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深吸一口氣,試圖控制狂躁的心緒,但是效果卻十分薄弱,無論蕭如何嘗試去不想那些過去,都始終只讓他的的注意力更集中在這些文字上。
“師妹,話我已帶到,該怎麼去做你自己決定。”
蕭盯著風凌月,風凌月沉默良久,終于開口說道。
“多謝師姐,凌月告退!”
白長隨風輕舞,風凌月轉朝山前走去。
畫面跟隨著風凌月轉換,靜靜的山路間清風掠松,夜鳥輕啼,這條路這樣長,長到蕭不敢預知它的終點。
當輕盈的腳步漫過山林,風凌月終于在月下站定,淙淙清泉鳴奏出凌的旋律,而在清泉彼岸,紫年神俊朗,卓然而立,仿佛即使尋遍三界,也沒有人可以與之比擬。
似乎,無論從那個角度看,他都應該是時代的主角,和風凌月是神仙眷。
蕭腦中一片混沌,唯有滔天的忌妒愈加真實,風凌月竟然真的選擇過來見他,這個唯一被蕭稱為一生對手的人——謝君天。
“凌月,你來了。”
謝君天的語氣很輕,但是蕭卻能清晰到里面蘊藏的驚喜。
風凌月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眸微微有幾分疏離。
“那日是我不對,如果可以,我想彌補這個錯誤。”
風凌月著流淌不休的泉水,月映在泉水中,生出粼粼波,靜謐的夜空之下,仿佛一場幻夢。
“你并沒有錯——”
謝君天微微一震,眼中泛起清亮的輝。
“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深夜多有不便,君天就此告辭。”
這樣的謙退讓人憑空生出安全,即使是風凌月,眉心微擰的蓮花也悄然舒展。
“其實,一切并非是你的錯,實在不必過于掛懷。”
謝君天不明白風凌月語中所指,只靜靜地站在彼岸,如天山玉柱,萬古不變。
“夜正,清澗的月更——”
謝君天眼中飛掠,抬首著東天明月,回首一笑,“不如我們比比腳力。”
風凌月眸中也閃爍著輕盈的笑意,“若是誰落后半步,來日罰酒三杯。”
漫空笑聲中,兩道影驚起飛虹,在夜之中劃過唯的痕跡。
“噗——”
蕭半跪在地,右手五指深深大地,如果說蕭曾經面對魔尊都能鎮定從容,那麼這一刻他心中已只有無盡的忌妒和沉淪。
所謂恨意滔天,大約就是如此,蕭終于能依稀明白,當日在凌云峰謝君天為什麼能突破桎梏,功劍飛行。
如果可以,蕭很想馬上和謝君天來一場生死大戰,不死不休。
大口鮮噴涌而出,蕭卻一點都不在乎了,和心里的傷痕相比,什麼都變得無足輕重。
一縷慘笑浮現在蕭臉上,虛妄的確很厲害,它竟然能一舉抓住蕭的弱點,竟讓他沒有毫反抗的余地。
神靨谷主人,果然名不虛傳。
“蕭——”陌初雪的聲音忽然響起,“人之一生,障最難勘破,只因之一字最為珍貴,多人迷失其中,而看不到眼前之木。你為人至至固然是好,卻更容易沉淪,很多事唯有經歷過才會明白,我只想勸你一句,且不論這些是真是假,你只有擊敗虛妄,才能夠去問個究竟,也才能夠去真正面對你們之間的問題。”
陌初雪邊響起輕輕的呢喃,“雖然我初次見到,但是我卻清楚地看到,你的一生都會和牽系在一起。”
蕭閉雙眼,依舊在竭力克制心中躁的。
無論蕭如何明白這一切都是虛妄所為,他依然無法抗拒強大的妒忌,在蕭的純善之中,夾雜了忌妒的惡念,終于招致阿修羅果報。
這就是阿修羅法界麼——
數百萬里之外,空桑城重重高樓之上,風凌月迎風而立,目遙著遠方。
“凌月,天已晚,明天還要和幾大宗門商議會盟的幾件大事,還是早點休息吧。”
“師父,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我卻仍然沒有半分他的音訊,不知道他——”
蘇千翎疼惜地看著風凌月,“你事素來冷靜穩重,現在真可謂是關心則了,這半年來你日思夜想,無日或忘,我想你的虔誠神明一定會知到的。”
風凌月輕輕搖了搖頭,“我能依稀知到他的境,我知道他現在的況很不好。”
蘇千翎微微嘆息,正要出言寬,風凌月已經回首說道,“師父,我并沒有騙你,我眉心的花名紫天鳶,是他娘親帝萱親手為我植下,冥冥之中我和他有著更的牽連,即使我們相隔無垠的空間,我也能依稀到他的境況。”
蘇千翎默然,雖然知道風凌月剛才說的或許是真,但是這種況下更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蘇千翎的神風凌月清晰地捕捉在眼里,終于也輕輕一嘆。
“師父,我們進去吧。”
蘇千翎略略寬心,深知風凌月的心智遠勝常人,對緒的調控能力也極有人能比擬。
想到這里,終于放心將心里的擔憂說了出來。
“明天的會議恐怕況不會太好,你最好預先做些準備。”
風凌月眉宇微微揚起,“難道有人暗中生?”
蘇千翎神凝重,點了點頭說道,“有些宗門似乎在暗中達了一些約定,只不過是哪幾個宗門還不能確定。”
“難怪前面幾次達協議都十分困難,我雖然心生懷疑,卻總以為是眾口難調。”
蘇千翎淡淡一笑,“眾口難調自然是有,但是所有涉及到重要約定的盟約都沒有達,問題就沒那麼簡單了。姬師兄最先懷疑,然后展開調查,才得知一些真相,但是現在宗門結盟,很多事只能想想卻不能做,所以雖然有懷疑的對象,卻并不能做什麼有效的舉。”
風凌月輕輕吐出一口氣,眉眼間已是一片決絕。
“事關種族生死存亡,凡是違逆者,都是違背天道,即使現在可以興起波瀾,終究還是會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