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始源神珠的防下，原本劇烈無比的震果然為之舒緩，但不知道為什麼，蕭心中卻閃過一縷難以言說的不安。

這種不安并不是因為帝清寰突然之間的轉變，他現在已經無暇去思考這個令他全然費解的問題，凡事必有因果，只是他暫時還不知道原因而已。所以這種不安究竟是因何而生，蕭并不清楚，這對于他來說，顯然不是好事，之前他心中驟生煩躁，果然帝清寰突然出手，此刻這種不安又會帶來什麼？

帝清寰神而立，若神明，“就只有這一點實力麼，恐怕還遠遠不夠。”

帝清寰平平出右手，在空中虛然一引，紫神上，頓時化生出無數裂紋。

蕭駭然失，這是以始源神珠幻化的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近乎于無敵，縱然魔尊親至，也未必能做到這樣才對。

蕭驚愕地看向帝清寰，在紅暈的籠罩下，帝清寰的眸越來越明亮，也越來越深不見底。

帝清寰目視遠天，凌然說道，“太皇天神，這一切也是你預先想到的嗎？”

浩渺蒼穹之間，一重明黃暈倏然化生，天地之間原本流轉的神，忽然盡數凝結，幻化通天巨掌，徑直封于蕭前。

“一切的因果，都在因果之間，所謂神界，不過只是更在看的更遠而已。”

帝清寰眼中寒一現，“是麼——可惜，以你的實力，并不是所有事都能看得清楚。”

一語未落，紅倏然一盛，通天巨掌轟然碎裂，化生出億萬流，但這些流并未湮滅，而是瞬間凝結，自大地之上平平托起，虛然一握之間，將帝清寰周圍盡數封阻，仿佛萬重山巒。

帝清寰眉心神大盛，赤紅的芒在一瞬間盛放到極致，天地萬，所有的一切在帝清寰面前，都變得無比的黯淡。

蕭平視九霄，變故倉促而生，顯然大變降至，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并不阻礙他審視戰局。

以帝清寰的實力而言，他的確難以取勝，但若是全力為之，也未必會輕易落敗，何況即使他被擊敗，以帝清寰一人之力，也絕對不可能抵三界封神和魔尊的力量，那麼帝清寰此刻驟然發難，目的又是什麼？

“這就是傳說中的太皇之手麼——”帝清寰指尖明流轉，縱橫無疆，“我的目標是他，天神卻主出手封阻，難道是擔心這個被你們選定的天命之人，不是我的對手麼。”

“所謂天命，并不代表可以主宰一切，也不意味著需要承載一切，將所有的命運寄托在一個人的上，從來不是真正的選擇，他的存在，不過只是一種希，這種希是否會實現，同樣不是絕對，正如同妖帝所為那樣，即使深知以你之能，未必能真正主宰命運，但是依然在你上給予了某種希。”

帝清寰目微微一，仿佛某種力量蘇醒一般，原本幽深的眼神，似乎變得明亮了一些。

蕭敏銳地觀察到了這一點，他并沒有就此得到答案，但是卻把這一點變化牢記于心。

然而不過一瞬之間，帝清寰眼中明亮的芒已經盡數湮滅，“希……強如三界神天，也需要希麼？可是在我看來，不過只是虛無縹緲罷了，何況將希寄托于他人上，更是渺茫無邊，至以眼前所見來看，他的長很難達到你們的期許。”

“你如何知道我們的期許——”太皇天神沉沉說道，“又如何知道他很難達到？”

“難道不是麼，若是他果然夠聰明，又怎會輕易將我引？”

“你錯了……”太皇天神的聲音愈加低沉，“不是他將你引，而只是你自己選擇進來，何況，你又如何確定，進這里一定是明智的選擇。”

帝清寰眼中神一現，“你想說什麼？”

“沒有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他之所以會走到這里，是因為某種力量的導引，而如果三界神天并不應允，他也不可能開啟那重門戶。”

蕭聽到這里，不由得心神一震，隨即舒展開來，他之所有會將帝清寰引，的確有他自己的考量，但未必一定是對的，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擔心他這樣做會給神魔兩界帶來未知的風險，此刻聽到這句話，心里才略微寬心，這意味著他所做的一切，都在神魔兩界的掌控之中，那麼即使存在風險，神魔兩界也早有衡量和準備。

“這樣麼——”帝清寰輕揚一笑，“看來是我自投陷阱了。”

“你可以這麼認為，也可以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想，這對于妖族而言，或許是一個契機，最終會導引出怎樣的結果，現在誰也不知道。”

帝清寰目視神天，周神明滅，萬重明流轉不絕，盡數凝結于眉心之上，“你錯了，究竟會導引出怎樣的結果，現在我就可以呈現出來。”

“叮——”

悠揚的聲倏然響起，縱橫于天地之間，帝清寰指尖輕輕一點，凝結于眉心的億萬神力，仿佛在這一瞬間盡數釋放，神所至，萬重山巒盡數幻滅。

蕭震驚地看著這一幕，現在他已經開始相信，以帝清寰所擁有的實力，他或許連半分勝算也無。

帝清寰睥睨蒼穹，傲視萬古，“螻蟻之，也敢與皓月爭輝麼。真正的天命，從來都不是他，而是我。”

以一擊之力，破開太皇之手，帝清寰的確有說這句話的底氣，即使是蕭也沒有任何不服，只是相比于這一點，他更在意帝清寰前后之間巨大的轉變，這種轉變已經很難用言語來形容，蕭只能默默知上所有細微的變化，以試圖找到最終的答案。

正沉間，太皇天神忽然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以本來面目示人，而要借助他人。”

蕭聞言一怔，本來面目，借助他人……太皇天神所言，究竟是誰的本來面目，又究竟是誰才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