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不高興。”
……
“我應該很高興嗎?”
……
“至,你做了一件好事。”
靜默,后的高樓傳來驚恐的哭喊聲,其中有子凄厲的聲音。
“殺人,真的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在殺了人之后再說這句話,未免有故作清高之嫌。”
……
“我是無奈的。”
“每個人殺人都會這樣說。”
指尖凝聚著深夜的珠,清冷的空氣讓所有的覺都分外真實,但迷蒙的夜又讓人仿佛在夢中。
“倚仗手中的本事,去決定他人的命運,九,能不能告訴我,我和楊奕有什麼不同。即使我可以劃定一個原則來區別我和其他人,但誰又能保證我永遠是對的,到最后也不過是淪落為自以為生殺執掌在手的人罷了。”
九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的時候,就好像是另一個自己在回答一樣。
“原則如何雖然重要,卻不是本,真正的本在于,你是否能永遠保持此刻的心態。這樣的心態就是對生命的憐憫與珍惜,只要能一直心存這種善念,即使最終也會犯錯,你所做對的事,也足以抵消你曾犯下的錯誤。”
“而且隨著你的強大,也可以有更強的能力去守護你想要持守的善念。”
蕭默然,夜空中秋葉翻飛,生命的孤寂縷縷滲到蕭,然而這種孤寂的覺,蕭卻發自心的喜歡,即使他并不喜歡孤獨,卻分外鐘這種寂靜。
“你的話我聽懂了,但是卻還沒有完全懂。”
這句話很矛盾,但是九卻很輕易地就聽懂了,“既然能聽懂,就有機會完全懂得。”
蕭起,緩步消失在夜空中。
“我會的。”
********
楊家爺楊奕被殺的消息再黎明到來之前,已經傳遍了西寧城,但是門戶里的寧靜卻和外面的喧鬧截然相反,只不過依舊有人會在街道上搜捕“賊人”的高手走遠之后,從齒間快意地迸出兩個字——痛快!
兩個字很簡略,但卻在“賊人”的心間漫過一縷和暖的流水。
“聽說在北街發現了刺客的蹤跡,老大招呼我們過去看看。”
“我怎麼聽說在南巷,三個兄弟還和刺客糾纏了一番,可惜讓那廝逃走了。”
“不管在哪里,趕追上去,否則老爺子怪罪下來,誰吃得消!”
“是是,三哥說的在理,咱們兵分兩路,快手吧。”
馬蹄聲一蹄接一蹄,終于盡數消散在夜空中。
“爹……那個、那個壞蛋真的死了嗎?”
關伯沉默很久,臉上的皺紋毫沒有舒展,“按照這個架勢,不可能有假。”
“太好了!這樣凝兒就沒事了!要是凝兒真了虎口,我也不想活了。”
“噓——噤聲!嬛兒,很多話不要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小心隔墻有耳。”
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關玉嬛的聲音驟然低了很多,在這種時候,如何不到楊府的關注才是最要的事,所以關玉嬛既擔心那個幫助他們解苦難的人,卻又希他能一直牽制住楊府的人。
忽然覺得這個想法很可恥,但是卻還是忍不住這樣想,既然那個人可以刺殺楊奕,想必是能夠自保的。
嗯,一定可以的!
能孤在楊府功刺殺楊奕,該是個怎樣勇敢的人了。關玉嬛的思緒漸漸飛出很遠很遠。
當刺客的消息已經從距離西寧鎮數百里之外的尤玉山傳來時,楊雄終于趕回了楊府,他仔細地檢查了下他弟弟楊奕和葵管家的傷口,并且來回詢問所有知人,以及結合搜集到的相關信息,卻依舊沒辦法弄清楚來者到底出于什麼目的。
楊奕一個自稱被短暫擊暈的隨從,說他聽到來人說出他的宗門代必須殺死楊奕的話,楊雄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并沒有據此作出怎樣的判斷。
不過和楊父的暴怒不同,楊雄的神中雖也有的怒氣,卻被冷靜強行制住。
不管有多蔽,總會有這樣做的原因,不管是因為宗門恩怨還是其他,只要有出發點,就一定可以找到藏在暗中的人。
別的不說,能夠一擊擊殺破宗高手,卻被府里一些廢跟到蹤跡,就足夠說明問題。
彼時蕭正在一間茶樓喝著清茶,其實他一直不喜歡喝茶,但是風凌月喜歡,所以蕭也就慢慢習慣了茶的味道。
茶雖然苦,卻別有清香,正如同人生很多事原本都是苦,但誰說苦就不是一種樂,即使眾生皆苦,也可以襯托在苦之終點的快樂。
“已經是第三天了,你卻還在方圓五百里徘徊,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浮的茶葉婷婷裊裊,在碧的茶水中分外清冽可人,竟將蕭的雙瞳也映照一片青綠。
“我知道。”
蕭自然知道,但是他卻依舊這麼做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不想對方在找不到自己之后,暴怒之下最終還是禍及那些人。
這件事是他做下的,只想自己一肩承擔,甚至連鎮魂晶也一早留下關家,因為他不想他們知道任何相關的信息,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護他們。
“其實,你知不知道你越來越像個男人。”
蕭一笑,“是嗎,誰不曾年輕過。”
九也報之一笑,但笑容卻很淡,“既然你決心這樣做,就必須要做到底了,雖然兇險,卻是為了俠義之道。”
“你似乎話中有話?”
“或許有,但這一切就要看那個楊雄是不是空負其名了。”
華貴的廳堂里,楊雄正好整以暇地讀者一本經書,楊府也維持了安定,如果不是因為西堂掛起了白幡,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兩個穿道袍中年人快步走進廳堂,看向楊雄的眼睛所表達出來的信息和前面幾次沒有不同。
客氣地延請兩個道人座,楊雄的指掌輕輕敲擊著桌面,白皙的皮和書卷一樣明。
“他雖然沒有我想象的聰明,卻比我原本料想的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