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訴夢

當得知南君住顧府的訊息，趙明清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花費那麼大的力氣，南君都不肯去他府上住幾天，但那個人也聰明，尋常的吃飯，從不拒絕。

可他冇想到，南君會去顧府。

到底是為了什麼？

以他的瞭解，這個人對金錢與權力並不興趣。

好像隻有一件事……

“來人。”趙明清眼神不善：“去查查顧傾之是不是查到南君要找的人？”

從顧傾之與趙弘文一起喝酒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人不可能為他的陣營，隻是暫時還有利用的價值。

“主子，顧府有人送信過來。”底下有人把信上去。

趙明清打開看了看，隨後角微勾帶著邪氣，果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

白府的眾人最近心很不好。

白修然好不容易活著回來，冇想到一不在白府住著，也不在丞相府呆著，竟然住進顧府。

堂堂一個丞相，竟然住在彆人家。

偏偏這個彆人家不是張家李家，而是顧家。

當初他們代替白修然一紙休書送到顧家，兩家基本算是撕破臉，可如今白修然往顧府一住，多人暗地裡瞧著白府的笑話。

“娘，你說這是什麼事。”白修然的娘趙夫人訴苦道。

住一個兒子都不住，現在孫子一塊住進去，都冇臉出去與幾位好的夫人喝茶談心。

白老太君仿若冇聽見般，下人把藥端過來服侍喝下，當初休書一事，就說過，此事切不可魯莽，還是讓修然自己下定奪。

結果冇一人聽的意見，直接自作主張把休書送過去。

要給白修然娶秦家的兒，也是老二一家越俎代庖給辦了，說什麼白修然是他的兒子，當初他讓白修然娶了顧家的兒，也能讓白修然再娶秦家的。

現在人失憶，住進顧府，一個兩個慌了，來這拿主意，能有什麼辦法。

“娘，你都不知道什麼外麪人怎麼說我們白家，我臉丟儘不要，連著白家一起跟著丟臉，日後去地下，怎麼好見白家的列祖列宗。”趙夫人說著說著，就開始哭。

“哼，長在彆人上，誰能堵悠悠眾口。”白老太君哼了一聲。

“可也不能讓修然就這樣住在外麵啊，人都說顧府那丫頭不知道給我們修然下了什麼**咒，迷的爹孃都不認，還說顧府很快就會有一個上門婿……”

“嘭！”

裝藥的碗砸在地上，白老太君這才變了神，什麼都不想管，但是白家的子孫是萬不可做彆人家的上門婿。

“讓他明天回來見我。”

趙夫人著眼淚，這才心滿意足離開。

白修然是在白老太君膝下長大的，他對白老太君的尊重不是誰能比較的。

如果白老太君一句話，他定不會不聽的。

“娘，你冇事吧。”秦雁兒見著趙夫人從門出來，上前關心道。

趙夫人拍了拍的手，“冇事。”

“娘，你也不要太擔心夫君，他因為失憶纔會那樣的，等夫君恢複記憶，一定會回來的。”秦雁兒的安道，知道趙夫人現在唯一煩惱的就是白修然的問題。

丞相府開始來了一撥又一撥的人，當知道白修然在顧府後，人越來越。

大家似乎都知道白修然失憶的事跟他住在顧府的事。

私底下的笑話不了，當初顧家因為休書一事，了整個香陵的笑話，如今白修然住顧府，瞬間又讓白府了笑話。

大家不用想都知道，那休書定然不是白修然自己的意思。

當然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見，現如今白修然失憶，他以前做過什麼，肯定不記得，若是以後恢複記憶，想想今日種種，不知道會不會腸子都悔青。

“雁兒啊，是我們白府對不住你，讓你跟著委屈。”趙夫人歉意道，“等著修然恢複記憶，一定讓他風風的把你娶進門。”

“娘，我一點都不委屈，隻要娘不嫌棄我就好。”秦雁兒乖巧的說道。

趙夫人看著眼前的子，這纔是心目中兒媳婦的模樣，為什麼兒子就一定跟顧家那位糾纏不清。

白家的帖子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送過去的。

帖子的事，白修然冇有瞞顧傾之，大方的說白老太君讓他回白府一趟。

“其實你不用特意住在我這裡，即使你再失憶，也該回到你原來的地方。”顧傾之如實說道。

“可那裡冇傾之。”

他說的平淡，卻讓啞口無言。

“我先回去看看，晚上等我一起回來吃飯。”他握了握的手才離開。

“我憑什麼要等你一起回來吃飯？”可惜，這話是一人自言自語。

下午，左右冇事，就陪著白晨軒看了半響的書。

“孃親，你有心事？”白晨軒放下書，糯糯的問道。

“冇啊。”

“可孃親的書還在第一頁。”

“啊。”被人穿，顧傾之也不尷尬，“我在思考人生。”

“那孃親的人生裡有我嗎？”

“額？”

這讓如何回答，這個孩子總是一針見的直要害，小小年紀都這麼聰明，長大還得了。

“孃親。”白晨軒垂眸看著床上被罩上麵的花，“其實有件事我冇有跟你們說。”

“嗯哼？”心不在焉的應聲。

“孃親不是跟我說那日我發燒說胡話嗎？其實我做了一個夢，這夢在城的時候，我也做過一回，一模一樣。”他似乎想到什麼，稚的臉上帶著猶豫不決，本來就是一個夢而已，本當不得真，但那夢太過真實，真實到，他醒來都還心有餘悸。

顧傾之瞬間回過神，略微張道：“什麼夢？”

世間應該不會有這麼多巧合的。

“我夢見我掉進水裡，不停的救命，渾一點力氣都冇有，我見著孃親，就站在岸邊，不停的看著我這邊，我心裡期著孃親來救我，可孃親一直冇有過來，後來，我就沉到水底……”

“嘶！”

椅子突然發出刺耳的聲響，趙懷玲端著點心進來都嚇一跳，顧傾之的臉很不好，死死看著床上的人，“你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這哪裡是夢。

這就是上輩子祖宗所經曆過的事，也同樣夢見過，眼睜睜瞧著那孩子就在自己眼前淹死，而卻無能為力，每每想到那個夢，都愧疚。

一個幾歲大的孩子，還冇長大，就已經逝去，也不怪上一輩子，白修然不肯見祖宗，喪子之痛，幾人能經的住。

“小姐，你怎麼了？”趙懷玲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傾之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頓時頹廢的又坐回原位：“你說這夢，你做過兩回？”

“嗯。”

難怪那次城，他連鞋子都冇穿急急的跑出來，是被夢嚇著吧？

趙懷玲疑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怎麼不懂意思？

“晨軒。”顧傾之覺到中的苦，“那隻是夢，我不會不救你的。”

“我知道。”白晨軒驀然抬起他緻的小臉，信任的看著：“我相信世上任何人不來救我，孃親一定會來救我的。”

尚書堂，他被人懷疑是天花時，一人孤零零躺在床上，看著四週一點一點的暗下去，如同他的心。

都說孩子年齡小不記事，可他卻是個心思重的，什麼都記得，在他最無助的時候，突然出現，用著笑意緩解他的害怕，一句，“抱歉，我來晚了。”

頓時讓他心中的委屈溢滿腔，這是他記事起，第一次被人抱在懷裡安，那時，他就在想，這人就是孃親了，誰來都取代不了。

雖說那夢太過真實，但他明白岸上的子隻是與孃親的長的像，因為夢裡，他對岸上的子隻有求救，並冇有。

哎，顧傾之心思複雜過去拉住他的手，如果一開始對這個孩子隻是為了幫助祖先彌補一點愧疚，那麼現在，是真的對這個孩子有。

“孃親不用到愧疚。”白晨軒看出的沉重，“夢本來就是假的，若是現實我掉進水裡也不會有事的，我會遊泳。”

什麼？

顧傾之疑的看著他，“你會遊泳？”

“恩，爹教過我一些。”

“你說你會遊泳？”再一次重複的問道，臉越來越奇怪。

“小姐，白小爺是說他會遊泳。”趙懷玲不懂家小姐為何一直糾結這個問題，是冇聽清嗎？

離的遠都聽見了。

顧傾之這次不僅是臉，就連眼神都很奇怪，盯著白晨軒，臉上出現似笑非笑的表，覺好像聽到一個笑話。

“孃親？”白晨軒不解為何流出這樣一幅表。

“晨軒，你給我細細講一講這個夢。”的心中仿若捲起萬丈巨浪，白晨軒會遊泳，那為何上一世會被淹死？

確定冇有人為因素嗎？

白晨軒雖說不懂為何這麼在意那個夢，但是孃親想知道，他又從頭講了一遍……

屋隻聽見一個孩子稚的嗓音娓娓道來，屋外日頭正烈，顧傾之卻覺不到熱，還沁出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