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向後退了一步,看上去仿佛是了驚嚇,面繃,一只手護在前,另一只手卻是垂落側,然後在影中悄然到了背後,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什麼。
那一刻,劍芒如明月,華盛放照亮了整片林間,風聲呼嘯如滾滾洪流,但在下一個剎那,那芒中的劍刃突然靜止,堪堪就停在陸塵面前寸許之。
漫天劍如星雨灑落,漸漸收斂,最後悄無聲息地匯了那一柄亮若秋水般的長劍上,黑暗蜂擁而至,將對面的那個影淹沒在同樣的影中。
約是個子。
看不清的容貌,黑暗的林間此刻唯一的亮便是那握在手中的劍。
林木中風聲又起,幽幽吹過,天空中淅淅瀝瀝飄落下來的,是殷紅的。
※※※
一滴珠,飄落在那劍尖,輕輕著,有一種驚心魄詭異的。
陸塵只覺得自己的眉心有些發冷,就像是一柄無形的劍在剛才那一瞬間已經刺了下去一樣。那柄劍停在他的眼前,在黑暗中沉默著。
“你為何不躲?”
一個平靜但悅耳的子聲音,從前方的黑暗影中傳了過來。
陸塵深吸了一口氣,道:“你道行太高,劍勢太急,我躲不開。”
那黑暗中的子哼了一聲,又道:“既是如此,你在背後握住兵刃,是何用意?”
陸塵立刻抬起垂在側的右手,毫沒有猶豫的,就將抓在手心的黑短劍扔了出去。過了片刻後,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黑劍在了旁邊不遠的一棵樹幹上。
陸塵張開雙手,示意手無寸鐵,然後緩緩放了下來。那柄明亮的長劍仍然停在他面前咫尺之間,沒有毫的晃,也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夜風吹過,劍尖上的那一滴鮮在巍巍扭幾下後,忽然分了兩半,悄無聲息地從劍刃兩側飄落向黑暗的地面。
在那一個瞬間裡,長劍的劍芒似乎亮了許,鋒銳的劍尖仿佛也微微抬頭。四周一片寂靜,陸塵的眼眸深,瞳孔也微微收了一下。
只是那一剎那轉眼即過,這柄長劍忽然向後退去,無聲無息地沒黑暗,回到了那個子影旁,就此消失不見。
那影中有一點,似乎是明亮清澈的目,了陸塵一眼,不再言語,轉離去,轉眼間消失在黑暗中。
而就在轉的那一刻,黑暗翻湧浮沉,影中忽然像是有一道微紅的芒亮起閃爍,陸塵看到了那片刻的影,雖有幾分模糊,卻仍然是看到了在那子肩頭披著的一件赤羽披肩。
如飛鳥之羽翼,在黑夜中展開在後,翱翔於夜中,飄向遠方。
陸塵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眉頭漸漸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後,他走到旁邊樹幹旁取回了那柄黑短劍,也不知他手上有何作,就像是這片黑暗影裡微微了一下後,那黑劍便不知去向。
隨後,陸塵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半蹲下來,周圍的腥氣開始彌漫而來,鮮染紅了這一片林間土地,而在不遠的地方,一只恐怖的妖軀一分為二,倒在了地上。
“黑魔熊……”陸塵口中低低地說了一句話,然後走過去用腳撥弄了一下這只妖的殘軀,“妖丹不見了,應該是被取走了。那一劍威力如此之強……應該是‘月華斬’?”
他默然片刻,然後站了起來,目向遠方那片黑暗深,低聲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道:“昆侖派裡什麼時候又出了如此厲害的一位年輕天才了?”
“不過,那個披肩的話……”陸塵說到這裡卻是頓了一下,搖搖頭卻是沒有再說什麼,轉向著來路走了回去。
只是瞬間,黑暗如影隨形,簇擁著他,轉眼間也沒了影中。
※※※
翌日一早,韓南祖等人醒來後,一行四人便又踏上了前往黑甲山的路程。
或許是逐漸深迷之地,他們在這一天中遇到的妖比昨天多了一些,不過在陸塵的帶領下,這一路上他們還是避開了大部分的危險,在半日之後,終於是看到了黑甲山的山峰。
因為普通人幾乎不可能進迷之地,來到這裡的差不多都是人族修士,所以山野之間許多時候許多地方都沒什麼人煙,當然也不會有什麼道路。
不過凡事也有例外,比如說一些熱門的地方,人族修士來的次數多了,踩來踩去的,便也會有一些路徑出現。比如,現在陸塵等四人站在的一個小丘陵下,便有一三岔口的路徑。
陸塵往西南方向指了一下,對韓南祖三人道:“從這個方向走,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到黑甲山了。”
韓南祖點點頭,看著遠方那座似乎並不起眼的山峰,角出了一笑意。
而站在一旁的易昕則是有些好奇地東張西,最後目落在腳下的路徑上,對陸塵問道:“陸大哥,你剛才說這裡是以前來的人多才踩出來的路嗎?”
陸塵道:“是啊。”
易昕道:“莫非大家都是去黑甲山的?那豈不是山上的靈材都被人采了?”
陸塵笑道:“那倒不是,黑甲山上雖然有夕霧花和其他一些靈材,但差不多都是最低級的一紋靈,吸引不了太多的人。經常走這裡的修士,去的是另外的地方。”
“另外的地方?”易昕目飄向了另一個路口,那邊的道路蜿蜒前,通往東南方,“那邊是什麼,有什麼好去麼?”
陸塵想了想,道:“從這裡往南數百裡地間,確實有好幾頗有名氣的靈材產地吧,‘青葵’、‘五峰山’、‘黃泥潭’,平時都有不修士過去的。”
“原來如此啊。”易昕點點頭,笑道,“陸大哥你果然見識廣博。”
陸塵聳聳肩,微笑道:“別忘了我就是吃這碗飯的。”
易昕嫣然一笑,在一旁的何剛看起來卻有幾分不服氣,哼了一聲後道:“要我說,雖然這邊過去有好幾地方,但最有名氣的分明不是那些所在。”
易昕怔了一下,道:“師兄,你知道什麼?”
何剛面有傲氣,道:“過來此地之前,我便已做過功課,此再往南八百裡地,便是十年前正魔大戰的戰場,也就是赫赫有名的‘荒穀’所在,那裡才是無數修士最想過去的地方吧。”
“陸兄,我說得可對?”何剛斜眼向陸塵。
陸塵默然片刻,面平淡,隨後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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