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搬與不搬的問題，暮楚糾結了好長一段時間。

在蘇城理與陳玉拎著禮第五次風塵僕僕的登門來看和小尾的時候，暮楚終於決心同他們搬去s市了。

實在沒理由讓兩位老人為孩子這番奔波。

走的前一天，顧謹言來看和小尾。

暮楚正蹲在地上收拾，顧謹言在側蹲了下來，似半開玩笑的問道：「真打算拋棄爺了？」

「嘁……」

暮楚聳了聳鼻尖，睞他一眼，「說得我們好像不會再見麵了一樣，知道s市跟a市纔多遠嗎？坐飛機『嗖』的一下就到了。」

「……也對！到時候你可記得『嗖』的一下回來看看爺！」

「是！顧大爺！」

暮楚舉手保證。

顧謹言手，在暮楚的額頭上敲了一敲。

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半晌，才道：「走了好……」

離開了這個讓傷心的城市，或許，會有新的生活在迎接著，對終究不會有壞的。

「倒是你，對自己以後的人生還沒有規劃呢？」

暮楚一邊折服，一邊問他。

「以後的人生？」顧謹言挑挑眉，「比如？」

「還比如？」

暮楚睞他一眼，「都二十三歲了，也該談了吧？」

「二十三，爺的青春年華才剛剛開始呢，你瞎什麼心？」

「也對。」

暮楚點頭，一聲嘆：「若不提起，我真快要忘了我們的年齡，太早當媽果然心靈老得快。」

有誰會想到一個二十四歲的姑娘卻已經有了個近六歲的孩子呢？

「知道就好。」

「上次我聽你媽跟我提過林家的一姑娘，怎麼樣？見過了嗎？」

「見了，還不錯。」

「有想法？」

「沒有。」

「……」

「你別太挑了。」

「挑嗎？爺以為不挑纔是！」

顧謹言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頓，看著暮楚的眸，深諳又灼熱了些許，才喑啞著聲線說道：「若挑的話，爺怎可能看得上你？」

「……」

他的話一出口，暮楚收拾東西的作，驀地一頓。

口窒息了一下。

其實，顧謹言這麼些年來對於自己的心思，若要說一點都不明白的話，那定然是假的，可是，知道也隻能假裝不知道，不敢讓自己有所察覺，害怕自己與他的這份姐弟之就這麼變了質，更害怕這份分從此一去不復返。

可如今，顧謹言已經把話挑明瞭，且完全沒有要把話頭引開的意思，那又怎能繼續裝傻充愣呢？

顧謹言的目，一直盯著暮楚，彷彿是在等著的答案一般。

暮楚嘆了口氣，「我又何德何能？」

顧謹言挑眉，「早猜到你會這麼回答爺了！」

說著，他把地上的瓶瓶罐罐替撞進了旁邊的收納袋裡去，一臉輕鬆，「剛剛那些話你不用覺得負擔，之所以選擇現在這個時候告訴你，就是一早猜到了你的態度。」

「……對不起。」

暮楚咬了咬下，有些抱歉。

「打住！爺可不是為了聽這些才告訴你的！行了行了，你要心裡有負擔，就當從來沒有聽到過，ok？」顧謹言的臉上仍是一派輕鬆的表。

暮楚忍不住笑了起來，抓過手邊的一隻鉛筆，輕輕敲在顧謹言的腦門上，一副苦口婆心的語氣訓斥道：「我說你這小子，眼怎麼就這麼奇葩呢？好好兒的千金小姐你沒覺，偏瞧上了我？我比你大一歲不說，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說你這人到底什麼癖好？」

「……」

顧謹言無語了。

他吹鬍子瞪眼的說道：「爺這慕的小心思，怎的到你裡就變得這麼不堪了呢？」

「你呀，還是多結結那些名門後代的小姑娘吧！雖然二十三歲是年輕，不過談總該是可以了，別天到晚的就把自己泡在工作裡，明白嗎？」

「是！爺教了！」

顧謹言很認真的點點頭，又關心的問道：「那邊的住房問題都理好了？」

「我想暫時會選擇跟他爸媽一起住吧，對小尾會好些。」

暮楚把目投向沙發上正在睡午覺的小尾。

顧謹言也朝看了一眼，點點頭，「也好。那的學校呢？過去的話也該上小學了，學校聯絡好了嗎？若沒有，爺馬上託人去辦。」

「都好了。爺爺那麼疼，這點事早就辦得妥妥帖帖了，給找的可都是最優質的學校！有時候我在想，其實我已經算特別幸運的了，總會在最無助的時候遇到最好心的人，像你，像蘇家的每一個人……」

顧謹言心疼的拍了拍暮楚的後腦勺，「所以，人該往前看，都會好起來的。」

「恩恩！」

「去了那邊記得給我打電話。」

「當然！」

顧謹言又把目看向沙發上的小尾，「你說，去了那邊，這小東西會想我嗎？」

暮楚看著他眼底那患得患失的神有些好笑，故意說道：「那可難說，小孩子可都是沒有心的，在那邊有個非常疼的叔叔，指不定啊，去了就把你給忘了！」

顧謹言聽完果然就不太開心了，英俊的五不滿的作一團，起，徑直就朝沙發上睡的小尾走了過去。

他也是夠壞的，手過去，直接撓，就把睡夢中的給鬧醒了過來。

小孩子都是有起床氣的，在沙發上翻了個，「嗚嗚哇哇」的抗議了兩聲。

「是我。」

顧謹言說著，就把從沙發上撈了進來，抱進了自己懷裡。

這會兒，小尾才注意到來人是顧謹言，起床氣登時就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兩隻彎彎的眉眼兒，「謹言爸爸！」

拿手著惺忪的大眼睛，「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不許拿手眼睛，臟……」

顧謹言替把手拿下來，又了糟糟的頭髮，「來，我幫你把頭髮梳好。」

「好的呀！」

小傢夥高興極了，屁顛屁顛的跑下去拿梳子去了。

不消一會兒，小傢夥拿著梳子又重新折了回來，「給！」

又坐回了顧謹言的上。

暮楚看著他笨手笨腳的給小尾梳頭，就覺有些好笑，「你確定你能梳好嗎？」

「努力中。小尾，你要是疼，就告訴我。」

「不疼！」

小傢夥乖巧得很。

顧謹言輕輕替梳著頭髮，嘆道：「纔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頭髮就長這麼長了……」

他頗有一種家有兒初長的覺，想著往後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這小妮子，心下就萌生了許多的不捨來。

說實在的，雖然這小妮子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可這麼多年來，他伴著長，看著從呱呱落地到現如今長一個可的小球，除了他出國在外的那段日子沒有陪在邊，之後幾乎每週都會見上一兩麵，忽然就這麼離開了他的邊，去了別人的家裡，要說他真的沒有一點點的失落，那定然是假的。

「小尾。」

「嗯？」

小傢夥仰起小腦袋，眨著大眼兒看後的他。

顧謹言捧起的小腦袋，問：「去了那邊會想我嗎？」

「當然了！」

小傢夥回得理所應當，漂亮的大眼兒一眨一眨的，「那謹言爸爸你呢？你會來爺爺家看我嗎？」

「會。」

顧謹言低頭，在小傢夥的額頭上烙了個吻。

小傢夥展眉笑了。

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彷彿點綴著星星一般，熠熠生輝。

暮楚無聲的笑了起來，「真不了你們倆，麻兮兮的！」

「媽媽，你是在嫉妒我和謹言爸爸嗎？」

「我看是！」

顧謹言也非常認可小尾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是是！我是嫉妒你們倆，嫉妒你們太好，把我晾在一邊，隻顧兩個人秀恩，可以了吧？」

小傢夥聞言，捂著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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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暮楚坐高鐵去s市。

顧謹言來送，卻意外地，居然把陸蓉也帶來了。

陸蓉疾步從車上下來，就朝暮楚奔了過去，「楚楚，你要走，怎麼也不跟我講啊！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了？要不是謹言跟我提起，我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陸蓉這會兒已經把孩子生了，比起懷孕時期瘦了不，材雖還有些圓潤，但還算恢復得不錯的。

暮楚道：「我知道你忙著帶孩子，哪裡敢讓你來送我，再說了，這a市跟s市離得多近啊，我什麼時候想你，想我乾兒子了，不就隨時都回來了嘛！」

「哼！」

陸蓉故作生氣，聳了聳鼻子，卻不知怎的，眼眶突然又紅了一圈，走上前去，手抱了抱暮楚，「楚楚，在外麵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不習慣的話，就回來，知道嗎？不管怎樣，我都是你最好的閨！」

「我知道，我知道……」暮楚於陸蓉的這番話，手拍了拍的後背，「放心，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我就是不太放心。」

陸蓉嘆了口氣，「算了，你出去走走也好，就當散散心，口氣吧……」

「可不是，說不定我明兒又殺回來了！別難過了，要把你弄哭了，陸四還不得怨我！」暮楚替眼淚，自己的眼眶卻早已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