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煙明眸也閃著笑意，打量幾眼陸峽他們，暗自搖頭嘆氣。

凈想事兒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死太監本不會給他們這機會！

看死太監這神，恐怕已經找到了問題的源，難道那些場主都是飯桶廢？

不過想想也是，那些太監不可能是宗師，即使是宗師也不可能是大明境的宗師，對天地的應自然遠不及他。

可是，那些場主未必沒有請大明境宗師，馬監權勢顯赫，能請得大明境宗師。

總之這死太監還是有獨到之的。

「場主，可找到原因了？」陸峽心中發虛，覺得先前的話已經被聽到了。

李澄空淡淡道：「嗯，天地靈氣匱乏，至有此變，布一個聚靈陣便是。」

「聚靈陣？」陸峽一怔。

他還沒聽過這個。

李澄空道：「一種陣法，你現在去弄白玉，羊脂白玉，像你這麼高這麼大，九尊。」

「九尊白玉……」陸峽臉一苦：「場主，怕是……」

李澄空眼睛一瞪，哼道：「這白玉在外麵值錢，可對於府來說，沒那麼值錢吧？」

府有場負責開採玉石礦，他們採購出來的玉石本不值什麼錢。

隻是經過一層一層的手裡，價值越來越高，到賣出去的時候已經是數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價格。

「這個……」陸峽苦笑連連。

廠的玉石確實沒那麼貴，可從廠拿玉石，是要搭進去大人的。

李澄空擺擺手：「儘快！」

「……是！」陸峽嘆氣。

且看他能猖狂到幾時，如果到時候還減產，不夠四營戰馬之用，到時候這個場主就到頭了。

自己本不必使壞。

李澄空淡淡道：「如果玉石不合格，那我要唯你是問的，所以別做小作！」

「這是自然。」陸峽忙點頭。

現在還不是耍手段的時候，且看他到底能不能增產吧，能增產，自己也能落得好。

一直這麼下去，自己這個掌記也難逃罪責，要被貶出草場。

即使耍小作也不能在這件事上，給這場主使絆子的機會多的是。

李澄空道：「走吧，去我的地方。」

「場主隨我來。」陸峽帶著他往回走，來到一片連綿建築前，到了最大的一座宅子前：「這裡便是場主府，是初代場主所建，代代住在此。」

袁紫煙上前推門。

李澄空踏大門，草木幽深，鮮花繞匝，一看便知道是時代久遠之地。

踏大門便覺到幽靜，好像坐在深山老林。

「如何，場主？」陸峽他們跟著來到了大廳，又轉過了後麵的花園與湖泊。

竟然有一片湖泊專門劃給了後花園，而這一片湖泊連通著外麵的湖泊。

從天空俯看，就像一大一小兩個圓環相連。

站在後花園湖泊的小亭裡，能看到遠湖邊有兩群駿馬在低頭喝水。

「不錯不錯。」李澄空滿意的點點頭：「很不錯的府邸！」

他暗自慨。

這初代場主還真會，坐擁如此府邸，雖然沒有清溟公主府大，景卻不遜於公主府。

「那就好。」陸峽鬆一口氣。

李澄空道：「坐吧。」

他們坐在湖上小亭裡。

一陣清風徐徐而來，夾帶著湖上的水氣，湖邊的青草氣息，宛如春風拂麵。

袁紫煙開始煮茶。

九個護衛站在小亭外，靜靜立好像九木頭樁子，一不。

李澄空目盯著遠的湖麵，看著數裡之外的馬群，淡淡問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原因，讓諸位場主請辭？」

陸峽暗自搖頭。

這個李道淵難道得過高人指點？

那他應該知道那些場主請辭的原因。

陸峽輕咳兩聲：「還有丟馬，有一盜馬賊，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怎麼說？」

「那些丟失的馬無聲無息，誰也不知道怎麼丟的，而且周圍還有人盯著，偏偏就是沒發覺怎麼丟的，為此已經罰了十幾人，都是一樣的結果。」

「這倒有點兒意思。」李澄空若有所思。

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馬，絕不是護衛們疏忽，而是手段高明，那麼大的一匹馬，又不會輕功，怎能無聲無息沒了？

而且還在護衛們眼皮底下，更是離奇。

「諸位場主都施展渾解數，或者找高人，或者重兵防守，可都沒能阻止丟馬。」陸峽搖頭：「最最氣人的就是不知道怎麼丟的！」

李澄空道：「已經丟了多馬？」

「三十二匹！」陸峽道：「這些馬無一不神駿，損失之大駭人聽聞！」

李澄空上下打量陸峽。

陸峽忙道：「場主，我可向天發誓，絕對清清白白，絕沒外勾結。」

李澄空沉道：「沒圍起來試試？」

「草原這麼大，想要圍起來是不可能的。」

「讓馬群小範圍。」

「草場是讓戰馬隨意吃的，隨意去哪裡絕不束縛，否則導致戰馬生病，是比丟馬更嚴重的罪過。」

「這哪是馬，是祖宗！」

「嗬嗬……」陸峽不由笑著點頭：「場主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我們草場的馬都是祖宗！」

李澄空點點頭：「好吧，我會試著找找這盜馬賊，……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導致場主請辭？」

「這個嘛……，還有皇莊抗租。」陸峽無奈的道：「我們馬場一共有八座皇莊，每年收租，都要遭到抵抗，收不上租子。」

「後麵有人撐著？」李澄空道。

草場屬於馬監，在府裡是聲威赫赫，尋常人可沒有膽子跟馬監做對。

「這個……」陸峽出遲疑。

李澄空道：「你猜是誰？」

「……恐怕是九皇子。」陸峽無奈道。

李澄空哼一聲：「知道了，什麼時候收租？」

他並不完全相信陸峽的話，陸峽綿綿的，一個就是個笑麵虎，隨時會坑自己。

應該有九皇子，但是不是隻有九皇子，那就不好說了，還得自己調查。

他腦海裡已經開始進宋雲軒腦海虛空。

「一年兩次，一次是夏天，一次是晚秋，今年的租已經收完，沒能收上來。」

「那便算了，是上一任場主的責任，不關我事。」

「是是。」陸峽忙點頭。

「你去吧。」李澄空擺手：「儘快弄來玉！」

「是。」陸峽答應一聲，起告辭。

袁紫煙此時端茶進來。

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道：「陸掌記下一次再喝茶罷，快快辦事！」

陸峽心裡暗罵小氣，一盞茶都不給喝。

九個護衛原本想跟出去，卻被陸峽以眼阻止，他獨自離開了場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