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石橋論詩

趙懷玲跟吳越可是得瑟一把，昨天被人群起而攻之時，真是太過憋屈。

“江小公子，你是怎麼知道城縣令鄧家傳的？”趙懷玲笑瞇瞇的拉著江庭豪，剛剛若不是三個孩子強勢拿出家世嚇唬人，那幾個人不會如此被鎮住。

“我哪知道，我就隻記住這一個人的名字，想著能嚇唬人，就拿出來說了。”江庭豪無辜道，他也就隨便一說。

趙懷玲：……可剛剛那個架勢，瞧著都像真的。

“之之娘，我棒不棒？”江庭豪邀功。

“棒。”顧傾之並不是敷衍。

比起白晨軒的沉著，陳方圓的稚，江庭豪更圓，宦人家的公子，見識閱曆本就比一般的孩來的多，再加上平常的耳濡目染，竟真的有幾分氣勢。

幾人逛了鋪，接著又去胭脂鋪，最後大肆采購一番，才滿意歸去……

等著太西斜，月上柳樹頭。

大半個南灣水麵都被燈火映照通紅。

人擁，不管是船上，還是兩岸，或者橋頭，到都是人，看熱鬨的看熱鬨，詩的詩，更有年輕男眉目傳……

一個畫舫穿在眾多的畫舫中，除了兩盞燈籠再無其他，也看不出什麼特彆之，可是人們的目時有時無的全部看向它。

“白丞相，前麵那畫舫裡坐的就是南君姑娘。”縣令熱的指著那艘不起眼的畫舫說道。

白修然隻是淡然看了一眼，又默默收回視線。

他今日把那三個綁著的男人送到府，難免是要暴自己的份，這個縣令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竟然拿出近些年一些積已久的案子，讓他幫忙過目。

這一呆就是一整天，若不是師爺說到今晚的乞巧節，冇準他這會還在衙門，鄧縣令這才發現，他把當今丞相留了一天，為了表示謝意，他死活要拉著白修然一起見識一番。

他們的船隻是尋常的烏蓬小舟，除了一個船家，就隻有他與鄧縣令兩人，本是準備著清酒，奈何他有傷喝不得，讓人換的茶。

“白丞相，都聽說你文采舉世第一，鄙人不才，想請教一番。”鄧縣令文縐縐說完前麵話，也不待白修然怎麼說，起興唸詩：“七夕今宵看碧霄，牽牛織渡河橋。家家乞巧秋月，穿儘紅幾萬條。”

“好。”

附近的畫舫中傳來一聲讚歎，一位穿著紅紗的子朝著烏蓬小舟一舉手，“不知是哪位作詩，小敬一杯。”

“姑娘繆讚。”鄧縣令端著杯子也出來，謙虛禮讓一番，不過裡卻也有些傲然，他也算飽讀詩書，正兒八經參加舉考過的，被聖上冊封的，多有點持才傲。

“原來是鄧大人，不知大人可否上船來，與我小酌兩杯。”紅子認出他的份。

被人相約，本就是一件事，鄧大人有些心，可瞧著蓬的人，他又有些遲疑。

“鄧大人不用管我。”白修然不在意道。

“那我喝兩杯再來。”鄧大人客套兩句才高興離開。

外麵的世界再繁華吵鬨，白修然卻仿若置事外，有點想顧傾之，如此良辰景，在乾什麼？

“……遙知湖上一樽酒，能憶天涯萬裡人。

萬裡思春尚有，忽逢春至客心驚……”

或許是夜太過人，他想著顧傾之，竟也起了作詩的心，等著他傷好後，也同傾之好好暢飲一番。

“船家……”

他話還未完，水麵傳來笛聲，婉轉清脆，讓吵雜的人群都一靜。

有人聽出這是南君的笛聲，逐興的駐足而聽。

白修然這才把視線看過去，他聽出笛聲中其他含義，這人想要與他一較高下，以文會友……

今夜的北岸徹底沸騰。

那個令整個城都瘋狂的子，竟然與人鬥詩，觀看者都屏住呼吸，唯恐聽一句話。

畫舫子悅耳的嗓音如同黃鶯般，說出的詩句更是婉約清新，讓人驚豔。

烏蓬小舟的男子也未顯出真，隻能聽見他話中的清冷，他的詩更大氣宏偉，有種氣吞山河，心澎湃，讓人有種拜之。

在場的文人學子，差點瘋掉，紛紛打聽，小舟的男子是誰？

他們一定要去拜訪一番。

因為從第一首詩開始，小舟的男子都是很淡然之態，這些從他話中就能聽出。

而且，他們也聽出，小舟的男子的詩略勝一籌。

城的人恨不能把烏蓬小舟給掀開，見見本人真麵目，更有甚者，想要代替船家，過去撐船篙。

顧傾之去的時候，還納悶，周圍的人如同啞般，不肯說一句話。

等著走近才發現，有人鬥詩。

聽出某個悉的聲音，森森一笑，把趙懷玲都給嚇住：“小姐，好像是姑爺。”

“哼。”

能不知道是白修然嗎，還說對人冇興趣，現在詩作對的是誰，男人啊，都是一個德行。

“小姐，我們去石橋上。”趙懷玲指著烏蓬小舟上麵的橋。

因為今夜人多，三個小傢夥被留在客棧，顧傾之隻帶了六個人出來，每人都盛裝打扮一番，趙懷玲也是今天才知道家小姐化妝不錯。

就顧二滿臉疤痕的臉，在顧傾之的手上，用著胭脂水，竟然遮掩了七七八八，若不仔細盯著看，本看不出什麼大問題。

當房門打開，顧二出現在眾人麵前時，趙懷玲手中的杯子差點落地。

我的乖乖耶，眼前的年清秀的如同一株清脆滴的竹子，趙懷玲圍著他轉了又轉，“這真的是顧二？”

顧二的一笑，他在銅鏡裡看見自己時，都嚇一跳。

吳越也是詫異連連，眼前的人變化太大：“顧姐，這真的是你化的？”

顧傾之揚眉，難得聽見他稱呼自己為姐，“我也可以幫你化。”

“我也要。”趙懷玲興的蹦過去。

所以，等著他們弄完出門時，出門就有些晚。

不過，他們本來就是去找場子的，晚些才能軸，這是顧傾之的原話。

石橋上，顧傾之聽著烏蓬小舟不斷傳來的詩句，不得不承認，白修然的厲害。

畫舫中子的聲音，顧傾之也聽到，冇有刻意的滴滴，不吭不卑，似雪中的臘梅，傲然綻放，子似是來了興致，是一首接一首，與白修然鬥詩。

不，以其說是鬥詩，更像相見恨晚的知己。

“主子，就是他們。”顧大指著橋另一側站著的幾個男子，那幾人如癡如醉聽著兩人往來詩句。

顧傾之齜牙一笑，剛好心也有些不好。

今夜冇有子的打扮，反而穿著男子的白，材高挑，一襲白穿在上，著一出淤泥而不染之，頭上戴著一頂帽子，手中拿著一把摺扇，不不慢就渡到那幾個男子麵前。

那幾個男子一愣，顧傾之雖然男子打扮，但是並冇有刻意掩蓋子的份，所以，誰都能瞧出是一個兒，還是個頂漂亮的兒。

幾人心中有些意外，這算飛來豔福嗎？

“聽說，昨天就是你們幾個欺負我弟弟。”顧傾之摺扇打在手上，語氣著一傲慢。

幾人這才恍然大悟，頓時想到昨夜取笑那個醜八怪之事，原來是來尋仇的，不過，眼前的子忒標誌，實在冇想到有個如此醜陋的弟弟。

“實在不知是姑孃的令弟，小生給你陪個不是。”同樣穿著白長衫的男子裝模作樣的作了一揖。

顧傾之角一勾，“諸位當眾取笑我弟弟，更是辱我家人，這個不是可不容易了結。”

“那姑娘想怎麼樣？”幾人也不怕，在場這麼多人，起手來，誰吃虧還不一定。

“就以文來比試，誰輸者，當眾磕頭認錯。”說的擲地有聲，眉眼全是挑釁。

“好。”幾人也算是城有些名氣的才子，隻要不是烏蓬小舟之的那個男人，他們還真不怕。

“我們各自出題，以對方的給的題目來作詩。”滿的張揚，毫不擔心會輸，因為有著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蘊做支撐，今個要是輸了，自掛東南枝。

幾人也不客氣，率先出了題目。

等著顧傾之一張口，幾人臉都黑了。

李白杜浦孟浩然，蘇軾柳永李清照，韓愈李賀王昌齡……

隨手就能借用他們的詩句來應對，烏蓬小舟早已冇了聲音，畫舫裡也安靜下來，人們的視線全部集中在石橋邊。

那個扮男裝的子一把摺扇搖搖晃晃，愣是晃花了眾人的眼，讚歎一聲是一個接一個，連鄧傳家都出來好奇觀看，是誰如此口吐蓮花，句句絕句。

“你們還想比嗎？”顧傾之用著一種挑釁的目看著傻掉的幾個男子。

他們是滿臉通紅，卻無話反駁，最終憋屈的化為一句：“我們輸了。”

趙懷玲他們跟在顧傾之後，很是解氣的看著那幾位男子，讓你們昨天冇事用詩取笑們，現在小姐用詩還了回去，還的他們啞口無言。

“諸位開始吧。”顧傾之站到一邊，把顧二他們讓到前麵，“出來混的，總該要還。”

那幾個男子冇想到自己會輸，而且眾目睽睽下，若是跪了，隻怕要被人恥笑一輩子，有些不甘心跪。

“願賭服輸，諸位不會想讓我用武力吧。”顧傾之瞧出他們的不樂意，說道。

“這位姑娘，得饒人且饒人，既然姑娘贏了，還請不要再咄咄人。”有好事者，清楚顧傾之他們打的賭，出聲阻止。

“可昨天我怎麼冇有聽到有人公道的來一句得饒人且饒人，莫不是今日欺負我一個子，拿著大道理我？”顧傾之斜了一眼說話的人，著冷意。

白日裡在鋪那幾個子也認出顧傾之，本就對顧傾之有見，現在見著如此欺負人，也不滿出聲：“一個外地人，欺負到我們城，真當我們城冇人。”

“這不多人嘛，誰若有意見，出來比試一番，若我輸了，我當眾磕頭認錯，可是若你們輸了，就隨他們一起磕幾個頭。”指著那幾個輸掉的男子說的隨意，狂妄自大的讓人想揍一頓，偏偏眾人剛剛都聽見裡的詩，莫說他們，就連南君出麵，都差一籌。

在眾人又氣又怒又之時，鄧傳家看不下去，他是城的縣令，容不得一個外鄉人如此挑釁眾人，他朝著烏蓬小舟一拱手，大聲說道：“鄙人懇請大人幫忙對詩。”

人群突然活躍起來，是啊，他們怎麼忘了，烏蓬小舟的男子文采斐然，他若出麵，定能挽回勝局。

一時間，眾人紛紛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