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孝陵外時，李澄空鬆開左手的袁紫煙，鬆開右手的紫袍太監。

這紫袍太監分別抓著另兩個紫袍太監。

袁紫煙見過他這般速度，停下之後，隻是輕捋一下散落的鬢髮，風無限。

三個紫袍太監卻在勉強的維持著鎮定，努力不讓自己出現異常神，別像沒見過世麵似的土包子。

委實是他的速度太快，超出他們的想象範疇，縱使是天風衛也遠沒這般速度。

「三位大人，不要吧？」李澄空微笑問道。

「沒……沒沒什麼！」紫袍太監們忙擺手，勉強笑道：「好厲害的輕功，不愧是知機監四品，佩服佩服！」

李澄空微笑：「那我們不用歇一歇，現在就進去？」

「當然！」

「請——！」

「請請請！」

三紫袍太監對李澄空的態度有了明顯變化，不敢再有倨傲，強者為尊的觀念深人心。

麵對超越想象的力量，他們保持了足夠的恭敬。

四人來到牌坊下麵，四個孝陵衛正肅然筆直站立，守著牌坊口。

四人都是青年男子，正是年慕艾的年紀，卻無視袁紫煙的絕，反而直勾勾盯著李澄空。

他們眼睛，怕自己眼睛花了，看錯了人。

「奉旨——！」一個紫袍老太監揚聲喝道。

聲音悠悠傳遍半個孝陵。

李澄空沖四個青年微笑點頭。

他們四個當初與李澄空的小隊切磋過數回，被打得屁滾尿流，後來就不敢再接戰了。

「這……」一個孝陵衛沒理會紫袍老太監，失聲的問道：「李……李澄空？」

他乃是都察院一個科員之二子，對於宣旨太監並無敬畏之，反而更興趣李澄空。

李澄空微笑道：「本座李道淵！」

「不對！」那孝陵衛搖頭。

李澄空輕咳：「李道淵！蘇兄弟，我現在是李道淵！」

「嗬嗬……」蘇全頓時恍然明白，嗬嗬笑兩聲，目落到了袁紫煙上。

都是宦子弟，對於這種事心知肚明，剩下的三人也都恍然大悟的笑，也看向袁紫煙。

腳步聲響起，孝陵掌印高祈與掌司秦天南及刀使韓平川大步流星出現。

後跟著十二個孝陵衛。

鎧甲在下閃著冷嗖嗖寒，凜然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見過天使。」高祈嗬嗬笑道：「不知有何旨意？」

「詔曰：即日起，由知機監四品李道淵，代替孝陵韓平川接任刀使，韓平川回京另有任用！」

「……」

「高掌印，還不接旨？」

「……哦，是是，臣等遵旨！」

高祈扭頭看向韓平川，又看向微笑而立的李澄空，眼神閃了閃，嗬嗬笑道：「李大人，恭喜了！」

李澄空微笑搖頭：「高大人，李某由草場場主遷到此，實在不知何喜之用啊。」

高祈笑道：「草場雖重要，可比起孝陵還是要差不的，這是皇上對你的信重！」

「哈哈……」李澄空大笑道：「多謝高掌印開解，原來卻是皇上一片苦心我未能悟，真是慚愧！慚愧啊！」

「嗬嗬，皇上英明天縱，智慧如海，我們為臣子的怎能盡悟？」

「正是正是！」李澄空忙點頭。

自己這拍馬屁的還是太弱了，瞧瞧高祈這馬屁，當真是爐火純青，拍於無形之間。

李澄空看向韓平川，笑道：「真正該恭喜的是韓大人，恭喜了韓大人。」

韓平川淡淡一笑：「對韓某來說，孝陵與神京並無不同，不過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每一天罷了！」

李澄空暗自搖頭。

這些傢夥個個都是老油子，即使韓平川這般嚴苛之人，也從不放過裝的機會！

這顯然是在三位宣旨太監跟前特意表現。

宣旨太監為天使，回去繳旨的時候，自然要被皇上問及各人的反應。

秦天南沉聲道：「李大人，恭喜！」

李澄空微笑點頭。

「那李大人，隨我來罷，我接一下，直接隨著三位天使回京！」

「韓大人請！」

眾人往裡走去，孝陵護衛們彼此換著眼，不時好奇的瞥一眼李澄空。

他們都認出了李澄空，沒想到李澄空搖一變了李道淵，了知機監的四品太監，還了孝陵的刀使。

當真世事無常，變化莫測！

到了韓平川的院子，眾人皆摒退，袁紫煙則站在院子外，韓平川誰人都不準進來。

高祈與秦天南他們去陪三位紫袍太監，韓平川的院子外隻有袁紫煙守著，其餘護衛皆不在。

李澄空隨韓平川進院之後，韓平川帶他進了書房，開啟一間室，兩人進到室裡說話。

李澄空看他如此鬼鬼祟祟，越發好奇。

這室是位於書房櫥架後麵，很常見的室，但對於隔絕聲音絕對夠用。

室有數顆夜明珠，宛如白晝。

室約有一百平方左右，東牆與西牆分別是一座高與屋頂齊的書架，四米左右寬，上麵擺滿了各種宗卷，麻麻。

李澄空皺眉，覺得奇怪。

孝陵刀使隻是一個監軍，是牽製掌司的存在，免得掌司徹底掌握孝陵衛。

所以刀使的事應該不多，絕不應該像現在這般，兩張櫥架上擺滿了麻麻的卷宗，看起來比明宮的都多。

韓平川平靜的道：「李大人，不管你是李道淵還是李澄空，權當就是李道淵吧，孝陵刀使的差使到底是什麼，你可清楚？」

李澄空搖頭。

韓平川道：「刀使的使命是監察巡天衛！」

李澄空眉頭一挑。

韓平川冷冷道：「近些年來，巡天衛有尾大不掉之勢，行事越發猖狂，對權勢拚命索取，過度濫用，致命民間怨聲載道。」

李澄空道：「巡天衛不是巡察天下嗎？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權勢？」

「哼哼。」韓平川冷笑道：「人貪婪，他們怎能一直滿足於監察！……當初隻給他們監察之職，就是為了避免今天這般，權職過重而滋生貪腐，可惜……」

李澄空道：「他們都有什麼劣跡？」

「等你自己看吧，目驚心！」韓平川一指兩邊的書架，搖頭道：「我實在不想說。」

李澄空點點頭：「不過刀使隻是監察，也沒有置之權吧？」

「……正是！」韓平川緩緩道：「李大人，你可千萬別衝而來，你沒有這般權力！」

「沒想到刀使竟然還有如此暗職。」

「孝陵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日後自然就明白了，不必我囉嗦。」他起往外走：「這裡的一切都留給你，有些用不到的，你可自行置，能用到的就留著用吧。」

他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呼吸都變得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