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一晃消失。

正端茶進來的袁紫煙一怔。

李澄空已然出現在山穀外，看到一個藍袍道姑正靜靜站在那裡。

清風徐徐，道袍袂飄拂，拂塵跟著飄，輕盈有出塵之姿。

寬大的道袍遮住形，白紗也遮住了臉龐，僅出一雙清亮眸子。

這雙眸子格外的清亮，亮得有些人，讓人不敢直視。

李澄空抱拳道：「李道淵見過李道長。」

他已經知道李妙真的來歷。

這是獨孤漱溟通過玉妃娘娘找到的關係，請來了清微山的下山履塵弟子李妙真。

而清微山素來低調，為何一直見不到，是因為清微山幾乎所有弟子都在山上清修。

每代唯有九名弟子下山履塵，在紅塵中修鍊道心，三年之後就斬斷俗緣，重回清微山上。

「你便是李道淵？」李妙真清亮眼波掃視李澄空，好像要把李澄空看。

李澄空微笑：「正是。」

「你不是太監！」李妙真皺眉。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看破自己的真，大紫神功十層之後，自己確實恢復如初，甚至更勝進宮之前的氣。

李妙真能看得清，確實有幾分真本事。

「李道淵！」李妙真皺眉：「你好大的膽子，穢宮闈，該當何罪！」

李澄空輕笑道：「李道長，我修鍊乃是子功，走的是剛猛霸道至至剛的路子。」

「……不對勁。」李妙真搖搖頭。

食指與中指駢起為劍指，在自己明眸上輕輕一抹，好像在洗眼睛。

明眸頓時泛藍芒，藍幽幽好像磷火，甚是駭人。

「開！」李妙真輕喝。

下一刻明眸中的藍芒鑽進眼瞳深，唯有眼瞳變了藍，再無其他異狀。

細細打量一眼李澄空。

李澄空覺得一涼，衫好像被穿，被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如此。」李妙真哼道：「你是紫教的教主！」

李澄空苦笑一聲，覺這清微山的弟子名不虛傳，確實別有手段。

他嘆道：「李道長難道不知道忌嗎？有些事即使知道也不宜說出來的。」

「有何不能說的？」李妙真哼道：「你難道還想殺我滅口不？」

「隻能如此了。」李澄空緩緩點頭。

李妙真道：「你是怕傳出去，被皇上問斬吧？」

「李道長你有恃無恐，是覺得我殺不掉你？」李澄空道。

他雙眼閃過殺意。

不僅知道自己恢復了，還推斷出自己是紫教的教主，這都是絕訊息，在沒突破到更上一層境界之前，絕不能出去的。

否則，獨孤乾一定會斬了自己。

李妙真哼道：「我閑得沒事，告訴別人這個幹什麼？放心吧，替你保！」

李澄空皺眉看著。

李妙真道：「要不要我發個心神大誓？」

「好！」李澄空點頭。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殺人滅口，違背自己原則，心神大誓對道家中人很管用。

李妙真輕笑一聲。

李澄空皺眉。

很不喜歡這種覺。

他大腦融合了超算倚天以來，即使在卑微之境，心境還是超然與居高臨下的，是智商碾導致的優越。

可在這李妙真跟前，竟然落下風，當頭便被看破，又要發心神大誓。

這顯然是看了自己的原則。

這種覺很不爽。

李澄空哼道：「李道長，發誓吧！」

「好，我發誓！」李妙真豎起手指，發了一個心神大誓，絕不把李道淵的形給別人，守口如瓶絕不多說一句。

李澄空盯著。

到一無形力量襲來，鑽進，李澄空才放下心，緩和了臉：「李道長你這是下馬威，是怕我不相信你吧？」

「你知道便好。」李妙真哼道：「不過你確實有趣，竟然是紫教的教主，我還是頭一次知道有人練了大紫神功，恢復了。」

李澄空道：「李道長看來對紫教知之甚深。」

李妙真輕笑一聲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們有一代教主便是我清微山的弟子？」

李澄空皺眉，他還真不知道這個。

李妙真道：「總之，你們紫教這些年沒為非作歹，所以容你們立足，否則，早就鏟掉。」

「皇上想滅掉紫教，青蓮聖教與須彌靈山都出，滅了紫教，皇上必有重賞，你們清微山就不心？」

「那關我們什麼事！」李妙真淡淡道：「我清微山自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不會奉誰的旨意行違心之事！」

李澄空豎起大拇指。

「走吧。」李妙真踏山穀。

步履踩在虛空，離地一寸，在道袍的遮掩下，不仔細看不會注意到的雙腳沒踩在地上。

兩人進山穀，陸峽匆匆趕來，上的胖各自為戰的抖不休。

「場主，這位道長是……？」

「清微山的高人，陸掌記，你訊息靈的！」李澄空打量一眼他。

陸峽是個識趣的，很出現在自己跟前礙眼，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清微山！」陸峽瞪大眼睛。

李澄空手肅請。

李妙真笑瞥一眼李澄空，輕盈的往裡，很快來到了那一片白線。

右手駢劍指，在雙眼輕輕一抹，幽藍芒閃過，眼瞳變了藍。

左右掃視，輕輕點頭：「確實是五鬼搬運。」

從懷裡掏出一片葉子遞給李澄空。

葉子青翠如竹葉，碧綠亮，散發著淡淡幽香。

這幽香奇異，沁人心脾讓人神一振。

李澄空接過來。

「運功到上麵，然後將滴眼裡。」

李澄空運功，新綠葉子上麵很快凝出數顆珠，晶瑩剔，異香撲鼻。

李澄空仔細應，沒發現危險，於是將珠滴眼中。

雙眼好像被燒紅的鐵針猛的一紮。

疼痛與灼熱瞬間傳遍腦袋與周，瞬間湧出一片大汗，打了衫。

李澄空忙閉上眼運功，緩解痛苦。

片刻後，灼熱變了清涼，好像眼珠一下消失般的清爽，輕盈。

即使閉上眼睛，也能看到外麵的形。

碧空如洗，白雲悠悠，綠草茵茵，遠馬群在悠哉悠哉的、挑剔的啃著草尖。

甚至看得到這些草尖如何的變形，被馬舌頭一攪，攪了馬裡。

「如何了？」李妙真不耐煩的道：「不至於這麼久吧？」

李澄空睜開眼睛。

陸峽看到他雙眼閃過藍，嚇了一跳。

李澄空掃視四周，看到了淡淡的黑霧在空中繚繞，凝而不散。

它們所在方位恰是白線盡頭。

這應該便是五鬼所留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