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清早的,暮楚就跟著樓司沉出門,直接往民政局去了。
坐在車上,滿腦子裡想的都是一會兒結婚領證的事兒。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結婚了,可暮楚卻仍覺是花姑娘上轎頭一回似的,畢竟在此之前,還沒有與他一共進出民政局的經歷。
曾經那婚結得算是稀裡糊塗,而這回好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哪位了。
暮楚過後視鏡,看一眼車後跟著的車隊,是薛秉和他的手下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像做夢似的。
「想什麼呢?」
樓司沉見神怔忡,偏頭問了一句。
暮楚搖頭,忽而想到什麼,「對了,我們還沒買糖呢!到了那,工作人員都是要分糖吃的,討個吉利。一會兒我們路過超市去買些吧?」
「薛秉和林書會張羅好的。」
「那可不行!」暮楚實在不敢恭維他的行事作風,「結婚是自己的事兒,這買糖當然得自己去挑了,馬虎不得。」
對於暮楚這種親力親為的行事作風,樓司沉也不敢茍同,但他還是轉了個車頭,朝最近的超市去了。
後麵的薛秉也不知他們家主怎會忽然改變路線,也隻好跟了上去。
很快,了超市,暮楚就拉著樓司沉直接往糖果區走了去,薛秉和林書在他們後兩米開外的距離跟著。
暮楚很認真的挑選著糖果,偶爾還會嘗一嘗味道,自己裡包不下了,就往樓司沉裡塞。
樓司沉是不喜歡吃甜食的,所以,每一次暮楚的糖塞過來的時候,他都會不滿的皺皺眉,頭往後仰著,抗拒著,但卻還是會乖乖張開,把手裡的糖含了過去。
「好吃嗎?」
暮楚笑彎著眉眼問他。
樓司沉一雙劍眉擰了『川』字,「難吃!」
「那就買這個了!」
「……」
暮楚笑了笑,「小尾喜歡吃。」
「那就多買點。」
樓司沉說著,就抓了一大把塞進了購袋裡。
「夠了夠了!買那麼多吃不完的,再喜歡吃,也不能多吃,不然牙會生蟲的。」暮楚連忙大喊。
樓司沉聞言,又把袋子裡的糖,拿走了一半。
好吃也不能貪。
好不容易把糖果挑選好了,兩人這才準備去買單。
收銀臺前排隊的人不,暮楚挑了個人比較的隊伍,等了一刻鐘的樣子,終於到他們了,樓司沉掏出信用卡遞給對麵的收銀小姐,正結賬,卻忽聽得邊的暮楚激的大喊了一聲:「媽——」
「媽!!」
不等樓司沉反應過來,暮楚已經拔就追了出去。
是!暮楚在人群裡又一次見到了的母親,李善春。
「媽——」
暮楚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朝人流中追了過去。
樓司沉反應過來,連單也來不及買,快步追了上去,「楚楚——」
薛秉和林書見勢,也拔就跟了上去,「主,!!」
暮楚一直追出了超市大門,「媽?!媽——」
暮楚站在門口焦急的環顧一眼四周,可哪裡還有母親的蹤影?難不又是眼花?
可是,怎麼會呢?
暮楚正想著,卻見一抹悉的影,轉進了隔壁一條街道裡去,暮楚眼睛一亮,「媽!!!」
又再一次抬步追了上去。
樓司沉這會兒也已經從超市裡追了出來,「楚楚!」
「司沉,我看見我媽了!!」
暮楚說著,就往拐角的街道追了進去,樓司沉也跟了上去。
他也想看看,剛剛那人到底是不是查裡夫人!如若真是,那往後的軍火案子,恐怕就更棘手了!
薛秉跳上了車,指揮車隊,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去攔截李善春的去路。
「嘎——」
車碾過地麵的聲音,發出一道道刺耳的急剎聲響。
李善春差點就被撞在了車上,但好在車技純,掌控的速度和距離剛剛好。
暮楚卻還是嚇了一大跳,「媽——」
高聲尖一聲,就朝著車前的李善春沖了過去。
李善春本是一臉淡定,卻在見到朝自己迎來的暮楚之後,卻忽然間換上了一張驚的麵孔。
「媽?真的是你?」
暮楚迎上前去,一把將李善春抱了個滿懷,眼淚登時『嘩啦啦』的就湧了出來,「媽!真的是你!!!」
這會兒的暮楚,全然已經忘了母親早已土的事實,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相逢的喜悅中。
「……楚楚。」
李善春喊了暮楚一聲,而後,痛苦的嗚咽出聲來,「楚楚!!真是我的楚楚……」
樓司沉站在一旁,漠然的看著,冷銳的目一直盯著哭得聲淚俱下的李善春,漆黑的眸仁裡掩著深諳的緒。
可眼下這個中年婦,也同樣,心思深不可測!
誰知道這回回來是要做什麼的?!而且,居然還選擇了自投羅網?
「楚楚!」
樓司沉生的開口,提醒:「你別忘了,你媽早在六年前就已經土為安了。」
暮楚這才猛地反應過來,一僵,放開了跟前的人,一臉怔鄂的看著,「……媽?你……」
「是我!媽沒死!」
李善春說著,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暮楚旁的樓司沉。
兩個人的眼神,撞在一起,唯有他們知道期間的含義。
樓司沉彷彿從的眼睛裡,看出了一得意的冷笑來。
「……」
暮楚驚愕的張大,腦子裡所有的思緒都編了一張淩的網,「你……你沒死?怎,怎麼會呢?我明明記得……」
「伯母這以假真的手法可真高明。」
樓司沉別有用心的說了一句。
李善春嘆了口氣,同暮楚道:「往後媽有機會再詳細告訴你,當年媽那麼做,也是別無選擇了……」
「好,好!以後時間還長著呢,你慢慢跟我講!」
暮楚激得不停地抹著眼淚,從來沒想過,自己那離世了六年的母親居然有一天還能再重新回來!這一切都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這才真真正正似夢一場吧?!
「媽,您現在住哪裡?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好不好?」暮楚現在實在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跟母親聊一聊,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要詢問。
薛秉聞言,連忙再一旁小聲提醒一句:「,今兒不是要去民政局領證的嗎?可別耽誤了吉時。」
暮楚這纔想起這事兒來,為難的看一眼樓司沉,樓司沉明白的心思,「沒事,明天再去也一樣。」
暮楚莞爾,謝他的理解。
李善春問暮楚:「這位是……」
樓司沉猜不過是明知故問罷了。
但他也配合得很,禮貌的出右手來,友好的與握手,「伯母,您好,我樓司沉。不對,我應該您一聲『媽』纔是,我是暮楚的未婚夫。」
李善春點了點頭,神似有些奇怪,但還是了手過來與他握手。
兩人的手,相握的那一瞬,都下意識的加重了些許力道。
暮楚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此時此刻,腦海中在盤旋著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兒。
糾結的咬了咬下,想了想後,還是同母親說了實話,小聲同李善春介紹道:「媽,司沉是……樓仲鉑的兒子……」
李善春的臉上,並沒有出暮楚以為的震驚神來,反而是出奇的鎮定,彷彿是早已知曉了實一般。
「媽,你……都知道了嗎?」
暮楚忍不住問了母親一句。
李善春搖搖頭,隻道:「小時候我是見過這孩子的,剛一看就認出來了。」
「……這樣啊。」
暮楚點點頭,又想到什麼,咬,同李善春低語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樓仲鉑的兒?」
這回,李善春總算是震了一震。
似乎也沒料想過這個結局似的,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兒。
「媽,連你都不知道?」
暮楚更詫異了。
李善春眼眸裡染了一層猩紅的水汽,搖搖頭,卻什麼也沒再多說。
暮楚是樓仲鉑的兒?
確實不知!
當初隻以為腹中的孩子是秦衛國的,才一狠心就嫁給了他,卻不想,自己腹中的孩子,竟是他樓仲鉑的……
孽緣!
當真是孽緣!!
「媽,您住哪裡?我跟您回家吧!」
李善春卻把目看向暮楚後的樓司沉,「那就是說,你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
暮楚咬,好半晌,才點了點頭。
李善春一雙眉頭蹙得深深地,好半晌,才發出一冷笑,卻什麼也沒多說,就領著暮楚往自己家裡走了去。
樓司沉不明白剛剛那一冷笑到底是何意,斂眉,步跟了上去。
雖李善春是暮楚的親生母親,但他仍是不放心讓們倆獨。
李善春那般工於心計,且對自己都能那樣狠下心腸,誰又能確定對自己的兒就不會做出什麼卑劣的行徑來呢?
李善春住在小巷子裡的一個非常狹小的出租屋裡,像極了那種貧民區的閣樓房。
樓司沉當然知道,這不過隻是做戲給兒看的罷了!
堂堂查裡夫人,又怎會讓自己委屈於這樣的房子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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