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黑中年忽然大笑。
獨孤弦與趙茹皺眉看他。
冷卻淡淡微笑。
黑中年大笑不止,狂笑聲震四方。
隻是群鳥先前已經被獨孤弦驚走,所以周圍沒什麼變化,唯有震的大笑聲。
獨孤弦臉沉。
趙茹的臉也不好看。
這黑中年顯然是嘲笑南王府捧高踩低,怕了枯榮寺。
唯有冷臉依舊,甚至還帶了幾分微笑,似是看熱鬧一般的打量黑中年。
片刻後,黑中年笑聲慢慢低下去。
獨孤弦冷冷道:「笑夠了沒有?!」
「小王爺難道不覺得好笑?」
「有何好笑之?」
「南王府竟然也有忌憚的,竟然因為我是枯榮寺弟子而放過。」黑中年再次笑道:「南王府不是最講究規矩,最講究公正嗎?這公正不公正?」
「你覺得呢?」獨孤弦道。
黑中年搖頭:「因為枯榮寺而網開一麵,這不是講人嗎?講了人,還有什麼公正可言!」
趙茹蹙起黛眉。
也疑,難道這枯榮寺很強,比南王府還強,所以王爺忌憚這個傢夥?
獨孤弦緩緩道:「既然如此,那你想如何?」
「久聞小王爺大名。」黑中年衫忽然獵獵震,然後緩步朝他走兩步,已然到近前,一拳搗出:「看拳!」
這一拳彷彿是開玩笑,輕飄飄,沒有一火氣,沒有一殺意。
甚至慢慢悠悠到了近前。
獨孤弦彷彿呆住了,任由拳頭靠近,直到近口之際才側一掌按出。
「砰!」
拳勁炸,宛如巨石砸到湖水裡,獨孤弦前虛空有波紋漾。
獨孤弦隨著波紋而震,踉蹌後退三步,臉一陣紅一陣白。
趙茹不自踏前一步想扶住他,卻被冷拉住胳膊。
趙茹急忙扭頭看。
冷沖搖頭。
「噗!」
黑中年仰天噴出一道箭,搖搖晃晃好像喝醉了酒,最終「砰」一下摔倒在地。
獨孤弦角湧出鮮,臉蒼白。
黑中年艱難的站起,雙打著如不堪重負,難以置信的瞪著獨孤弦。
獨孤弦漫不經心的拭去角的:「還要再來?」
「……不愧是小王爺!」黑中年冷笑:「捱了我的涅槃神拳,竟然隻是小傷,佩服!」
獨孤弦道:「也不愧是枯榮寺弟子,我這一記無生掌也夠的。」
「再接我一拳!」黑中年忽然又一拳。
這一拳快得不可思議,好像話音還沒落,拳頭已經到了獨孤弦口前。
獨孤弦仍獃獃的彷彿沒反應過來,待拳頭到近前時,才側堪堪避開,同時又出一掌。
這一掌與先前好像一般無二,都是無形無跡。
「噗!」
黑中年作停滯一下,然後仰天噴出一道箭,拳頭還沒來得及上獨孤弦。
他踉蹌如醉酒,搖搖晃晃後退。
眼神一片迷茫與不解。
明明手掌距離自己有一米,也沒見掌力洶湧襲擊的痕跡。
而且自己已經催運護罡氣到極限,防備獨孤弦這一掌有問題。
可偏偏就是防不住!
這一掌結結實實過護罡氣,打得他眼前金星閃,耳邊嗡嗡作響。
口有嘔吐之意,微腥微甜。
他搖搖晃晃最終還是摔倒在地,又努力的撐了撐,雙手無力撐起自己,雙更無力。
獨孤弦走到他前,俯視著他,平靜如昔:「枯榮寺武學確實獨樹一幟!」
除了南王府的人,這人是自己所見到最強的一個了,雖然是用了獨特法催潛力所致。
但其原本的修為已然極高,遠勝同儕。
「嗬嗬……」黑中年笑得古怪。
他覺得獨孤弦這話是諷刺,是嘲笑,可恨自己無能為力,不能為枯榮寺正名。
獨孤弦道:「你還要報仇?」
「自然!」黑中年咬牙切齒:「兄弟之仇不報,誓不為人!」
「唉……,這又何必!」獨孤弦搖頭。
黑中年道:「想不讓我報仇,那就殺了我!」
「還沒到那一步。」獨孤弦道:「這樣罷,我暫且廢了你修為,免得你白白送死,父王不得不殺你。」
他說著話,輕飄飄一掌拍在黑中年心口。
黑中年臉迅速灰敗。
他惡狠狠瞪著獨孤弦。
獨孤弦微笑:「你若能恢復修為,可以繼續找我,看能不能擋得住我。」
「我會的!」黑中年咬牙道。
獨孤弦轉看向冷:「冷姑姑,如何?」
「甚好。」冷輕邁蓮步,盈盈來到黑中年跟前,輕輕一勾小手指。
一塊玉佩頓時飛出黑中年口,落到掌心:「這個就算是利息了。」
「你……」黑中年臉大變。
冷輕哼一聲:「比起你的武功,難道這個更珍貴?」
「確實更珍貴!」黑中年咬著牙道:「我寧肯你殺了我。」
「想得。」冷將玉佩收羅袖,淡淡道:「那便走吧。」
「走吧。」獨孤弦答應。
他深深看一眼黑中年:「我行事留有餘地,枯榮寺可以盡想辦法幫你,換了父王來,你一旦決定手,那是必死無疑的。」
他知道李澄空有一種手法,元力藏於對方,一旦則發出來,猝不及防,威力驚人,近乎必死。
他的火候還不夠,做不到這般程度,能做到的隻是留一道元力於黑中年。
這道元力會抵別的元力侵,宛如黑中年的護罡氣,想助他恢復傷勢,需得破開元力。
他相信當世之中,能破開自己元力的罕之又罕,就看枯榮寺到底有沒有那麼厲害了。
即使能破開他的元力,元力也會源源不斷的攻擊,沒這麼容易助黑中年恢復。
三人飄飄而去,唯留黑中年呆在原地。
他咳嗽數聲,吐了兩口,緩緩從懷裡掏出一串佛珠,噴一口在上麵。
佛珠頓時迸金瑩。
他將佛珠慢慢掛到自己脖子上,緩緩坐到泥地上,盤膝跏趺而坐,垂眼斂目,寶相莊嚴。
他喃喃低語,隨著低語,佛珠的瑩擴散開來,慢慢浸潤了他,但很快被無形的力量驅逐出來。
他停住誦經,臉沉滴,終於認識到了獨孤弦的歹毒,竟然留有後手。
佛珠仍舊散發著瑩,試著鑽進他,可惜無形力量一直擋住它,不能寸進。
最終瑩終於散去,他臉仍舊蒼白如紙。
半晌過後,一個中年紫袈裟和尚大步流星而至,合什一禮。
「虛明師兄。」黑中年男子艱難起。
紫袈裟和尚形魁梧如熊,輕輕一扶他,濃眉頓時皺起,沉聲道:「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