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烏廷芳在,婢正經起來,不敢和他像平時般調笑。
烏廷芳香汗淋漓來到他旁,邀功地道:“芳兒的寢室佈置得舒服嗎?”
項龍微笑道:“我最欣賞是那張大牀。”
烏廷芳瞅他一眼,笑道:“今晚你宴罷歸來,記得爬上來啊!人家不睡覺等你回來。”
項龍哈哈一笑,拉往外走去,笑道:“來!讓我服侍你這人浴。”
烏廷芳霞燒玉頰,口說不依,蹬著專在室穿的小布鞋那雙纖足卻乖乖地跟他去了。
當日黃昏,趙穆派馬車來把他接往城北的侯府,出奇地並沒有脂盈殿、狂歡熱舞的歡迎場面。
趙穆見他的地方是位於後園的雅軒,一邊全是大窗,捲起的朱簾外是不勝收的亭園景。兩人靠在墊上,席地而坐,中間隔著一張大方幾,放滿酒菜,氣氛親切,下人退出後,只留下他們兩人。
趙穆一邊殷勤勸飲,隨口問起他的出。項龍忙把編好的故事奉上,說到與陶方相遇的經過,想起李善這,更是如實直說,不敢有半句瞞。
趙穆自然知道他沒有說謊,大滿意道:“龍劍法顯得明師指點,不知令師何人?”
項龍本想說是學自居山林的士,但與他眼神一,覺到對方眼中的期待。心念一轉,暗忖自己以木劍克敵,說不定已暴自己與墨門的關係。元宗曾說過邯鄲是趙墨的據地,若趙墨的首領嚴平要求取功名富貴,自然投靠趙王,所以大有可能趙穆早猜到他與元宗的關係,忙改口把落泊武安,遇上元宗的經過有選擇地說出來,特別強調自己爲求取富貴,不肯加元宗的組織一事,與元宗只是朋友關係。
趙穆聽罷欣然一笑,“當”的一聲敲響旁喚人的銅鐘。項龍暗好險,心裡明白是什麼一回事,卻故作不解地瞪著他。果然一名麻赤腳的高瘦漢子走進軒來,項龍見這人氣度沉凝,臉目鷙,兩眼銳利如鷹隼,一派高手風範,心中凜然,暗忖難怪以元宗這種高手,仍要倉皇逃命。那人來到兩人前略一施禮,席地跪坐,腰背得筆直,卻沒有毫拘束的覺。
趙穆笑道:“這就是現在邯鄲墨者行館的鉅子嚴平先生,是我王的客卿,他適才坐在隔壁,龍的話他一字不地聽到了。”
嚴平冷冷地凝視項龍道:“兵衛大人能擊敗連晉,顯已得我墨門叛徒元宗的真傳,只不知他的鉅子令是否一併傳給你?”
項龍心中一痛,推想出元宗已被他們殺死,搜後找不到鉅子令,故有此問,詐作不解道:“什麼鉅子令?”
嚴平打量他半晌,平靜地向趙穆道:“我相信元宗不會把鉅子令給一個外人。不過對於他爲何將劍傳給兵衛大人,我仍是想不通。”
趙穆問道:“鉅子憑何認定龍不是鉅子令的傳人?”
嚴平淡然道:“我們墨者力行的是節約和刻苦之道,居室茅茨不剪,用的是土簋土碗,飲的是藜藿的羹,吃的是糙的高粱飯,穿的是葛布鹿皮。若元宗肯傳他鉅子令,自因他爲墨者。可是兵衛大人不戒飲食,顯然尚非我墨門之人。”
項龍和趙穆一起恍然大悟。
趙穆對項龍更無懷疑,欣然道:“本侯非常欣賞龍這種坦誠無私的態度。”低聲音道:“假若剛纔龍說的是謊言,現在怕已濺此軒。”
項龍裝作惶恐道:“多謝侯爺信任。”心中當然連他的祖宗都了。
嚴平沉默起來。
項龍客氣地問道:“元宗先生對卑職有傳藝之恩,不知他現在去向如何?當日他忽然著我離開武安,又不肯與我同行,卑職便覺得有點不妥,那時我還不知他與墨門有關係。”
嚴平冷冷道:“不知道最好,兵衛以後勿要過問我們墨者的事。”話畢,向趙穆告辭後,起離開。
待他離去後,趙穆笑道:“鉅子份尊崇,手下二百死士,人人劍高明,可以一當百,鉅子本更是高手裡的高手,見到大王不用執君臣之禮,對龍算是客氣哩。”
項龍當然只有表示不勝崇慕,心中卻在思索如何爲元宗報仇雪恨。
趙穆微微一笑,牽得斜臉頰的劍疤跳,份外令人覺得他的笑容森冷無,兩眼掠過一抹芒,若無其事地道:“龍的表現令本侯非常滿意,所以本侯再不見外,坦白和龍說出心中的想法。”
項龍知道好戲上演了,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不過無可否認,趙穆確有種攝人的魅力氣度,難怪趙雅迷他多年。
趙穆盯視著他道:“對本侯來說,這世上的人是敵則非友,是友則非敵。假設你是我的人,我可保你金銀、權勢地位,之不盡。若我的敵人,本侯將不擇手段,把你毀掉。”
項龍心想你這人真夠霸道,口中卻恭敬道:“龍明白!”
趙穆道:“龍莫怪我看走眼,揀了連晉,因而使出手段對付你,哪知仍低估你。到現在本侯仍不明白爲何你被喂下烈春藥,神智竟不控制,故能反敗爲勝?”
項龍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聽到他的毒計,假裝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人最是好,加上甚歡迎,有時應付不來,只好藉助春藥,開始時一兩粒即立竿見影,用多了,非大量服食不可,所以不大怕這類東西。”
趙穆拍幾失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你確是天賦異稟,如此鬼混仍有這麼好的魄。”灼灼的目在他上游走。
項龍心中糟,若給這同看上自己就大大不妙。
幸好趙穆很快收回那種目,語重心長地道:“龍以前是烏氏家臣,可以不論。現在爲大王的兵衛,自須公私分明,事事以我大趙爲重,龍明白本侯的意思嗎?”
項龍肅容答道:“龍自然懂得分辨誰是應該盡忠的對象,侯爺請安心。”
趙穆欣然道:“我會找幾件事來試試你,只要證實你的忠誠,本侯會向大王竭力推薦,保證你前途無限,建爵封侯,亦非妄想。”
項龍裝作大喜,爬了起來,叩頭謝恩。心中卻暗暗苦,若他要借烏廷芳去玩兩晚,自己怎辦好呢?
趙穆呵呵笑道:“快起來,今晚的公事至此爲止,現在該是樂的時。”
“當!當!”
這次項龍睜大眼睛,看看進來的會是什麼人。趙穆乃趙國的第二號人,拿得出來見人的東西肯定不會太差。趙穆看見他的神,暗想此子既肯爲五十個銅元向陶方折腰,又好魚,在自己名利與下,那會不爲我所用。
環佩聲響,一對麗人,捧著一個長形錦包,盈盈步軒。兩不但飾相同,一式雲狀的髮髻高高聳起,薄如蟬翼的裹輕紗,雪若現若,段優,如花玉容更是一模一樣,赫是對雙生。們的眼神秀麗明澈,俏臉沒半點油,不施些許脂,但白裡紅的冰玉卻比任何化妝更炫人眼目。修長的眉下,明亮的眼睛顧盼生妍,頰邊的兩個迷人酒窩,未笑已教人迷醉。姿絕,態婀娜。容貌更勝舒兒,比之烏廷芳和趙雅只略遜半分。兩蓮步輕移地來到兩人旁跪下,低頭獻上長囊齊道:“越國子田貞、田拜見項兵衛。”
項龍至此靈魂歸竅,見到趙穆正盯著自己,不好意思地尷尬一笑。
趙穆取過長錦囊,任由兩人跪伏前,解開錦囊,取出一把連鞘古劍,哈哈一笑道:“說到鑄劍,沒有人能勝過越國的劍匠,第一把鐵劍便是由他們鑄,經他們淬火後多番煉打而的劍,能遠超前代短質脆的青銅劍。我手上這把越劍名飛虹,本侯因看你的木劍沉重非常,不便攜帶,所謂寶劍贈俠士,今夜把此劍送你。”
項龍暗厲害,趙穆確懂得收買人心,若非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有自己的原則和對恩怨的態度,說不定真會向他歸降。扮作激零涕地恭敬接過長劍,手雖沉重,但比之重木劍自是輕了很多。
兩仍馴伏地跪在兩人一側,雪白的頸,束的纖腰,起伏的線條,足教任何人想非非。們的順從,使人覺得可任意攀折,更添遐想。
趙穆見他捧劍呆看兩,調笑道:“寶劍人,我看龍還是鐘意後者居多。但不若先看劍吧!”
項龍忙拔劍出鞘,寒氣芒隨劍而出,如明月之破雲而來。
飛虹長達四尺,劍見細的菱形暗紋,劍脊用鎏金法嵌了一排七個眼形圖案,劍格鑲嵌藍琉璃,刃沿平直,便於砍劈,鋒口的夾角長而銳,鋒快非常,連項龍這不大識貨之人,亦知手中握的是異寶。
他正用神察看,忽聞趙穆道:“龍揀姊姊還是妹妹?”
項龍呆子一呆,著他道:“不會有什麼分別吧!”暗歎自己既表明好,自然做戲要做到真,幸好並非苦差。
趙穆眼落到這對越國姊妹花的軀上,笑道:“平時沒有半點分別,但到了榻上,分別就出現了。”低喝道:“給我站起來,掉服。”
這對越國的雙生姊妹花,聞言站起來赧然微泛紅霞,乖乖的掉輕紗,卸下,出全的雪白,皮像凝脂白玉般潤,在牆燈下閃閃生輝。尤其臉上那拒還迎,似喜還的神,哪個男人能看得不沸騰,的心兒霍霍劇跳。
項龍的覺像世上最華麗高貴的院,帝皇式的招待。風流陣仗他見得多了,但這樣一對高矮瘦、神態相貌完全相同的,還是首次遇上,難怪趙穆連雅夫人都無暇理會,因爲他實在太多選擇,何況還要應付趙王。正因如此,纔會生出變態行爲,殺他鐘的舒兒,現在又以籠絡自己,利用他去摧毀烏家。
趙穆的目在兩上游移,讚歎道:“你看,只有越的纔會像們這樣,像隨風飄搖的草一樣嫋娜多姿,我們的趙稍嫌胖一點,只有烏廷芳和趙雅等幾個是罕有的例外。”
項龍聽他在這種況下提起烏廷芳和雅夫人,心中大怒,唯有默然不語。
趙穆再嘆一口氣,正要說話,項龍怕他提出對烏廷芳的要求,站起來道:“嘿!侯爺,卑職想去方便一下,喝得太多酒哩。”除假借尿遁外,他想不出其它方法。
趙穆笑道:“姊姊陪龍去吧!”
田貞答應一聲,領項龍往圍起軒一角的屏風走去。
項龍跟隨這全的,看人的,既尷尬又好笑,暗忖以前常給人說自己荒唐任,但比起古代這些侯爺貴胄,只是小巫見大巫。不過亦只有這時代的肯如此服侍男人,在二十一世紀要初相識的靚服侍上廁所,不給你一個耳纔怪。若自己能重返廿一世紀的現代去,只要把這況點出來,保證排隊坐時空機來這裡的男人,可以繞上地球幾個轉。
到了屏風後,人的越國跪下來,捧起置於屏風後的夜壺,恭候他放尿。瞧著俏臉通紅的,項龍啼笑皆非,暗忖這樣如何可尿出來呢?屏風外忽然傳來田的,不看可知趙穆正侵犯麗的妹子。田貞俏臉更紅了,瞅他一眼,咬著脣皮,也不知是心還是到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