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兮徐徐站起,阿落素來穩重,不會一聲不吭就一個人跑開。當時自己被人誣陷,阿落比誰都著急,當即跑去離王府求助,按理說事罷之後,不是回離王府等訊息,就該來府衙找,不可能對此事棄之不理。
「阿落真的沒在離王府嗎?」沈木兮心慌得厲害。
春秀和沈郅大眼瞪小眼,齊刷刷的搖頭。
「沈大夫,你別著急,我去找找!」春秀忙道,「若是找不到阿落,我就去找小棠,武功好路子多,到時候讓幫著一起找。」
「好!」沈木兮連連點頭,「你快去,自己路上小心。」
「欸!」春秀轉就走。
月歸垂眸,阿落姑娘不是去報信嗎?府衙到離王府這段路,道路也算寬敞,按理說不可能出什麼事,除非阿落沒走大路。 難道真的出事了?!
春秀跑回了離王府,問夏閣的人都沒見著阿落回來,春秀便託了關毓青主僕好生留意,若是阿落回來趕去府衙報一聲。
然後,春秀又跑去醫館,掌櫃披著外開門,也說沒見著阿落蹤跡。
阿落素來沉穩,不可能擅自離開,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大家都在幫著找阿落的蹤跡,可東都城那麼大,要找個人著實不容易。
醫館裡的人都出去,唯有小葯還守著,等大家回來換訊息。
「請問,沈大夫在嗎?」一個人在醫館門前探頭探腦。
小葯心害怕,低低的應了聲,「你找沈大夫,有事嗎?」
不多時,子便被帶到了沈木兮跟前。
沈木兮上下打量著,「我不記得我見過你,你跟阿落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阿落,隻把這東西給我,說是若天黑之後沒來取,就讓我送沈氏醫館裡,找一個沈大夫的,告訴一個訊息。」人將阿落給的簪子遞上,「給了我碎銀子,讓我務必要答應,然後自己就跑進了巷子裡。」
「巷子?」沈木兮如今是一提巷子就心驚跳,當初那個「南琛」不就是消失在巷子裡?
春秀忙問,「哪條巷子?」
人忙道,「我就是在巷子口賣香料的,我什麼都沒幹!」
「煩勞,能帶個路嗎?」沈木兮麵都變了,「幫我們找到阿落,我一定重金酬謝!」
「好!」人點點頭。
「沈大夫!」月歸攔在跟前,「王爺吩咐,您不能走出大牢,何況若是讓人看到,隻怕您上的冤屈就更洗不清了。」
春秀忙道,「沈大夫,你帶著郅兒在牢裡等訊息,我和掌櫃的一起去找就是。」
「好!」事到如今,時間就是生命,沈木兮哪敢耽擱。
可春秀走遍了巷子,裡裡外外的找了三遍,別說是大活人,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就這麼一條巷子,一條街通到另一條街,雖然東拐七拐的,卻也沒有什麼特別之。
「春秀!」掌櫃忙道,「快過來。」
春秀忙不迭跑過去,夥計的燈籠往前一照,驚得春秀差點出聲來。牆角有殷紅的痕跡,瞧著很像是,片的跡因著夜裡瞧不清楚,所以春秀方纔沒留意到。
現在……
「掌櫃,這是人嗎?」春秀問。
掌櫃搖搖頭,「不確定,就是瞧著澤新鮮,估計是近期留下的。是不是人,還真不好說!不過,留在這裡,未免太巧合了點,阿落姑娘可別真的出什麼事纔好!」 「這要是讓沈大夫知道,還不得急上火?」春秀咬咬牙,「掌櫃的,你先去離王府報個信,我得去找個人。」
語罷,春秀掉頭就走。
找人,無非是去找步棠。
阿落確定是失蹤了,恐怕不會就這樣完事,若是殺人,扛著消失,那得多麻煩。若不是殺人,劫了阿落的目的為何,饒是春秀沒那麼聰明,也能猜到一二。
沈木兮為什麼進大牢,阿落為什麼失蹤,加在一起……足見分曉。
留了訊息給步棠,春秀這才往大牢趕去,然則到了大牢,春秀覺得氣氛不太對,一眼掃去,眾人臉上呈現出來的表,不像是擔心難過,反倒像是……張! 「怎、怎麼了?」春秀問。
沈郅快速握住春秀的手,「阿落姑姑被人帶走了,方纔有人送信給衙門的看門人,這會……」
「信?」春秀愣了愣,「沈大夫,寫的什麼?」
沈木兮知道春秀不識字,當下讀給聽。因著咬文嚼字,春秀聽得不太明白,但約能聽出大概的意思,就是說阿落在那些人的手裡,讓沈木兮帶著什麼葯,獨自去城外換人。
「沈大夫,去不得!」春秀急了,「這擺明瞭是圈套,你要是去了,可就連你一塊被帶走了!這幫人心狠手辣,能用命為要挾,絕對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你莫要上當!」
沈郅扯了扯春秀的角,「姑姑,我娘不傻!」
「隻要我不去,阿落就是安全的,他們的目的是我。」沈木兮將書信遞給月歸,「煩勞找個可信的人,親自到離王殿下手裡。」
這件事,隻能借一借薄雲岫的手。
月歸俯首,「是!」
待月歸出門,春秀忙道,「我通知了步棠,待會我就把訊息告訴。」
沈木兮點頭,「叮囑,若是有離王府的人手,隻需從旁協助便是,切莫跟離王府的人起衝突,畢竟的份……」
「我曉得!」春秀點頭。
阿落……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堅持住!
接下來的事,隻能給薄雲岫來理,離王府的勢力遍佈天下,唯有他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到阿落的下落,救出阿落。
步棠收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往了城外,對於東都,素來得很,往來也都是江湖豪傑,很多事兒朝廷的人未必知道,卻能得到訊息。
城外的茶棚。
步棠將手中劍擱下,「來碗茶!」
「好嘞!」夥計提著大茶壺便上前沏茶,「客,要吃點什麼嗎?」
「一碟花生米,二兩醬牛,三塊不老糕!」步棠麵無表,冷冷的橫了夥計一眼,「聽明白了嗎?」
夥計應了一聲,趕退下。
須臾是風萬種的老闆娘,扭著纖細的腰肢,猛地坐在了步棠的桌上,翹著了半截的,笑盈盈的打量著步棠,「喲,城裡待不住了,跑外頭搶老孃的生意?」
說著,竟是用那染了蔻丹的手,去挑步棠的下顎。
一個眼刀子過來,人的手停在半空,終是無趣的收了回來,「開個玩笑都不。說吧!什麼事?」
步棠深吸一口氣,「近來是不是有人在葬崗附近活?」
「葬崗?」人從桌上跳下來,一屁坐在步棠邊,單架在凳子上,抵著太,妖妖嬈嬈的瞧著步棠,「你怎麼知道?說起來也不是最近的事兒,活小半年了,近來更活躍點,也沒見弄出什麼事。」
頓了頓,人著嗓子問,「他們竟敢招惹你?」
「廢話,他們到底在哪個位置?」步棠睨了一眼。
「這就是你不對了,好久不來找我,如今還這般冷淡,你蘭娘姐姐心裡不舒服。」子皮笑不笑,弱無骨似的伏在桌上,「想要拿訊息,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此人多,跟我來!」步棠持劍便走。
「老闆娘?」夥計趕過來,「閻君……」
「哼!」蘭娘掐著腰冷笑,「守好茶棚,老孃去會會!」
夥計輕嘆,這兩人是冰與火,一就沒好事,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
樹林裡,步棠沒有出劍,與蘭娘打得不可開。
同為一門所出,但格脾氣卻是截然不同,一個生人勿近,一個熱似火。
「師妹,你這武功退步了不啊!」蘭娘猛地一個旋,冷不丁一掌拍在步棠肩頭,剎那間鮮從至外,快速染紅了步棠的裳。
瞬時收手,蘭娘目狠戾,「停手!」
步棠麵發白,「怎麼不打了?」
「你這傷是怎麼回事?」蘭娘冷問,「普天之下,江湖之中,能傷你者寥寥無幾。能把你傷這樣的,更是之又,誰幹的?」
「是我技不如人!」步棠捂著傷,沒想到傷口會二次開裂。
蘭娘麵冷凝,「敢傷十殿閻羅的,怕是都活膩了!你這麼不中用倒也罷了,不代表我能忍下這口氣,到底是誰?」
步棠深吸一口氣,「長生門的人!」
「又是他們!」蘭娘咬牙切齒,染著蔻丹的手,冷不丁抓下一片樹皮,於掌心狠狠得碎,「欺人太甚!」
「近年來,長生門的人屢屢作祟,大行蠱毒之禍。」步棠麵發青,「咱們遵從先主命,好自營生,不問江湖不問朝堂,可這一次……」
蘭娘見說話說半截,當即回過神來,「你此番調查葬崗的事,是為了……?」
步棠斂眸,從懷裡取出骨牌,與沈木兮當日在山所見的圖紋,幾乎一模一樣。
「罷了,我去辦!」蘭娘眉心微蹙的瞥一眼步棠肩頭的傷,「好好養傷,都一把年紀了,還不讓人省心!」
步棠收了骨牌,「到底是誰一把年紀還衫不整?」
「老孃高興,怎麼了?你丫連都沒有,有什麼資格管我?」腰肢一扭,蘭娘轉離開。
步棠,「……」
年齡算什麼,既然有妖嬈的資本,為何要委屈自己收斂鋒芒?
了手中的劍,步棠麵凝重,阿落不能有事,否則沈大夫會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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