖頭道:「若是太平年月,盡可以議政論政,事緩緩圖之,可現在是什麼時候?前方將士缺糧餉,朝廷拿不出對策,齊王想到了能最快解決問題的辦法,隻要能夠推行下去,短時間籌集一大筆銀子完全沒有問題。
這個時候哪怕這個辦法有問題有缺陷,隻要能夠解決現在之危,便是有問題以後可以慢慢理。可很多朝臣因為損害到了他們的利益,便不管不顧的阻止此事進行,如此不識大的人有何資格位居朝堂?」
「這」陳子龍張了張,卻再也無法為朝中員們分辨。
「辦法是個好辦法,南方地人多,隻要能夠趕走滿清,有的是人願意拿銀子去北方購地,畢竟相對於南方來說,北方的田地要便宜的多。可朝廷上阻力這麼大,想通過也難啊!」陳子龍嘆道。
「通過難嗎?臥子兄,你太小看齊王,也小看了監國公主!」張煌言笑道。
「嗯?」陳子龍一愣,「齊王我不敢小看,可監國公主,自當上監國以來,一向事事聽閣的,從來沒有主拿過主意。現在便是閣也搖擺不定,難道此次能強行推此事不?」
「當然能!」張煌言斷然道:「是監國,是君,隻要拿定主意下定決心強行下旨,誰反對也沒有用。而以監國公主和齊王的關係,豈會看著齊王陷困境?」
陳子龍道:「可是,六科可是有著封駁聖旨的權力啊!」
張煌言冷笑道:「封駁聖旨?也不看看什麼時候,這個時候誰敢封駁誰便是找死!臥子兄,我勸你千萬別摻和此事,你不是想去山東嗎?可以向上疏,我想很快便會被批準。」
陳子龍點點頭:「我本來就贊同發賣田地,當然不會和他們一起封駁聖旨。唉,這朝中很快又是一場風暴,不如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