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袍道人還待繼續爭論,玄袍道人卻聽出楊雄話中暗藏的玄機,止住藍袍道人,看著楊雄說道,“這一局?莫非師侄還有其他辦法?”
楊雄盯著夜空,似乎陷無盡的思索,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臉上的怒氣也漸漸消散,最終變一片平靜。
“我一直很疑,為什麼他在得手之后會徘徊不走,反而還在附近逗留,一開始我以為他還有什麼目的沒有完,甚至是借此想把我引出來,在外面除掉我。”
兩個道人沒有追問,因為他們知道楊雄很快會說出答案。
“所以直到一刻鐘前,我依然十分謹慎,調集那麼多人手探查方圓百里的所有信息,但是現在的結果看來,事實并非如此,顯然是我想多了。”
“經此一戰,我料定他絕對不是我玉霄宗的仇家,因為無論是哪個仇家,都不會蠢到這個地步,無論是哪個宗門,都不會派出如此有天賦的弟子去完這樣的任務。”
玄袍道人眼神微微一,說道,“即使這樣也代表不了什麼,我們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楊雄眼中迸出縷縷寒,“但是至我們排除很多追查的對象,無論什麼事總是有原因的——談辛,最近府里都發生過什麼大事。”
眾人后轉出來一個短漢子,生的十分壯,豪的眉眼間藏著泛著閃亮的芒。
談辛沒有直接回答楊雄的問題,而是凝神思索起來,驟然寧靜下來,眾人都有些不耐,但是楊雄的神卻很平靜。
良久,談辛眼神微微一亮,“大爺,府里最近并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不過一個月前府里來了個高人,二爺一直奉他為上賓。”
什麼!等了半天卻直等到這麼一句話,而談辛閉著,顯然是沒有話再說。
眾人的緒再度暴躁起來,楊雄卻淡淡問道“那人還在嗎?”
“在。”
這次的回答更簡潔,藍袍道人焦火更盛,但是楊雄眼中卻流出淡淡的激賞,“很好,我們即刻回府。”
夜沉寂,但是暗涌的風依舊蔓延在天地間。
楊府外的大紅燈籠早已經換了下來,西府里慘白的亮更襯托的一片森。
楊雄穩穩坐在太師椅上,地上匍匐著一個錦袍人,仿佛在抑制心的恐懼,全不停地抖。
“談辛,這件事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人。”
談辛躬說道,“小爺出事之后,府中所有人都被限定了自由,因為韓琦和小爺走的近,所以在下格外注意了些,這都是大爺素日叮囑的。”
楊雄似有幾分喟,說道,“你如此能干,卻被楊奕排斥,若是他能更多親信你,未必會有今天的結果,只是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垂首一瞥匍匐在地的韓琦,仿佛在看著死人一般,語氣中殺意分明。
“那麼說,楊奕之所以會挑選十二個,都是你慫恿的了。”
“不敢,小的不敢!”韓琦跪在地上抖不已,“小人真的不敢啊,求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啪!”楊雄一掌震翻八仙楠木桌,恨恨說道,“如此高人,楊奕竟然也輕信,真是死的不冤!來人,拉出去即刻喂狗!”
“是!”
“大爺,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
凄厲的慘聲劃破夜空的寂靜,久久不散,仿佛在承接著楊雄的滔天怒火。
“你即刻去查是哪十二家,然后一一給我請我來!”
楊雄的語氣似乎輕描淡寫,但卻可以到其中的森森寒意,談辛微微一凜,“大爺,僅憑這一點線索說明不了什麼。”
“是說明不了什麼,但只要與這件事有關聯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既然和宗門無關,必然就只是府里的恩怨。現在,我終于明白那個小子為什麼要徘徊不走了。”
“為何?”
楊雄冷笑一聲,卻沒有回答談辛的問題,只是緩緩站起來,眼中火焰灼灼。
小子,你自以為這樣做就可以保全他們麼,只怕沒那麼簡單。
蕭全力開啟天璇,直到黎明時分,才終于停下飛奔的腳步,這一夜雖然平安闖了出來,蕭仍是有些心有余悸。
沒想到楊雄心機竟然這樣深,如果不是高人暗中相助,只怕現在就算能沖出來,也只剩下半條命。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救了他,蕭自問在落日州沒有任何親舊,唯一可以的解釋就是某位前輩高人,偶然路過看不慣他被眾人圍攻,才好心出手。
“九,是時候去找隕日槍了,再拖延不前,只怕我的氣運未必會每次都這麼好。”
“不容易啊,終究也知道怕了,這次雖然麻煩,也讓你知道不要小覷了天下人,這個世界大的很。”
雖然依舊是冷言嘲諷,但是這次蕭卻沒有反駁過去,反而誠懇頷首。
“你說的是!”語氣微微一轉,“但是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我還是一樣會出手。”
九一怔,隨即笑道,“你說的是——既然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那麼我們即日趕赴落之境。”
“落之境?就是隕日槍所在之地嗎?”
“不錯!”
蕭眼中一亮,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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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皇州的域森林一樣,在廣袤的落日州也有一境,傳聞其中有無數機緣,但因為過于兇險,多年來極有人敢親涉其地,因此被稱為落之境。
在落之境東南面一千里之外,有座小鎮,嚴格意義上來說,甚至稱不上鎮,因為整個鎮上只有四家人。
漫天風沙之中,夕下斜掛著一個破舊的木匾,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三個大字——招魂鎮。路邊豎著一塊石碑,更不知道存在那里多年了,四個字看起來已經不是很分明。
有去無回。
“店家,來壺熱茶,有什麼吃的一并送上來。”
這其實算不上一家店,只用幾塊木板勉強拼湊起來,將近寒冬,卻連冷風都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