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清寰微微一愣,此行于蕭而言,顯然至為重要,如果就因為太皇天神一言否定,就離開這里,豈不是太過不值?
但蕭神平靜,看起來仿佛沒有半點波瀾,似乎正如他所言,無論將要面對怎樣的結果,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太皇天神的聲音沉沉傳來,“你真的想好了麼。”
蕭恭敬頷首,“是,來到這里是我的意愿,但時機究竟是否正確,我并不完全清楚,事實上對于可能引的結果,我自己也頗為擔心,如果天神能夠為我指引明路,蕭自然無所不從。”
太皇天神靜默片刻,方才緩緩說道,“你不但自己進來,而且還將也帶了進來。”
蕭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心神一凜,這于他而言,的確是一個需要解釋的問題,無論出于什麼理由,就此將帝清寰引這重世界,似乎都不是正確和明智的選擇,他自然有他的理由和考量,只是沒有想到,甫這重世界,就要正面面對太皇天神。
單以而言,蕭完全信任帝清寰,這一點他有足夠的信心,但是他所信任的理由,顯然很難用來說服神界和魔族,何況,在這一切的背后,是否還藏著連帝清寰也不完全清楚的理由,就更不為人所知了。
所以,面對太皇天神所提出的這個問題,蕭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是。”
只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回答,蕭再沒有說其他的,在他心里,自然不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和理由,只是有些話,總不是輕易能夠說清楚的,所以他也沒有想要說太多。
帝清寰目微微一,在這種況之下,蕭所給出的這個回答,顯然不會令太皇天神滿意,極有可能就此怒,并且將他封阻于世界之外。
沒想到太皇天神的表現完全超出了的預料,沒有毫的怒氣,只是平靜的問道,“那麼,你認為應該出現在這里麼?”
蕭抬首目視玄天,從容說道,“我認為,或許有必要。”
“嗯?”
這個回答即使是帝清寰自己,也到有些意外,事實上之所以會隨同蕭一起進這個世界,有著更為深層的考量,在這之前就已經預想到可能遇到的封阻和危險,也認定蕭在某些時候一定會站在的立場,只是沒有想到,此刻面對太皇天神,蕭竟如此直白地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哦,為什麼?”
蕭輕吸一口氣,從容說道,“晚輩私心認為,想要擊破來自于異世界的力量,最好的方法就是聯合妖族,而此刻讓來到這里,就是一個最好的契機。”
太皇天神沉沉說道,“你自認為對妖帝的了解,更在我們之上嗎。”
蕭神目輕輕揚起,隨即說道,“自然不如。”
“既然明知不如,為何還要貿然而,縱然神魔兩界準備這麼做,也會試圖和妖帝正面直接對話,又豈會去經由。”
蕭的神愈加平靜,“蕭并非不知,只不過神魔兩界若是果真能和妖帝達共識,就不會有之后千年之,晚輩對妖帝的了解,或許遠不如三界封神,但我流淌的,卻是妖族的脈,以我為基點,或許可以完這件事也未必。”
帝清寰目一,蕭說出這樣的話,意味著他將把許多未知的風險盡數承擔起來,這對于他來說,顯然是不利的選擇,更重要的是,既然蕭已經鄭重說出這樣的話,則表明在他心里,這已經不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而是他真心想要完的事。
這一次,太皇天神靜默許久,才終于又說道,“當日我觀你聰敏非凡,深究天道,為何千年之后,竟無一進益。”
蕭目視穹天,恭敬說道,“在天神眼中,我應該有怎樣的進益。”
“我也不知道,你最終應該有怎樣的進益,但是當年你任而,孤前往神界,如今又率至此,可見你對大道的認知,對未來的展,依然頗為淺躁,而且迷茫。”
蕭頷首道,“天神所言不錯,雖然千年之后,我于修武之上略有進,但對于許多事的認知,依然十分迷茫,所以才需要天神指點。”
“既然需要我的指點,那麼我所說的話,你都能夠認可嗎?”
蕭略一沉,隨即搖首道,“不知天神曾在神天之間予我指點,蕭始終銘記于心,所以不敢欺瞞。”
太皇天神依然沒有半分怒氣,只是淡淡說道,“你外表謙和,其實心最為執著,這一點我一向深知,沒想到千年之后,這一點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蕭微微一笑,“前輩寬宥,并不責我自大罷了。”
“我豈會出言責備,當日你初引神罰時,我就已經見識了你的眼界和志向,如今千年已過,你并沒有多變化,足見你心志決然。我方才說你并無進益,并非是想對你出言否定,而只是想告訴你,千年歲月彈指即逝,雖然于你而言十分漫長,但是在宇宙的恒河之中,卻還不足以讓你得到真正的長,所以縱然迷茫,于三界紛的大勢中,也不足為奇。”
帝清寰聽到這番話,不由得大為詫異,太皇天神這句話未免太偏心蕭了些,雖然說也并沒有對比的對象,但是太皇天神在言及蕭堅守本愿時,贊他千年不變,寬宥他進益不足時,卻言時間轉瞬即逝,這種近乎寵溺的包容,若非親眼所見,絕不敢輕易相信。
就算是蕭自己,也沒有想到太皇天神會忽然之間有這樣大的轉變,即使在他心中,也清楚太皇天神對他絕無敵意,但太皇天神這番話依然令他為之赧然。
雖然如此,蕭還是聽出了太皇天神言語之間的深意,那便是千年歲月,未必就一定會讓他有質的變化,即使在本心上,這是他對自我的期許,他上也同樣背負著許多人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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