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榮幸能嚐到江隊的手藝,我想一定非常棒,不過陸醫生做的菜已經夠好吃了,唔,無可挑剔。”
吃完飯,江屹到外麵接電話。
喻正一邊喝水,一邊過杯沿看著陸嫣。其實像江屹那樣幸運的孩子,世界上沒幾個,程舟的家庭太極端,也許不有代表,但以陸醫生為例,即便長在破碎的家庭裏,依然能長健全的人格。人太複雜,哪怕他再花十倍力去研究,終其一生,恐怕也隻能到一點皮。
“陸醫生,你和江隊其實很像,但最突出的一個共同點,就是你們兩個人都很有人味。”
陸嫣微笑著把餐收好,坦然接這份誇獎:“喻博士又何嚐不是一個有人味的犯罪心理專家。”
這時江屹回來了,對喻正說:“李小蘭的確得了肝癌,現在在家養病,不過已經進終末階段,活不了多久了。”
“是嗎?”喻正頓時來了神,“還有別的什麽發現?”
“程舟大學畢業後從來沒有給過他母親生活費,也從不去看,但今年突然給李小蘭買了一套房子,就在李小蘭被診斷出肝癌之前。”
喻正意味深長地瞇了瞇眼:“嗯,很有意思,不用說,這套房子一定是李小蘭的願,而程舟滿足了。”
“那為什麽程舟沒下手?”陸嫣表示費解,“因為他母親不久於人世?”
“哦,不會是這樣。”喻正搖搖頭,“在程舟的眼裏,不大會有生老病死的概念,‘選定目標——籌備——執行’,是他腦子裏固有的作案模式,之所以還沒對真正的李小蘭下手,我想是為了這次狂歡的到來,他這幾年沒做準備,他一向都很有耐心,等待李小蘭的也許是一場空前的儀式,或者是升級的犯罪手法,但還沒等到他實施,就產生了什麽異變的點,讓他突然覺得惡心,或者對目標暫時失去了興趣。”
喻正困,思考了很久才說:“我有點能理解,又不大能理解。我想李小蘭被確診肝癌以前,已經瘦了很多,病到現在,就更不用提了,也許的樣子早就跟年輕時大不一樣了,可惜沒有李小蘭現在的照片,無法證實我的猜想,”
江屹和陸嫣對了個眼,麵古怪:“李小蘭現在很痛苦,每天需要服用大量的止痛藥才能睡,我估計,程舟攻擊劉雨潔的嗎啡可能就是從那得到的,另外還有一件事很奇怪,在得知李小蘭生病後,程舟幾乎每個月都會給李小蘭送大量的昂貴保健品。”
“哦?”喻正像是得到了啟示,從床上跳下來,來回踱步,“從這一連串的害人來看,程舟對目標的挑選是近乎嚴苛的,從重到高,都有他自己的一把量尺。可以想象,那個病得變形的李小蘭早就不是真正的李小蘭了,但他不肯放棄自己的想法,尤其在想好儀式的升級計劃後,李小蘭的死對他而言是一場狂歡。我猜,會不會是為了讓李小蘭短時間能回到原來的模樣,所以他才送大量的保健品?”
可是顯然,得了肝癌的患者,隻會日漸消瘦憔悴,因此李小蘭始終沒能恢複程舟心目中的那個李小蘭
喻正補充:“當然,這都隻是我個人的猜想。”
第三天是周末
江屹睡得正香,忽然覺得臉上有小螞蟻在爬,輕輕的,的。
他困意正濃,翻個繼續睡。然而那隻“螞蟻”卻不依不饒,非但很快就轉移到了他的後頸,還順著他的脊背一路往下爬啊爬,越來越。
“別鬧,陸嫣。”
耳邊有人在輕笑,他的意識倏地一輕,像是長出了金的翅膀,往久遠的地方飛去。
好像是一個周末午後,他和陸嫣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裏看書。
快考試了,他做試卷,溫習筆記,四下裏一片寂靜。
每次在一起溫習,都會和他約法三章:沒複習完功課之前,誰也不許招惹誰。
完一張試卷,他想中場休息,斜眼瞥瞥,依然很專注。
手白皙的耳垂,也不理不睬。
他覺得無趣,就把椅子的方向一轉,子往後一靠,準備小憩。
天氣太好,窗木被曬得發暖,頭枕在上麵很舒服,可惜太刺眼,即便閉上眼還覺得白晃晃的,為了睡得踏實,他順手就把書給蓋在了臉上。
耳邊有鋼筆在紙上寫字時發出的沙沙響,鼻端有不知從哪飄來的草木清香,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真要睡著了,突然覺下上有什麽東西在輕輕地爬。
他皺了皺眉,不聲地了一會,意識到是什麽在作怪之後,維持著不的姿勢,出其不意地出手,一把扣住了的手腕。
忙要躲,沒能躲開。
“這回是誰招惹誰的?”他拿開書,似笑非笑地看著。
哧哧地笑:“我隻是想告訴你:姿勢不對,起來重睡。”
他心裏仿佛注了一杯釅冽的酒,手上一用力,就讓撲倒了自己的懷裏。
“好了,這回姿勢對了。”
仍在往初期,不太習慣這樣的親,臉瞬間紅了,扭著:“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他覺得的臉像隻了的水桃,越看越可,捧住的臉頰,就一口啃下去,然後像吸果那樣吸了好一會,才放開說:“以後誰再不守規矩,就用這種辦法懲罰那家夥,今天你招惹我了,所以由我來親你,下次我招惹你了,你親回來就是了。”
又好氣又好笑,嘖嘖點頭:“江屹,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無賴呢。”
後背上的覺越來越清晰了,陸嫣的聲音的,壞壞的:“江屹,睡了一晚上了,該起床上廁所了。”
他閉眼往後一撈。
“哎喲”一聲,想要跳開。
可還等跑走,就被他一把拽到了床上,在了下。
“一大早你鬧什麽呢?”他假裝生氣。
順勢就摟住他溜溜的肩膀:“都十點了,還早呢?再不起床,太就要下山了。”
忽然覺到什麽隔在他們中間,不由得笑瞇瞇地往下去,然後故作驚訝:“咦!它比你起得早。”
“哦。”他任由握住,垂眸看著,“原來你也知道它起床了,它這麽難,你能不能幫幫它啊。”
不說話,眼睛卻水汪汪的,捧著他的臉頰,沿著他的脖頸往下親,行中的暗示意味已經非常明顯。
他心中一,往下一探,一喜,仍故意繃著臉:“騙子。”
“騙子?”
“昨天晚上還告訴我說不行。”
“昨晚是不行。”笑,“可是現在行了。”
“所以你剛才吵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一定是的。
想矢口否認,可是他沒再給機會。
這幾天都快憋壞了,他一點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二話不說就把得溜溜的,躋到間。
短暫的前戲之後,很快就做好了準備。
眼看要直奔主題了,他忽然想起什麽,從上翻下來,打開床頭櫃,拿出一樣東西。
很吃驚:“你什麽時候買的這東西?”
“昨晚,便利店裏。”他抓過的手,引導幫戴上。
“你很不想要孩子麽?”嘟。
“要。”他微微一怔,“但今年還是算了。”
“為什麽?”
他往前一送,在的低呼聲中,開始埋頭苦幹,氣息灼人:“這不是明擺著嗎,陸嫣,你讓我也舒服個一兩年行不行。後年,或者大後年,我們想要幾個都行。”
這還差不多。
等他們從主臥出來,都快十二點了,房間、浴室地板、洗手臺上,都是水漬。
剛一出來,江屹就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非常興:“屹,怎麽樣,你們選好月地點了嗎?”
第60章
得知江屹和陸嫣領證, 當晚江母就邀集江家一眾老友開了個party, 又是開香檳,又是征集婚禮建議的, 高興了一整晚。
不僅如此, 在開完party的第二天,江母還立刻就著手籌劃婚禮。
江屹和陸嫣都希婚禮從簡, 但顯然這件事他們兩個都說了不算。
跟陸嫣的媽媽商量後, 最後江家決定把婚禮時間定在明年開春,江母本就天浪漫,加之人逢喜事神爽, 從酒店到請帖,事事都恨不得親自過問。
唯有一件事:就是月, 完全得看兩個孩子自己的意思, 無法由替他們做主。
為了這事,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確認。
江屹正琢磨著怎麽回,陸嫣的電話也響了, 江屹不得不打開落地窗,走到臺上:“陸嫣還沒跟單位請好假,我這邊也還要再看看。”
“可是我聽說因為破了重案,你們局裏要給你們組表功。” 江母很自豪, “何況結婚可是人生大事,局裏怎麽也不會不批假的,對了,下個周末我和你父親要去拜訪陸嫣的爸爸媽媽。”
“嗯。” 江屹默了一下, “這事我和陸嫣知道。”
陸嫣的爸爸媽媽離婚多年,尤其是陸嫣的爸爸前一陣子還三婚了,這次見麵會有多特殊,幾乎可以想見。一個理不好,場麵就會變得十分尷尬。
“放心。”江母顯然已經經過周詳的考量,“我和你爸爸做了很多安排,也都事先跟陸嫣的爸爸媽媽商量好了,肯定不會有問題的。你們到時候也早點過來,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個飯。”
母親語氣很輕鬆,但江屹早前見過他幾個哥們兒結婚,很清楚在或隆重或溫馨的婚禮場麵下,都經過了怎樣的苦心經營。
“謝謝媽。”
過落地窗,他遠遠著在客廳裏走來走去的陸嫣,暗想,母親一定是對陸嫣很滿意,才會對他們結婚的事這麽上心,他不由得在剛才那句“謝”裏加上了陸嫣的那一份,因此也就顯得格外鄭重其事。
江母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怔了好一會,才笑說:“傻孩子。”
數日後,十二月二十二,農曆冬至。
天還沒亮,s市下起了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沒下雪之前,s市已經連了好幾天,太被都厚薄不均的雲層所覆蓋,每天都灰蒙蒙的。
到了這天,扯絮般的雲層終於被風徹底吹散,暖融融的冬慷慨地照向大地,雪白的地平線上滾著一長溜金,晶瑩又刺目。
到了陵園,陸嫣跟江屹下車,吸了一口寒浸浸的空氣,就和江屹並肩朝鄧蔓的陵墓前走去。
按照鄧家的習慣,孩子每年都過農曆生日,鄧蔓的生日又恰好在冬至前後,因此自從八年前發生意外,陸嫣和唐潔每年都會在這時候過來看鄧蔓。
到了那,除了鄧蔓父母和唐潔,還有好幾個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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