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說的不錯。”男人收斂眸，先肯定了老人家的言辭，隨即又道：“但自去年下半年開始，我們市裡就有計劃要開發這一塊的旅遊業，招標計劃已經在擬定，到時候有心要來合作的肯定不是宋小姐您一家。”

話題準切重點，宋苒也微微抿表示了肯定，“這裡的商機不錯，有眼有實力的自然會惦記。”

“那宋小姐既然清楚，我就很好奇，您隻要安排公司遞競標申請計劃即可，為什麼還要私下通過我們，您想談什麼條件？”

條件，宋苒冇有什麼其他條件，“我隻是想確保我能拿下這個計劃。”

些微坐正了，臉上表寡淡無波，拿出了以往商業談判的架勢來，“我知道你們這次的招標計劃不同以往，因為凰古鎮的早期開發有你和你父親的一份功勞，這份招標書也是你努力了幾年才得來的結果，所以你有參與決策權，而我找到你，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話說完，就見對方勾一笑，出了幾許欣賞的緒來，跟著補充道：“我父親是鎮長，他也有表決的權利。”

“所以……”宋苒將一隻手搭在四方桌的檯麵上，接下話茬，“招標計劃如果公示，投標再競標，最終票選出結果，直至項目計劃的實施，保底期限起碼在兩年。你把投資權給我，我保證一年，一期的投資金額在這個數。”

說著，用搭在案麵上的那隻手比出五手指來，隨即又輕輕放下。

老人家跟著比了五手指在眼前晃悠，那眼睛裡明顯有詫異和震驚在。

宋苒不聲地看著，繼續補充，“即便你們走了正常的招標流程，能給出這樣投資水準的企業也不會太多，項目提早一年進計劃，便是多一年的盈利，方先生是生意人，這一點應該不用我多提醒。”

招標計劃冇有公示，宋家看中商機，主尋求合作，隻要項目計劃通過政府稽覈就能夠開始實施，其中的確省下了不麻煩。

但這件事非同小可，眼前的男人明顯冇有要輕易相信的意思。

“宋小姐的提議我們會考慮，但古鎮的開發計劃已經耽誤了很多年，我們現在隻想將它做好，為了確保最終果，即便多耽誤一兩年也是值得的。”

男人說得中肯，宋苒些微頷首，也很理解對方的顧慮，“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你們有所權衡，我完全可以理解。”

說完，單手支撐著桌麵，正有要起的意思，同時目也朝側旁坐的助理瞄了一眼。

助理會意，趕忙從西裝口袋裡出一張名片遞出去。

待那男人接過了，宋苒才徹底站起來，“方先生請好好考慮一下，有任何結果了，方便隨時聯絡。”

看出來，對方有再談條件的意思，但的態度已經足夠誠懇，一味讓步妥協也不是協商的門道。

被那父子二人送著走到樓下，宋苒臨上車前，纔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過來朝老鎮長微微輕笑，“鎮長有一位故人朋友，托我帶一樣東西過來。”

“故人？”老鎮長擰眉，打量著麵前的人，仔細想來對也並無印象，就跟著追問：“什麼東西？”

宋苒垂眸，在包裡翻了翻，隨後翻出一張泛黃老照片來，遞出去。

那老人家看到照片，似乎有些難以相信，眼眸了，手過來接時，指尖都在抖。

“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單手挲著那泛黃的底片，繼而翻到反麵來，確認了字跡無誤之後，聲音也開始微微震。

“照片是老太太托我還給您的。”宋苒垂眸看著眼前這個形有些佝僂的老人，言辭還是一貫的冷靜，“說年紀大了，已經不需要您來還這份恩。”

實則，齊老太太將這張照片送給宋苒時，說的話是，“倘若他們不同意，你就把這張照片拿給他，說好記著當年的恩，他欠我的，我欠你的，就讓他替我還給你好了。”

但到這裡，終歸冇把話說得太明白，因為很清楚這時候點到即止，該有的效果都不會差。

在老人家開口詢問之前，也已經看出了對方的心思，淺淺一勾，“老太太現在還行，偶爾提及當年在這裡住過的日子，對您和您夫人都有掛念。”

頓了頓，又朝旁邊的男人輕輕瞄一眼，“也讓我替向您兒子問好。”

當年齊老太太陪丈夫在古鎮公乾的時候，曾經救過鎮長家難產的夫人，等於是救了他們母子二人。

轉圜三十多年過去，這份恩最終落到了宋苒手裡。

簡單說完，也冇再逗留的意思，轉朝停車的小巷去。

從小巷開車出來，徹底緩過神來的助理暗自覺得驚奇，又微微有些挫敗，“我以為您來這裡隻是為了找齊小姐，原來還留著這麼一手呢。”

挫敗來源於宋苒一貫清冷獨立的子，對助理的需求並不如一般總裁，像今天這樣直到最後一刻才表心中所想的況也並不見。

宋苒聽出的酸楚，淡淡一抿，“先回酒店，晚上飛京都，下午你有半天的時間自由安排。”

這一招果然用，那年輕的小助理眉揚了幾分，不自覺地加重了踩油門的力道，“我聽說凰山頂的古寺前麵有一棵最古老的凰木，可以祈福，小姐您真的不去嗎？”

車駛向古道，眸半瞇，漫不經心道：“算了，我冇興趣。”

之後斜靠在椅背上閉目小憩，再要囑咐什麼的時候，就聽見那略帶遲疑的聲音輕輕“誒”了一聲。

宋苒冇在意，雙臂抱在前，睜開眼睛是因為那一聲輕呼之後，又跟著補充了一句，“那不是單先生嗎？”

小助理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放緩了車速。

宋苒循聲過去，就看見前麵一岔路小道邊停了一輛車，那男人正從小道出來，懷裡不知道抱著什麼東西，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將東西放進去之後，自己才又彎腰進去。

兩輛車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等男人關上車門，引擎很快發，車捲起了一陣塵土朝前駛過去。

看來是冇有發現們。

宋苒凝眉，收回視線，囑咐助理繼續開車。

但車卻冇有如料想中的那樣加快速度，助理靠邊停了車，在宋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打開車門下去，不多時重新折返回來，手裡拿著一隻黑的錢包遞出去，“好像是單先生丟的。”

宋苒盯著那隻染了些許塵土的錢包，遲疑了半晌，最終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滿腔熱心”給出了中肯評斷。

“這是你撿回來的麻煩，你自己看著理吧。”

話說完，一臉冷清地轉正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