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鬱不說話,也說不出話來。
「你自己的事,自己去搞定,不要扯上我和老二。」薄雲崇轉離開。
「為什麼大家都偏幫著二哥?」薄雲鬱問。
薄雲崇頓住腳步,嘆口氣轉,目涼涼的落在他上,「因為大家都喜歡簡單的。」
「簡單?」薄雲鬱輕哼,「這宮裡哪有什麼簡單的人?簡單,不就是蠢嗎?」
薄雲岫出了宮,便直接去了夏家。
夏問曦就坐在牆頭,百無聊賴的晃著雙。
綠兒仰頭,「小姐,您這都好幾日不吃棗子了,是棗子都爛了嗎?奴婢瞧著,還鮮著呢!」
低眉把玩著手中的翡翠棗子,夏問曦扭頭著牆外,眉心微微擰起,「騙子!」
騙子還是沒有來,後巷空空。
摘了一顆棗子,塞進裡,咯嘣脆,但是……
「這棗子怎麼就不甜了呢?」夏問曦撇撇,「綠兒,現在的棗子是不是都過季了?不甜。」
「不甜?」綠兒搖搖頭,「怎麼能呢!還得過一陣,這棗子才會過去。」
夏問曦輕嘆,坐在牆頭皺眉頭,「我好像不太喜歡吃棗子了。」
「那小姐想吃什麼?」綠兒仰著頭,「奴婢這就去準備。」
「我想喝酒。」夏問曦道。
嚇得綠兒的臉,瞬時綠了,「小姐……」
「你下去吧,我吹吹風就回去。」夏問曦撇撇,「快走快走,我不想有人盯著。」
綠兒想了想,「那奴婢先去給您準備晚飯,老爺和公子今兒都沒回來,奴婢就給您備點喜歡的小菜如何?」
「嗯嗯!」夏問曦點頭,「去吧!」
綠兒走了,夏問曦依舊坐在牆頭,誰知一轉頭,便有人安安穩穩的落在邊。
「你怎麼……」夏問曦瞧了一眼牆下,「牆很高哦!」
「再高我也能上來。」薄雲岫著,眸灼灼,「在等我嗎?」
夏問曦想了想,乖順的點頭,「嗯!」
「你說要喝酒?」他又問。
慌忙搖頭,「沒有沒有,我都記著呢!我沒喝酒,也不敢喝酒。」
他勾笑了笑,「乖!」
「你為什麼一直沒來找我?你說會向我爹提親的,你騙人!」夏問曦盯著他,「雖說是我喝了酒,原也是我活該,但是你答應了就該做到,你若做不到,何苦答應我?」
薄雲岫的麵微微暗下來,「如果有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不是二皇子,不是離王,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遇見你的時候,就沒想過你是什麼二皇子。」夏問曦著他,「所以你說的這些,跟我有關嗎?」
薄雲岫忽然挽輕笑,「很聰明。」
夏問曦眨著明亮的眸子,「那你什麼時候能來接我?我想出去,不想被困在這裡。你帶著我去逛東都城,好不好?」
「你讓我帶你出去,是為了逛東都城,還是因為……想和我在一起?」薄雲岫問。
夏問曦笑得眉眼彎彎,「自然是和你在一起,一起逛東都城!」
薄雲岫點點頭,「我父皇病著,所以我沒辦法跟他提我們的婚事,你再等等!」
東宮蠢蠢,大有雷霆之勢。
夏問曦點點頭,「好!」
綠兒回來的時候,薄雲岫又走了,到了夜裡,薄雲岫悄悄了夏問曦的閨房。
「這跟做賊似的,萬一被爹和哥哥知道,會打死我的!」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去哪?皇宮嗎?」
「我帶你走,山高水闊,都可以!」
「不行,我捨不得爹和哥哥。」
「那就……再等等。」
「好!」
皇帝倒是熬過來了,隻不過神誌不太清楚,看起來有些糊塗,偶爾連皇子們請安也不太認得人,唯有薄雲岫進來,他還算稍稍清醒。
反反覆復,皇帝這一病,足足小半年。
小半年的時候,薄雲岫都在宮宮外,牆牆外的跑,探得夏禮安忙碌的時候,岔開時辰帶著夏問曦出去溜達,時辰到了就給送回去。
初春雪融的時候,皇帝又病倒了,熬過了春天,好似熬不到夏天了。
皇帝讓人把他抬到關雎宮,他哪兒都不去了,就躺在關雎宮的寢殿,這地方還是跟南貴妃走的時候一樣,沒有半分改變。偶爾風起的時候,皇帝就驚醒,猛地坐起來,喊著是不是回來了。
可外頭空空的,唯剩下花落的聲音。
太子已經掌控了皇宮外,開始清理朝中殘留,黨同伐異,已然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皇上,二皇子來了。」太監低低的說。
皇帝點點頭,「讓他過來。」
薄雲岫近前,「父皇?」
「你是從宮外回來的吧?」皇帝靠在墊上,半瞇著眼睛。
薄雲岫瞧著父皇的白髮,眉心微微擰起,「父皇……」
「不要心,太痛苦了!」皇帝瞧著他,「千萬不要心,記住了嗎?」
薄雲岫沒吭聲。
皇帝輕嘆,「心了……」
「父皇!」薄雲岫深吸一口氣,「您就答應兒臣吧!」
「朕答應你,你就會帶著跑了,朕捨不得啊!」皇帝太瞭解自己的兒子,薄雲岫的子其實隨了南貴妃,一樣的淡薄名利,「朕知道,你不屑那些東西,朕也明白你要的其實和你娘是一樣的。可是在這宮裡,哪有什麼真正的自在。」
薄雲岫抿,「父皇,我心已定,絕對不會放手。」
「太子已經下手了,你若有肋,必為他所製,到時候不單單是你自己,也照樣還是死!」皇帝輕嘆著,「你總不希落得一個,與你母妃一般的下場吧?」
薄雲岫眸漸冷,「兒臣會……」
「隻要知道的存在,太子就不會放過。」皇帝輕嘆,「你好好想想吧!」
薄雲岫行了禮,「兒臣告退!」
他不願久留,有些話他不聽。
年氣盛,不曾嘗過心如死灰的滋味,不懂生離死別的無奈。
等到明白了,嘗過了,為時已晚。
皇帝口氣,吩咐邊的太監,「悄悄的,去把大皇子找來!」
「是!」太監行了禮,快速退下。
不多時,薄雲崇惴惴不安的進了關雎宮,院子裡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皇帝從來不會私下召見他,所以此番傳召,薄雲崇誠惶誠恐,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
「父皇!」薄雲崇行禮。
皇帝幽幽坐起,眸中冷冽,全然不似之前的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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