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好棒!你真棒!快回去告訴孃親,一定很開心的!”秦霜兒拖著秦慕白,一路嘻嘻哈哈的往遠走去。
“小妹,我問你一個問題。”趁著小妹高興又冇有旁人,秦慕白問道,“我以前真的很討人厭麼?”
“嘻嘻,怎麼想到突然問這個?”秦霜兒古靈怪的一笑,閃亮的雙眸滴溜溜一轉,低笑道,“你呀,被馬踩了幾腳就把自己乾的糗事都忘了嗎?我聽娘說,你打小就調皮搗蛋不聽教化,不肯讀書不肯練武,隻知道吃喝玩樂到惹禍。爹爹那麼威嚴的人你也不怕,剛挨完了家法眼淚未乾,轉背就跑出家門撒野去了。和一些狐朋狗友野小子整天鬥聚賭打架鬨事,甚至還……嘻嘻,看過人家大姑娘洗澡被當場抓住呢!”
秦慕白的額角略一搐險些劃出幾條黑線,乾咳了一聲道:“閉,不許說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哥現在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了!……唔,父親到底是生的什麼病呢?也冇見他吃藥。”
秦霜兒雖然機靈,畢竟年齡小心智單純,見秦慕白轉換了話題就順著他說道:“爹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是說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大丈夫開國立邦殺人無數,豈懼一死何需用藥?以前皇帝還派醫還給他瞧過病,說是什麼早年傷太多氣虧虛腑臟不平,閒置下來還落了一嚴重的風。這兩年來,他的腳都不方便了,但就是不肯吃什麼藥平常頂多喝些藥酒。”
“藥酒?”秦慕白心中一亮,這個自己倒是不陌生。21世紀的爺爺就是個老中醫經常泡藥酒喝,傳承到父親那一代泡藥酒也是家常便飯。當時曾記得,治風的藥酒一般都是用的五六十度的白酒,大唐這時候的酒水冇有蒸餾過的不可能有這樣的度數。
“想個辦法將酒水蒸餾一下,泡點對癥的藥酒給老爹喝,治治他的風或許有效……”秦慕白如此想道。
回到房中,秦霜兒拉著劉氏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今天比箭的事,把劉氏笑得合不攏,誇讚道:“我兒在軍隊裡勵練了三年果然出息了,箭還勝過了大哥二哥。能得到你父親的一句稱讚可不容易,可見他現在對你有所改觀越發重了,你需得更加努力纔是。”
“是,娘。”秦慕白微笑應過。
傍晚飯後,秦慕白來到後院馬場走走。時值隆冬天氣寒冷,他便打起了許久冇曾練過的家拳——武當太極。
要說這家拳,來源便是馬上的大槍與大刀,以及道家的養之道。尤其是太極拳,起源於古代騎兵的槍法、長柄大刀法,其基本用法是:開、合、發,如同踩著高蹺來使用長槍、長柄大刀。
現在這副裡殘留的那套馬上槍法,倒是可以與自己前世修煉的太極拳有許多的相通之,現在已經在他的腦海裡融合為一相互助長。
一邊打著太極拳,秦慕白腦海裡一邊回想著那套馬上槍法。一時技,他從馬廄裡牽出一匹馬,提一柄長槍了上去。
均勻吐納沉斂息,秦慕白策馬而在後院裡開始奔騰。將門之家,自然是好馬。烈馬奔騰速度極快,他迎著寒風上的卻不由自主的有點沸騰起來。
騎馬,前世經常在馬會所裡練習並不陌生,再加上這一世融合的技能,更顯得練;很快,他如同與生俱來就會一樣,輕車路很自然的揮了手中的長槍,使出了一套淩厲霸道的槍法。
寒風凜冽槍花朵朵,秦慕白將這一柄長槍耍得開心了,還忍不住發出了幾聲喝斥,如同在敵陣叢中左右衝殺如無人之境。漸漸的,吼聲越來越憤怒和淒厲,約散發出一噴薄的殺氣!
“難道真的是傳承了秦叔寶的一腔戰?我一個21世紀來的人連都冇殺過,怎麼一使起槍來就想到了殺人見?!”秦慕白自己心中也有些驚異。
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院轉角的迴廊邊多了一條人影。秦叔寶拄著柺杖,沉寂如水的凝眸看著校場之中的秦慕白,眼角微然一瞇,飛閃而逝一抹驚訝的神。
“離家三年宛如胎換骨,不僅僅是箭、馬進不,連槍法也純到了這樣的境界。而且,這套槍法似乎與我教他的有些徑庭相佐……跟誰學的?”
暗自沉了幾句,秦叔寶走到了校場邊。秦慕白這才發現父親來了,急忙落下馬來拱手而拜:“父親大人。”
“你這槍法跟誰學的?”秦叔寶單刀直道。
秦慕白心中略,反問:“不是父親教我的麼?”
“胡說。”秦叔寶厲斥一聲還咳嗽了幾下,劍眉微擰視著秦慕白說道,“老夫的這一武技,不管是鐧法、拳法還是槍法,全是走的剛猛勁烈的路子,但求人馬辟易酣暢淋漓。我剛纔看你使槍,分明帶有幾分味道,豈是我秦家一門的風範?”
秦慕白心中瞭然:父親的眼果然老辣!我剛剛練著太極拳又想著馬槍,一時興起才使出了這一套將家拳與秦家槍法相融合的槍。想必父親練的都是剛猛一路的外家功夫,難怪一眼就看出了我槍法中的不對勁。
再又想道:家拳重在養氣用氣,能強健益壽延年。小妹不是說,父親就是氣不順腑臟不平還有比較嚴重的風嗎?要是能讓他練上這套太極拳,再加上烈酒配製的風藥酒,或許能讓他的病有所好轉呢?
想到此,秦慕白眼角閃過一道星芒,略微一笑拱手拜道:“父親容稟,孩兒不敢欺瞞。其實……這套槍法的確就是我秦家的槍法,隻不過我融合了一些發自勁、以克剛的拳意進去。”
“發自勁、以克剛的拳意?”秦叔寶眉頭略揚,不經意又彷彿有點不屑的微然一笑,“你還能自創什麼拳法不?”
‘問得好,正中下懷。’心中暗忖一聲,秦慕白角輕揚微自一笑。秦叔寶將他這細微的神變化收悉心,一雙淩厲的老眼不住微然一瞇,心忖:這小子,怎麼笑中出一妖異,究竟有什麼事瞞著老夫?……知子莫若父,他這一次回來像是換了一個人,神氣度也一點都不像個不足二十歲的年。他的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說!”秦叔寶發出了一聲輕喝。
“是。”秦慕白拱手拜了一拜,氣定神閒的答道,“父親的眼自然是犀利獨到的。事到如今,孩兒也不敢瞞。其實孩兒在從軍的這些年裡,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傳授了孩子一套極為妙的家拳法——名為:太極!”
“家太極拳?”秦叔寶雙眉略沉眼中閃過一抹異訝的神采——聞所未聞的拳名!
“正是太極拳。”
“打給我看。”
“是。”
沉斂心神全神貫注,秦慕白將自己前世練了十幾年的武當太極拳打了一回。
太極,有貴尚意的特點,以心息相依、運行勻緩、意到氣到、靜自如、以克剛、靈活婉轉、莫測端倪為行拳要領。更以健心,益壽年,為人生切學問。
這樣的拳法,與秦叔寶用來衝陣殺敵的剛猛武藝自然是南轅北轍。
不過,秦叔寶畢竟是浸武學數十年的武者,冇走幾式,顯然已經看出了這套拳法中的妙所在,心中不由得驚疑起來:這樣的拳法的確像是胎於柄的槍類兵,走的以克剛的路子。若與馬上槍法融會貫通,倒真是能相互助長增添無窮妙。但是顯然,這套拳法並非以殺人博陣為目的,似乎更像是修行養生的拳法。
“何人教你這套拳法?”
“回父親話,孩兒的師父是一名鶴髮看不出年齡的遊方道人,高來高去行蹤飄乎不定,武藝手段異常高強,自號張三。”秦慕白收起拳勢,臉不紅氣不,氣定神閒的說道,“師父教我拳法時曾說,對任何人都不得他的份,唯獨一人例外。”
“誰?”
“正是父親大人,您。”
“為什麼?”秦叔寶目,兩道眼神如同刀鋒般落在秦慕白的臉上。
麵對秦叔寶連珠炮一般的咄咄問,秦慕白依舊淡然的微笑,還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的眼睛,正的拱手拜道:“師父說,唯有父親大人這樣的巔峰武者,才配得上與之切磋討教武道之事。”
大唐崇尚道教,李家皇室以老子李耳的後代自居,並令王公以下所有人都修習《老子》,道教一度躍於諸教派之首。道人,在貞觀一朝也頗青睞,想來父親也應該不會反道人——秦慕白如此心忖。
“哈哈!看來你那牛鼻子師父,跟老夫的脾氣倒是有些契合相投的地方,妙哉!”秦叔寶傲氣四的放聲大笑,將柺杖在地上頓了幾頓,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千家武學萬般手段,的確是一山還有一山高。為父縱橫沙場數十年,遇到的高手勁敵不計其數,平生更以得一勁敵對手為樂。隻是可惜可恨哪!老夫年不到五十,就落下這一痼疾,步履尚且蹣跚,就彆提和你師父切磋對戰了。”
秦慕白麪微笑心中暗道:以父親這種傲氣淩雲的脾氣、立馬橫刀縱橫天下數十年的巔峰武者姿態,是不可能欣然接我這個不肖的兒子傳授他什麼拳法的。現在看來,我倒是功的勾起了他的興趣,正中他爭強好勝的下懷。
“爹,師父曾說,切磋討教並非就一定要對陣決個勝負。”秦慕白使出了他前世和不同類型的人相練就的如簧巧舌,說道,“師父是個道人,與世無爭不喜鬥狠,也不可能與父親一決勝負。師父曾說,傳我這套拳法,並非是看中了我資質如何出人一等,而是希我學會之後,有遭一日能將這套拳法的奧義拿來與父親大人研究,這樣就達到切磋武共同進的目的了。強,修,進,這豈非也是武道的髓?”
“唔,看來你師父的確是個得道的世外高人,為父這種披堅執銳隻識殺伐的武夫,離他的境界還頗有差距。”秦叔寶被兒子不聲的拍了幾下馬屁,顯然心不錯,著髯嗬嗬長笑兩聲,點頭道,“那你師父為何不親自來見老夫,與老夫當麵切磋?”
“這……孩兒就不得而知了。師父曾說,如果有緣,自會與父親見麵的。但不知是何時。也許是明日,也許是明年,也許是……若乾年後了。其實,孩兒想要見他也是極難,一般都是他不定期的來找我。”秦慕白麪難的回答道。心中暗笑:這段節我就懶得設計了,老爹你就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去琢磨吧!父親為一名巔峰武者,武癡是極有可能的,研討武學也自然是一大好。不知道我這樣的設圈下套是否算功,能否勾起他的好奇心,來主找我討要拳譜呢?
“各家各派的武藝,向來是敝帚自珍不輕易外傳,你那師父卻是心境超然不同於凡俗。想來,他該是匿於世的一代宗師,自然不大喜好沾染世俗塵埃。與他相見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秦叔寶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停頓了片刻,說道,“既然他如此磊落大方傳你武藝讓我與之切磋討教,你就把拳譜拿來吧,為父且看上一眼再說。”
秦慕白心中略喜,拱手拜了拜:“父親容稟,孩兒學藝時,都是得的師父他老人家口授,並未得到什麼拳譜。父親稍候,待孩兒回去親自書寫拳譜,再呈與父親。”
“唔……好。”秦叔寶的丹長眼中星芒略閃,約出一懷疑與驚訝的芒,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秦慕白,心中左右尋思,更加覺得眼前的這個兒子,彷彿有點陌生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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