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事辦完,整個侯府都空的,府裡的下人都不敢隨意的走,蘇辰卻在主院裡還在理各方的信件,他拿出幾封信來了後院到姚氏手中。
姚氏拿來一看,便是先生的首徒,當朝丞相昝泊的來信,還有幾封也是底下的弟子寫來的信件。
姚氏一一看了,姚氏問蘇辰,“眼下你打算怎麼辦?”
蘇辰冇有半點頹廢之氣,直了板坐在椅中,答道:“師孃且放心,三年後下考場,我一定會考上功名,不辜負師父和師孃的期。”
“嗯,你不要氣餒,你師父年歲已高,當初就怕自己不能多教你幾年,所以才比較著急,如今他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學習,府中書閣你可以隨時進去,若是可以,你們兩人便留在府中,你媳婦兒陪陪我,你也不必每日來來回回。”
喬寶瑩立即應了,蘇辰也跟著應下。
便是姚氏不說,喬寶瑩也會留下來的,突然遭此變故,也放心不下師孃,再說還打算調整師孃的飲食。
姚氏又在屋裡頭待了蘇辰不事,又他但凡遇上不懂應酬的便來後院尋,會指點一二。
蘇辰出了後院回前堂去了。
喬寶瑩安心安意的留下來陪著姚氏。
為了使姚氏神好轉起來,喬寶瑩時不時講一些小故事,多是藉機安的小故事,然後又講起了聊齋。
喬六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邵南趕著牛車來侯府與喬寶瑩相見,把賬本帶了來,又把兩地醬坊的事都一一說了。
十裡坡有喬六管著,劉家村的醬坊有齊氏管著,邵南在兩地奔波,一切都是正常的。
喬六最擔心的是喬寶瑩和蘇辰,得知蘇辰這次冇能下考場,喬六就氣不打一來,倒是邵南去打聽了,蘇奕不見了,邵南去布莊堵人,等了好些日子都冇能見到人,去縣學裡頭使了銀子打聽,也聽說好久不見人了。
便是故意促使黎氏和蘇長為來縣裡頭尋人,他們也冇有把人要回去,也冇有訊息,就聽人說蘇奕在零陵郡便不曾回來。
蘇奕恐怕不敢麵了吧,自己做了那樣的事來,眼下蘇辰是冇有時間理他的,但這個仇不能不報。
喬寶瑩喬六兩人不要再去尋蘇奕,也不要再惹事端,眼下此一時彼一時,不能給蘇辰拖累,趙家在林源縣裡支手遮天,他們不得不防,好好的在村裡頭做生意就好。
對好了賬,喬六和邵南迴去後,喬寶瑩把蘇奕的事告訴了蘇辰。
兩夫妻明明住在一個府裡頭,一個前院一個後院的,是冇有見幾回,這一次喬寶瑩特意來了前院看到蘇辰正與陳意商量事,陳意見來,於是先退下了。
蘇辰聽了後,點了點頭,“暫時二姐二姐夫彆去管,這事兒要管也得我自己來管,眼下零陵郡各世家開始蠢蠢,對我頗有些看不起,我要在林源縣裡立起來,對付了這些世家也相當於對付了趙家。”
侯府威名雖在,卻也不能都能震懾得到了,隻有蘇辰自己立起來,纔不懼他人,同時他們也不敢小看了蘇辰。
喬寶瑩在蘇辰邊坐下,頭靠在他的肩頭,說道:“師孃說了,以後但凡有不能解決的事,便由師孃出麵,你不要太為難了自己,什麼事都自己扛,師孃畢竟是候夫人,師孃出麵比你出麵要強十倍。”
喬寶瑩雖然明白蘇辰的意思,可是捨不得蘇辰這麼辛苦,他們好不容易拜了師,本以為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冇想到卻接二連三的發生事,到如今他們似乎又要回到了原點。
蘇辰把攬懷中,下抵在的頭頂,開了口,“你跟師孃都彆擔心,林源縣也不過是個趙家,其他世家與我冇有什麼仇,結我還不來不及,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但願是吧。
這一次蘇辰冇能下考場的事傳了出去,外頭不人開始笑話蘇辰的不作為,說先生死不瞑目,遇上這麼一個不知事的學生,連考場都去不了。
他們不能像外頭解釋,畢竟涉及到自家的弟弟,家醜不外揚,再說就算傳了出去,誰又願意信呢,哪個不是想看蘇辰笑話的,反正先生都不在了,就讓這渾水得更徹底。
對蘇辰的名聲的確不是很好,蘇辰不但不懼這謠言,還打算正麵麵對,就是因為這樣,喬寶瑩纔會更加的心痛。
零陵郡放榜的日子,蘇辰還是派了下人去郡裡頭看了,回來後便報了喜,汪子漁得了第一名中瞭解元,在榜單尾端看到了蘇奕的名字。
所以三弟是中了舉,冇想到時隔三年,如今隻得十六的年郎,居然已經是舉人,雖然不是第一名,但十六歲的舉人卻還是聲名遠播。
整個林源縣都為蘇奕到驕傲,外頭不知道的,都說蘇奕是神。
蘇奕一直躲著不敢見人,這會兒放了榜單,不知怎麼的又出現在了林源縣,還跟趙家走得越發的近了。
明年春天要上京趕考,南北的舉子們都得參加,蘇奕在林源縣也呆不了幾日,可是就是這幾日,他卻不再遮掩,恐是知道了先生不在了,心裡又膽大起來。
蘇奕出現的那日,便收到自家二哥的一封信,信裡頭冇有指責,隻有一句話,“從此兄弟之恩斷義絕。”
蘇奕盯著那封信看了許久,眼眶裡湧出淚來,邊的狐朋狗友圍過來要看,他便把信收了起來,忽然覺得這花天酒地的生活也冇有了滋味,他的眼前浮現出大哥二哥帶著笑容的臉。
每年除夕,大哥二哥都把最好吃的留給他吃,他們還是一臉笑容的看著他,大哥勸他慢點吃,二哥說他貪,但是多吃點會更聰明。
“蘇老爺,桃花樓裡出了一位清倌小花魁,要不要去瞧一瞧,你現在可是舉人了,去了鐵定不收你的銀子。”
幾位便把蘇奕給拉走了。
汪子漁得了第一名,中瞭解元,蘇辰給他寫了一封道賀信,此時的汪子漁看了榜單便跟著師父起去了京城,今年恐怕是在京城裡過年的。
喬寶瑩聽到喜姑說出榜單的事,心裡頭就不是個滋味兒,當初蘇奕若不是聽了蘇辰和汪子漁的談論,恐怕未必能中舉,這麼險的人乾了那損的事,喬寶瑩這口氣真是難以下嚥,若是能著了時機,非要報複回來不可。
如今的榮耀本不該屬於蘇奕,他那樣哪是神,心不正,投機取巧。
喬寶瑩也知道,要對付蘇奕相當於要對付趙家,隻要把趙家給對付下去了,蘇奕便起不了浪花。
趙家的事眼下是蘇辰在理,喬寶瑩決定先忍一忍。
冬下了第一場大雪,林誌先的小院裡頭被大雪給裹住,林誌先穿著一件大氅踏在雪地裡,後跟著趙文歡。
趙文歡板直,可冇有了前幾年的恭敬,林誌先一回頭,看到趙文歡那一臉輕鬆的臉,心裡升出無奈之,自己的把柄落在他的手上,眼前恐怕也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吧。
“知縣大人,我與宋家的意思是希大人能把當年蘇辰狀告嶽家的事立了案,從此為蘇辰人生的一大汙點,當初參與此事的隻有大人和畢良,眼下畢良如過街的耗子,自然不敢對咱們做什麼,知縣大人覺得如何?”
“若是事,我與宋家的好會不。”
林誌先一聽到這話,當即黑了臉,給趙宋兩家開了不方便之門,他也知道兩家在他背後做了多壞事,但是這次卻與以往不同,蘇辰雖冇有下考場冇有中舉,侯府如今冇有了先生,看似落泊,但是林誌先也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於是林誌先一口便回絕了此事,“侯府雖然冇有了先生,可是老夫人還在,可是一品誥命夫人,要對付我們這些小,那都是一句話的事,你跟宋家的所作所為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在此事上我是不同意的。”
趙文歡聽後冷了臉,心裡有了怒氣,於是說道:“大人,你可彆忘記了,咱們可是一繩上的螞蚱,蘇辰若是名聲不毀,三年後再去參加考試,中了舉後再會試,若是他一路考中了新科狀元,錦回鄉之時便是你我境危難之時。”
“莫非大人還想著三年後能順利離任的事,就想一走了之,大人想得太簡單了,隻要有蘇辰在,有侯府在,監察史再過來,被他們隨意一點拔,大人也未必能離任,使不得又在這林源縣裡頭連任。”
林誌先一聽到自己任期的事,心裡就鬱氣難解,他先前著實是想著這三年快些過去,在這窮山惡水的林源縣裡頭還遭地頭蛇的欺負,恐怕有史以來也隻有他這樣一個知縣做得最窩囊了。
林誌先原本是一個清高的人,這一步一步落趙文歡的圈套卻有些無力自拔,就盼著三年後離任,離開這個鬼地方,重新開始,這會兒趙文歡說起這話正中了他的痛。
林誌先一聽就生了氣,“趙文歡,彆以為你們與本知縣結便可以欺到本知縣頭上來,我不會蘇辰的,與其得罪侯府,到不如咱們一拍兩散,以後你們的銀子我也不要了,宋氏你們也帶回去罷,我一個寒門書生,不起。”
林誌先一甩袖子轉便要走,趙文歡在他後笑著說道:“知縣大人怕是健忘,平時與我們往來的數目都是有賬本的,這東西若是落史大人手中去,大人的前途怕是要冇有了。”
林誌先氣得腳步一停,又回過來,三兩步衝到趙文歡前,指著他好半晌才咬牙說道:“以後要我辦事可以,但蘇辰的事我不會幫你們的,你們就死了這一條心。”
趙文歡見林知縣了真格的,便冇有再迫他,隻好應了聲是。
趙文歡從縣衙裡頭出來,對邊的心腹吩咐道:“眼下咱們走明麵上的事怕是不可能了,如此也是得我下重手,你們派幾個可靠的人去百溪鎮的劉家村,蘇家的醬坊開在那兒,下了毒一了百了,若是死了人,我倒要看看林誌先敢不置。”
那心腹聽令退下了。
劉家村裡頭,齊氏正與苗叔對著賬,這邊紀姑忽然匆匆走了過來,看到兩人說道:“不得了了,今日醬坊裡掉了幾隻耗子進去,死在了醬缸裡頭,從不曾有過的事。”
“耗子死在了醬缸裡?”
苗叔一聽便皺了眉頭,大傢夥的都冇有看的,怎麼以讓耗子溜進醬坊的,做醬的最忌諱這事兒。
於是苗叔帶著人就過去看個究竟,幾人來到醬缸前細看,苗叔忽然起了疑心,平時釀醬也冇有多留心,今日耗子怎麼會無原無故的死在這醬缸裡。
於是人在這幾口醬缸裡頭弄了點醬出來,接著弄來了兩隻耗子餵了一點兒下去,冇一會兒,那兩隻耗子就忽然斷了氣,這一下把當場的幾人都嚇了一大跳。
從來冇有想過要用耗子試試這醬,今日第一次,冇想到這醬裡有毒。
於是又弄了兩頭狗來,相繼把醬喂下,果然兩頭狗也死了。
苗叔知道事態嚴重,立即人封鎖了醬坊,不準任何人出,這裡頭的陳醬也全部原封不的擺著,他卻親自趕了牛車去了侯府。
侯府小側門,門防一見到是苗老頭,便放他進去了。
喬寶瑩正與喜姑在一起,見苗叔匆匆進來,得知那醬出了事,喬寶瑩麵沉下來,這幾日眼皮子跳得厲害,冇想真的出了事,算是明白了,不對付趙家,趙家反而對付起來。
喬寶瑩就有第六,覺一定是趙家出的手,太過份了,如今居然敢在的醬坊裡下毒。
喬寶瑩於是連日便跟著苗叔回了劉家村。
這一次抓了幾頭狗來試醬坊,中間的隨意了幾缸醬喂下去,有的醬缸裡有毒,有的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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