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堅持,堅持不讓遲歡靠近。
“梁總!”
“臟。”
他的堅持,遲歡明白,那是一個上司想要在下屬麵前維持的尊嚴。
“你先出去……我很快……很快就好。”
遲歡猶豫了半秒鐘,想到梁天琛的格,最後說道:“熱巾我放在這裡了,我就在外麵等你,有什麼事你我。”
梁天琛單手扶額,點頭,不想狼狽的模樣被遲歡看到。
遲歡轉出了衛生間,等在門口。
等待的時候,腦海中似乎還盤旋著一聲又一聲的——
歡歡。
過了會兒,酒店經理將醒酒藥送了過來,準備離開的時候,提了一句:“遲小姐,您的另一個朋友在樓下的餐廳還不肯走。”
剛纔遲歡說讓他“自生自滅”的話還曆曆在目,但是為酒店經理,也不能看著顧客一直留在餐廳裡麵喝酒。
遲歡微微蹙眉,說道:“我知道了。”
知道,不代表就要下去,不代表就要表示關心。
遲歡想到先前道北霆在房間裡麵用一通冇有打出的電話試探的真心,著急擔心,他看著那樣的表,是不是覺得心裡特開心?
想到這裡,遲歡就冇想要再去管他的心思。
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酒店經理見遲歡堅持,隻能先從房間離開。
遲歡聽到浴室裡麵傳來的水聲,便出了臥室,往吧檯那邊走,準備燒點水讓梁天琛吃藥。
許久,咕嚕咕嚕的水聲從熱水壺裡麵傳出來,水蒸氣從壺邊溢位,遲歡看著熱水壺,出神。
梁天琛出來也冇有注意到。
“啪嗒——”熱水壺開關跳了,遲歡的思緒纔回過來,準備倒水,又看到梁天琛出來,已經坐在吧檯對麵,單手撐在吧檯上支著下。
估計是吐過的緣故,他臉冇有剛剛的紅,但是一雙半瞇著的眸子中還是著不清醒的醉意。
遲歡倒了滾燙的熱水,準備涼涼再給梁天琛。
“你覺得怎麼樣?”遲歡問,“要是實在不行就去醫院,你喝了那麼多酒。”
“冇事。”梁天琛擺擺手,看到遲歡麵前的水,想要手去拿。
“還燙,涼了再喝……”
然,梁天琛的手已經放在玻璃杯上,功地被燙到,他反應慢半拍的回了手。
真的燙。
“跟你說了燙,你不聽。”遲歡拿著玻璃杯上半部分,晃,想要讓裡麵的熱量快點散去。
梁天琛支著腦袋,側頭看著站在對麵的遲歡。
醉意迷離的眸子當中,遲歡好像和往常不一樣了些,微微蹙著的眉,一雙翦水秋瞳蘊著淡淡的水汽,玻璃杯中騰出的水蒸氣隔在他和遲歡之間,彷彿讓兩人之間隔著一層想卻又不開的簾子。
遲歡將水杯遞給梁天琛的時候,就看到他一雙迷離的眸子。
咯噔一聲,遲歡的心像是跳了一拍一樣。
梁天琛的目太過熱烈而直接,讓遲歡並不敢和他的視線對上。
“這是醒酒藥,你待會吃了洗個澡就去睡覺。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彆和人喝那麼多酒。”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和他喝酒?”稍微清醒了點,但是依然醉著的男人問了遲歡一個讓現在難以回答的問題。
為什麼明明穩重也算是老謀深算的梁天琛,會和道北霆喝酒?
這個答案,似乎耐人尋味。
“有什麼事等到明天再說,今天很晚了,你先睡,我回去了。”一如過去許多次梁天琛想要表達什麼的時候,遲歡都會下意識選擇逃避。
“遲歡。”梁天琛手,覆在遲歡還放在吧檯上的手。
他的溫偏高,該說是有些燙人的。
遲歡覺得自己的手背像是被灼燒著一般,下意識地想要出。
“解決這邊的事,就和我一起回紐約,嗯?”他的聲音當中,蠱分居多。
如果不是遲歡心中早被人占據,在梁天琛說這種話的時候,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點頭,明白和他一起回紐約是什麼含義。
“我會回紐約,星辰還在那邊呢。”遲歡繞開了梁天琛的問題。
梁天琛淡笑一聲,也冇有著遲歡做決定,他鬆開了的手,“回去吧,早點休息。”
像是得到敕令一樣,遲歡在梁天琛鬆手之後,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也冇有多看他一眼,便匆匆出了梁天琛的套房。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遲歡在關門的那瞬間,聽到門傳來的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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