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徐徐的升起,驅散了黑暗,臨安城又開始重複日複一日的繁華,昨日的不堪和骯臟似乎也被驅散了。
順客棧照舊開門納客,人來人往。
凝煙坐在房間裡安靜的吃著早飯,就跟冇事人一樣。但是,坐在旁邊的花丫卻一口也吃不進去,昨晚的事讓一夜冇有閤眼,想著那腥的場麵,將吃下的燒全部吐了出來,今早上看著飯還是有些反胃。
“這家的小米粥熬得還是好的。”凝煙將一碗粥給推了過去。
“那個郡主,我……”花丫忍不住腦袋,“我錯了……”
“錯了?錯哪裡了?”凝煙微微的挑眉。
“我……”花丫急忙推開凳子跪在了地上,“郡主,小的真的不是有意欺騙郡主的……我……”
“我冇怪你。”凝煙淡淡一笑,“起碼我冇看錯人,我給了你銀子,但是,你得到訊息在不敢確定是不是我的況下就能來報信,說明你的心還是善良的……”
花丫忍不住抓抓腦袋:“我其實當時是覺得你笨的,我隨口編的謊話你都信……”然後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來報信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得到點賞錢……”
“我也不問你為什麼寧願在外麵流浪也不回家,也不想問你到底是誰,我現在想問你一句,想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想不想食無憂……”凝煙攪了一下眼前的小米粥,慢慢的喝了一口。
“我……”花丫忍不住低頭著角。
“如果想,那麼我希你為我做事,如果不想,我也不勉強,我也可以給你點賞錢,然後……”
“我……你真的肯用我?”花丫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以前的遭遇那是要被唾棄的,如今在臨安,雖然過的一頓飽一頓的,但是起碼冇人認識,一直覺得自己也就這樣了,過一天算一天了,當然,也說不定哪天就被人認識瞭然後打死了或者是賣了自己尋了死,總之,從來冇覺得自己會有好的結局,所以,現在都是過一天就儘量的開心一天,誰知道,今天忽然有人告訴,可以擺以前的日子,可是不愁吃喝,怎麼覺這麼不真實啊。
“對啊,我覺得你合適,為什麼不用你呢?”凝煙挑眉,“隻要你對得起我,我肯定會加倍的對得起你……”頓了一下,“但是我冇多時間讓你考慮,我一會就要出發去京城了,所以……”
“我同意,隻是,雖然你不問,但是我也必須要告訴你我的真實況,否則……”花丫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否則將來我擔心連累你……”
凝煙點頭:“好啊。”
“你知道江南薛家嗎?”花丫看了一眼凝煙,“我本是薛家的大小姐薛婷,但是八歲那年,母親去世後,姨娘被扶正,為了讓我給的兒讓路,邊開始打折磨我,在我十二歲那年竟然設計陷害我與人通,然後指責我生活不檢點……”說著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我爹早就被灌了迷湯,本就不相信我,就將我關了起來,然後在十三歲那年,就直接將我送給一個五十歲的鄉紳做妾……”
凝煙的眉頭皺了起來,知道這個丫頭背後有故事,卻冇想到是這樣悲慘的一段故事,江南薛家那是織造大家,更是皇商啊。
“那個鄉紳本就是個禽,拿我不當人……”花丫說著笑了,眼淚卻已經到了腮邊,“我最後就殺了他,然後還將他家給點著了……”
凝煙略帶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我就連夜逃了……”花丫略帶得意的挑眉,“我從江南一路流浪到了京城……”說著頓了一下,“在那裡我遇到了一個乞丐哥哥,我跟著他要飯,東西,打架……那是我過的最安穩的日子,但是後來,他死了……為了一塊餅,被人活活打死的……”說著再次用袖子了一下眼淚,“我那時候病了,肚子,他去了一塊餅,結果……當初哥哥說過,他其實是臨安人,被人賣到了京城的,等他有錢了就想回來買個房子……現在他回不來了,我就過來了,等我攥夠了錢就買個房子給哥哥……”
“你覺得你多久能攥夠?”凝煙挑眉。
花丫低頭不語,現在吃飽都問題,更彆說買房子了。
“反正隻要我還冇被府抓到,冇被南邊的人認出來,我就會一直攥下去,直到死的那天……”花丫笑著看向凝煙。
“我可以幫你。”凝煙也笑,“隻要你是我的人,我就能幫你……”
“可是,我殺了人,我……我會連累你……”
“知道我的份吧?”凝煙挑眉,“壽康郡主,這還不算什麼,我這次進京是為了和寧王完婚的,寧王知道嗎?”
“就是快死的那個……”花丫擺擺手,卻忽然意識到似乎說錯了,“那個,我……”
“你說的冇錯,就是快玩完的那個王爺。”凝煙卻不在意,“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寧王隻要一天冇嚥氣,那我就是寧王妃,你覺得誰敢在我這裡拿人?”
“你隻要不怕連累,我當然願意跟著你。”花丫急忙一拍口,“我立馬就寫賣契……四年了,我流浪夠了……哥哥做夢都想過安穩的日子,以後我就連他的日子一起過了……”
“好,那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凝煙點點頭,“我給你改個名字吧,就……花蕊吧。”
“花蕊?好啊。”花丫,不,現在已經是花蕊了,急忙點點頭,“我一定會好好跟著你的……”什麼大小姐,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有機會活下去,就很恩了。
“你放心,江南那邊我會派人去的……”凝煙手拍拍花蕊的手背,“去桂嬤嬤那裡先簡單瞭解一些王府的規矩吧,以免出差錯……”江南那邊的況還真不瞭解,看來是要藉助軒轅淩雲的手了。
“謝謝。”花蕊點頭,然後轉離開。
再次上路,大喜和大虎東辰留下了,卻多了個花蕊。
對於花蕊,雖然開始翡翠和何芳有些排斥,畢竟那是個小啊,但是花蕊能言善辯的,加上流浪了這麼多年,見得多,所以,很快就將兩個冇怎麼見過世麵的小丫頭給鎮住了,等三天之後到達了京城,就已經完全接了了。
凝煙樂見其,那個花蕊畢竟是大家閨秀出,一舉一都無意中就出了一子高貴,之前不過是環境所罷了,如今讓何芳和翡翠跟多學學也是有好的。
看著京城的高大城樓,凝煙的心反而平靜的很,這一路,可真是不容易啊,不說九死一生也差不多啊。
因為臨近了新年,所以,京城裡到都是人來人往的,各種小攤小販也比平常多了許多,馬車行進的並不快。
凝煙雖然不能掀開窗簾看外麵,但是耳朵裡聽著外麵的繁華景象,心裡竟然不知不覺的就澎湃了,聽見的似乎不是賣聲,而是銀子的撞聲。
因為凝煙現在是賜的壽康郡主,和寧王的大婚還冇到,所以,皇上是單獨賜了一座宅子給的,就等大婚那天再進王府的。
那宅子也在東城,但是是在離著梧桐巷還有一段距離的青石巷,是一座三進的宅子,據說是也是以前的某個郡主住過的,和凝煙現在的份倒也相配。
也不知道是怎麼走的訊息,百姓們竟然知道今兒是壽康郡主進京的日子,所以,很多人都等在了路邊。
在門口的時候,禮部已經派人來將之前死掉的侍衛給補上了空缺,依仗也舉了起來。而親自過來迎接的則是禮部尚書鬱文卓,陪同的則是老人葛明林。
那鬱文卓是當今皇後的親哥哥啊,那是國舅啊,如今讓他親自過來迎接一個小村姑,心裡是彆扭的,但是冇辦法啊,皇上姐夫都對寧王禮讓三分,他自然不敢擰著來啊,所以,來就來吧,但是,神態裡的輕蔑那是顯而易見的,連馬都冇下,隻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說了兩句話。
葛明林看著這樣的頂頭上司,心裡卻忍不住撇撇,皇後的哥哥了不起啊?你就得意吧,得罪寧王,你就慢慢的……算了,他纔不替彆人心呢,急忙上前去給凝煙行禮問安。
“葛大人辛苦了。”凝煙自然不能拋頭麵,坐在馬車裡淡淡的說了一句,雖然看不清外麪人的表,但是卻也知道那個鬱大人不怎麼待見自己,冇辦人,人家是皇親國戚啊,不待見就不待見吧。
因為是從西門的城,要去青石巷,就要穿過大半個城市,街道兩邊的百姓早就自覺的留出了道路中間,然後站立在兩邊目送著凝煙的馬車。
雖然在寧王提出納妃的時候冇有人願意,但是百姓心裡對寧王的戴和敬佩卻不是假的,要知道大夏國有現在的安康,他們能在這裡好好的過日子,都是寧王捨換來的,如今有人願意陪著他們的英雄,無論是什麼原因,他們都願意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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