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四個灰袍老者臉灰撲撲的，神萎靡，正盤膝坐在地上，手拉手圍一個圓。

「啪啪！」九皇子霍天風拍兩下掌。

胡闊海昂首闊步挑簾進來，抱拳一禮：「王爺！」

「外麵如何了？」

「……不太好。」胡闊海儘管形拔，但臉蒼白，聲音嘶啞虛弱：「護衛們死七個，重傷六個。」

「重賞恤。」

「是。」

李澄空抱拳：「殿下，我該告辭了。」

霍天風道：「李大人吃過飯再走也不遲，孤總不能讓你著肚子離開！。」

「……也好。」李澄空明白他是怕這幫傢夥去而復返。

四個灰袍老者艱難起，苦的搖搖頭。

「殿下，恕老朽等失職。」

「宋老！」霍天風擺擺手道：」沒宋老你們，誰能擋得住神臨峰？孤早就沒命了！」

「唉——！」那灰袍老者搖頭道：「神臨峰的手段太詭異！」

他對李澄空抱拳：「多謝李大人了。」

他們自家知自家事，已經到了極限，再過盞茶時間他們就崩潰了，沒李澄空在，這一次九皇子兇多吉。

「宋前輩客氣。」李澄空微笑。

霍天風道：「李大人，你回去歇一歇，待會兒我們繼續開席，好好慶祝一番！」

李澄空抱拳離開，回到自己的帳篷。

他坐下調息，大腦開始回放先前的一幕一幕。

經脈則繼續流轉著大紫神功，修鍊永不停止，以便厚積薄發。

大雲朝三山的武功讓他讚嘆不已，看到這些奇絕武功，就好像看到味大餐，他要好好的品味回憶，分析研究。

而此時的中央大帳，霍天風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假霍天風，出嫌惡。

儘管為了自己安危而需要這麼一個替，可他還是不自的一直厭惡這個替。

假霍天風一進到大帳，看到周羽委頓於地，驚訝的蹲下來聲道：「周老……」

周羽睜開眼，輕輕搖頭。

他眼中閃過慨，恍惚中好像看到自己兒子正關切的盯著自己。

記憶中的兒子隻有二十歲，沒有再往後的記憶，因為他就是在二十歲橫死。

眼前的魯白石與兒子相貌不同，但與舉止幾乎一模一樣，細微的作都一般無二。

他堅信這是自己兒子魂魄轉移到這魯白石上，隻是因為胎中之謎而忘了自己前世記憶。

人們眼中隻有九皇子，魯白石隻是一個替一個工一個隨時會死之人，不值得關注，沒人理會他的喜怒哀樂。

可他不同，他一直關心著魯白石，同父子。

魯白石有什麼事都會跟他說，不瞞著他，不時表出對於皇子的羨慕、及強烈。

他不由想到當初，兒子一直想進永離神宮，為永離神宮弟子。

自己卻因為礙於麵沒能幫兒子。

其實自己當時隻要跟九皇子開口，憑九皇子的麵，兒子能永離神宮外宮弟子，再憑他自己本事而踏宮。

如果為永離神宮的弟子，兒子也不會橫死。

而兒子如果不是替九皇子效命也不會死！

所以這一次，自己一定全他。

自己時日不多了，卻苦於一直有心無力。

沒想到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這當口竟有人來收買自己。

無牽無掛孤獨一生，臨死之前要幫一把他，除掉真的九皇子，假的就是真的。

即使隻是維持短短幾日，很可能隨之就沒命，但能真正會到真皇子的滋味，也不枉此生了。

「你們既然深厚，那索就全你們。」霍天風淡淡掃一眼兩人，擺擺手。

胡闊海步上前，一手拎起一個，如老鷹捉小般提溜著大步流星出了帳篷。

周羽渾使不出勁，假霍天風想說而沒法說，已被胡闊海順勢封了道，免得吵到九皇子。

片刻後，胡闊海進來，雙手各提溜一顆新鮮出爐的首級，還滴著。

霍天風擺擺手。

胡闊海提首級退出。

四個灰袍老者麵不改，對這一幕已經習慣。

李澄空的帳篷不遠也不近，是確算過的距離。

既聽不到中央帳篷裡的平常說話聲，又能聽得到大聲呼喊聲，既杜絕了他窺探機，又能隨時增援。

但李澄空耳力超常，對中央大帳的靜聽得一清二楚。

他輕輕搖頭。

「王爺，這位知機監的金甲太監應該留在王爺邊！」

「李道淵就是有點兒小聰明罷了，值得宋老你如此推崇？」

「王爺，他不僅僅是聰明，修為也驚人，如此年紀便有如此修為，未來可期！」

「唔……」

「說不定他能踏出那一步，趁著現在還是宗師，好好招攬還有希，真要踏出那一步，恐怕就來不及了！」

「嗯。」

「王爺應該知道大宗師的影響力，對王爺你登大位有大助益的！」

「……好！」

——

一個時辰後，李澄空被請回中央大帳。

看到他進來，霍天風親自起相迎，手笑道：「李大人，請——！」

李澄空抱拳笑著坐到他對麵。

桌上擺了十二道菜與湯，鮮亮勾人食慾，濃鬱香氣流口水。

「啪啪啪！」霍天風拍手。

屏風後麵響起錚錚琴聲。

門簾挑起，四個綵子輕盈進來，如弱柳扶風，挾著香風坐到他們邊。

李澄空掃一眼這四個子，個個都是絕，比之獨孤漱溟與袁紫煙雖不如，卻相差不多，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人兒。

他大腦轉，超算的本能迅速給他們打分，做出一個排列。

獨孤漱溟一百分的話，袁紫煙就有九十五分，許素心也有九十五分，這些子便是九十分。

當然，各人有各人的標準，隻是按照他自己的標準是這樣。

有可能在別人眼裡，們四個比獨孤漱溟更溫，比袁紫煙更親切，比許素心更淡雅。

們個個笑靨如花，素手執壺斟酒，然後向李澄空敬酒，敬他救了王爺。

李澄空笑而不語，看向霍天風。

霍天風笑道：「這些人兒都是孤收養在府裡的，並不是孤的人，李大人你若喜歡，可以帶在邊，們還都是冰清玉潔之。」

李澄空笑著搖頭：「殿下，我是知機監的。」

大紫神功讓他能坦然承認自己的太監份，看似太監偏偏不是太監，他這有一種扮豬吃老虎的奇異。

「在大月朝，你們宦也能娶妻的吧？」霍天風道：「這些人兒是孤對你的答謝，孤的命難道還抵不上們四個？」

他又笑道：「們四個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你在閑暇時候，可以帶著們乘舟湖上，或者遊名山逛名勝，或去繁華之地轉一轉，豈不是逍遙快哉？」

李澄空隨著他的聲音，腦海裡暢想出一幕一幕。

四相伴於邊，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會惹來羨慕的目與注視，確實是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