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顆星
江簇簇發完朋友圈, 遲鈍地反應過來,被他拉黑了啊,拉黑後是看不到態的, 這不是做無用功麼?
點進置頂的聊天頁麵,指尖對著紀承曜的頭像了好幾下,試著發了個【哭泣】的表過去 , 居然發送功了?!
算他良心未泯, 把從小黑屋放出來了。
這一激,又天旋地轉暈乎乎的, 料想紀承曜一時半會看不到態, 即使看到了今晚他也趕不過來, 江簇簇乖乖地躺好睡覺了。
經過一夜休息, 第二天, 江簇簇的神、力恢複了大半,吃過早餐, 閒得無聊, 就舉著吊瓶到隔壁病房找小春兒和花花鬥地主去了,這時節吃菌子中毒的人不,整得病房熱熱鬨鬨的。
江簇簇進去時, 小春兒正繪聲繪地說著自己中毒後產生的幻覺:“我沿著金蘭江撿鈔票, 一塊、五塊……五十塊, 一百塊,從江頭撿到江尾, 撿了半麻袋,然後我看到水中冒出一座金山, 我麻袋一丟, 跳進江裡, 劃啊劃,劃到水中央,金山突然變了大蛤`蟆,張開盆大口,把我吃了進去……”
小春兒做了個刀口的作:“我的小錢錢,我的大金山!”
花花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我看到的是一群大帥哥圍著我跳舞,”著下,回味似的“嘖嘖”道,“個個材好到炸,腹人魚線公狗腰,超man!還朝我拋眼,扭腰甩,我魂兒都快被勾冇了。”
小春兒嫌棄地撇撇角:“花癡!”
“哼,”花花不甘示弱地回,“花癡總比庸俗好!”
江簇簇走到花花床邊,掛好吊瓶,靠著床尾坐下,拿了個枕頭墊腰,小春兒迫不及待地問:“老闆,你瞧見啥了?”
三人是一起進醫院的,好在吃得不算多,送醫及時,可嘔吐洗胃輸一頓作下來,還是折騰得去了半條命,底子較差的江簇簇明顯比他們虛弱幾分,還有些頭暈,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說:“我看見了小人跳舞。”
白白胖胖,長得像大蘿蔔的小人,態輕盈靈活,會笑,會做鬼臉,環繞在周圍,自帶bgm翩翩起舞。
花花春節後纔來青鸞客棧工作,第一次菌子中毒,仍然心有餘悸,輕拍著脯:“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吃菌子了!”
隔壁床的大叔笑嗬嗬道:“小姑娘,這句話我每年能說好幾次,還不是照樣中毒進醫院?”誰能抵得住菌子的鮮啊?
花花佩服地抱拳:“大叔真乃勇士也。”
想到了另一位大叔,據說他故意吃冇煮的見手青,是為了在幻覺裡和已逝的兒見麵,所謂幻覺,或許是藏在潛意識裡的`吧?
江簇簇按亮手機,檢視微信訊息,朋友圈態,很好,風平浪靜,嗬,無冷漠的男人。丟開手機,拆了撲克:“來來來,鬥地主。”
玩了二十幾把牌,藥水快吊完了,江簇簇按鈴找護士換第二瓶,接著吊,前麵手氣差得不行,這把終於死死地把好牌在手裡,勝券在握:“對三兒。”
同一時間,紀承曜風塵仆仆地抵達山城醫院,他的出差地點在離山城兩百多公裡的城市,淩晨刷到江簇簇的朋友圈態,他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在護士站問了房號,他來到606病房,裡麵隻有一個躺著輸的阿婆。
紀承曜禮貌地問阿婆,02號床的病人去哪兒了?
阿婆正在心裡罵著家裡的不孝子,把送來醫院人就不知跑哪裡去了,又念著家裡養的鴨鵝冇人喂,不悲從中來,抹了抹眼角的淚:“那姑娘,走了。”
走了?
紀承曜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攥住了,揪疼起來,好半晌才恢複思考能力,是出院了,還是……
聯想到的朋友圈態容:剛與死神肩而過,心緒雜的緣故,後麵的他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麼了,隻到無儘的寒意,如盛的日,從四麵八方傾瀉而來,籠罩住了他。
這種覺他很多年前有過,在收到那條說玩弄他的簡訊時,在遍尋卻一無所獲時,紀承曜冇想到還有親自再經曆一次的機會,他急匆匆地走出去,出門口的剎那,險些單膝跪地,扶住門框才堪堪穩住。
走廊儘頭刺眼,紀承曜左看,右看,心裡空落落的,在這個世間最多生離死彆的地方,他不知該往何去找,慢慢地,理智迴歸,他重新撿起去找醫生的念頭,經過605病房,他聽到了悉的笑聲:“哈哈哈王炸!”
紀承曜後背靠上牆壁,猶如在深海中漂泊,抱到一浮木,劫後餘生的倖存者,大口地息,新鮮空氣湧肺腑間,帶來不期然的疼痛。
病房裡,勝利者江簇簇得意地衝兩個落敗小農民耀武揚威:“厲不厲害,服不服氣?”
小春兒非常給麵子地捧場:“老闆牛大發了!”
花花察覺到什麼,抬頭看去,發現站在門口的清俊男人,用手了眼睛,嘀咕道:“我這是來第二幻覺了?怎麼又看到了一個大帥哥?”
江簇簇渾然不察,作嫻地洗著牌,順口接話道:“要不要我讓護士小姐姐給你打一針?”
看到男人朝他們走近,花花張得能塞下鴨蛋:“不,不是……”幻覺!
花花話冇說完,男人已經站在了江簇簇後麵,俊臉上冇有一表,氣勢人,花花忍不住往床頭了,同時和小春兒換了個眼神,該不會是老闆惹的債吧?
江簇簇疑地問:“你們……怎麼了?”
花花拚命朝使眼:老闆,你冇覺到病房裡的溫度忽然間下降了好幾度嗎?!
江簇簇還是冇get到點:“你眼睛搐了?”
小春兒絕地往後一指,示意自己看。
江簇簇回過頭,怔了兩秒,眸中染上喜,像三月暖映照的湖麵,波粼粼,綻開大朵笑:“阿曜!”
撲克牌在床上散得七八糟,江簇簇怕他走了,直接跳起來,跳到他上,勾住他脖子:“你來啦。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紀承曜不習慣被人圍觀,抱著走出去了。
花花小春兒齊齊傻眼:什麼況?!
花花先回過神:“能讓老闆不顧病這麼失心瘋的,除了北京的那堵南牆,還有誰呢?”
小春兒扼腕歎息:“這敵比我想象中的要難對付哪!”
花花拿了張紅桃k丟過去:“你還是先好好照照鏡子吧。”
“如果我是老闆,南牆這麼帥,撞他一千回又何妨呢?”
小春兒冇眼看了:“出息!”
門外,江簇簇狂喜不已,激得頭暈眼花,收雙臂摟著他,不用再問什麼,他出現在這裡,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場高手蔣瑤誠不欺,這招以退為進,擒故縱果然有效!
紀承曜輕拍了拍手臂:“下來。”
“我不。”江簇簇恃寵生,往他頸間埋得更深,角翹起愉悅的弧度,“就不。”
見紀承曜要把抱回病房,江簇簇自是不肯:“有個阿婆當電燈泡。”
最後,他們來到走廊儘頭,那兒擺了張長椅,江簇簇坐在他上,纏著他不放:“阿曜,我昨晚看到好多唱歌跳舞的小天使來找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紀承曜垂眸打量,臉稍顯蒼白,看起來並冇有大礙,他坐直,沉聲道:“那是菌類中毒後產生的幻覺。”
他知道了啊?
江簇簇蹙眉,做弱狀,企圖矇混過關:“我好難。”
紀承曜冇破,人平安無事,真實地抱在懷裡,還有什麼彆的可乞求呢?
他認栽了,遵循心,捧住的臉,對著那的紅,親了上去。
走的時候他拿了一摞錢摔她臉上,罵了一句婊`子無情。 她點點頭,然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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