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妖帝以上古龍神之力橫空出生，更牽引出恒靈界的力量，神界因此與魔族聯合，眾神對魔尊的認知才更為深，但即使如此，這些認知在很大程度上依然停留在表面，就如同這一刻，魔尊乃至于魔族所作出的選擇，都全然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世事無常，即使對于封神而言，也依然如此，億萬年的歲月中，他們曾經經歷太多，所以能夠坦然面對所有的一切，但是當有些事真正發生時，依然令他們覺到一種偉岸。

眾神立于神天之，神莊穆而沉重，面對魔族的覺悟和選擇，他們唯有心存無上敬意，然后隨其后。

“君上……”魔尊向魔帝恭敬拜倒，世間能夠令他敬畏的，只有魔帝一人，但他這次所敬拜的，卻不止魔帝一人，還有魔尊億萬高手。

魔帝坦然接了魔尊的敬拜，看著魔族同時向魔尊拜倒的億萬高手，平靜說道，“你們都起來，這樣他心里或許會好一些。”

眾神分明看到，魔尊平生第一次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原本就幽暗的魔瞳，這一刻更凝結著無邊的魔氣，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真實的眼神，也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的心，唯一對他所有了解的，就只有魔帝一人。

眾魔聞命起，在魔帝后穩穩站定，魔帝傲然一笑，“不錯，這才是真正的魔族人。往日三界至高無上，我們唯有仰，現在我們卻可以真正和三界封神平等對，燃燒魔族的鮮，來護衛我們的親人，就此榮地死去，還有比這更榮耀的事嗎？”

眾魔齊聲高呼，聲震天地，“沒有！”

“很對！”魔帝滿意地說道，“這就是我魔族一直要證明給三界所看的，千萬年之后，我們的子孫一定可以驕傲地站在三界的土地上，屬于他們的命運。至于你——”

魔帝轉首看了魔尊一眼，“既然你是魔族第一強者，那麼屬于你的使命，就是留下來繼續護衛魔族，這樣的命運，也唯有你一人可以承。”

魔尊依舊垂首而立，即使強如封神，也本看不到他是什麼神，只能聽到他沉沉的聲音，“是！”

“好！那我們就來領教一下，看看所謂恒靈界的力量，究竟如何強大。”

一語未落，包括魔帝在，所有魔族高手上都同時化生出黑的火焰，這些火焰是如此的漆黑和冷絕，仿佛它們召喚的不是明和溫暖，而是死亡和冰冷，但是當所有火焰凝結在一起的時候，眾神分明看到漆黑的火焰中，悄然化生出蓬的氣息，以無畏而鑄的力量，讓魔族高手的芒在這一刻盛放到極致。

三界封神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很難想象三界之除了魔族之外，還有哪一族能夠擁有這樣的決意和勇氣，縱然是神界也不能。

帝清寰同樣凝視著火焰，平靜的目之下，也悄然化生出不易覺察的，許多事已經離太過遙遠，但是依然沒有完全離開生命的本，所以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才會將心中深埋已久的知出。

“一定要這樣做麼……”帝清寰冷冷說道。

“難道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麼？”

魔尊緩緩轉，終于抬起他高傲的頭顱，“既然沒有選擇，就只有這麼做。”

帝清寰眼中神明滅，“一界的存亡，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魔族冷然直視帝清寰，“對于你來說，即使是一己之也如此重要，一界的存亡，又豈會不重要。”

“不對——”

帝清寰緩緩搖首，淡淡說道，“正是因為曾經統過一重神天，所以我才真切地認知到，一人與一界相比，很難說誰更重要，而站在我的立場上，自我要遠比一界重要。”

魔尊沉沉說道，“原來這就是你領悟的大道麼……”

“不錯。”帝清寰平靜說道，“宇宙固然由大道化生，但之后卻由那些領悟大道的造者構建，在某種程度上，那些造者就是宇宙的本源大道，他們在宇宙的回中穿梭縱橫，在宇宙的死亡中，導引出新的宇宙，構建新的世界，和諸天萬界相比，難道他們不是更重要麼嗎？”

魔尊魔瞳淡淡掀起，卻并沒有回答。

帝清寰接著說道，“就如同你魔海之中，構建無數世界，那些星辰也同樣是由你煉化而生，你可以為了保全自己，而犧牲所有世界，難道不足以證明，在宇宙的本源上，真正的強者要比一界更重要嗎。只要你愿意，你隨時可以構建出新的世界，而一旦你隕落，那些世界也將然無存。”

眾神聽到這番從未聽過的話，雖然到無比荒謬，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反駁。

帝清寰以一人之力，制住諸天封神和魔尊，神愈加從容自如，“何況，神魔兩界費盡心力，不過只是為了保全那個孩子而已，如果能夠保全他，即使犧牲整個三界，或許你們也在所不惜，你們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和我所想的一樣麼。”

眾神依舊無言，帝清寰淡漠說道，“說到底，不過只是你們仍然立于三界之，難以沖破這重桎梏，只有破開這道封，才能看到更廣闊的世界，若是我一人如此，你們尚可說是我本孤傲，但諸天封神都是如此，有些事或許就很明白了。”

天地靜默，許久，魔尊的聲音終于沉沉響起，“不，是你不明白。”

“哦，那我倒想知道，我究竟有什麼不明白。”

魔尊冷然直視帝清寰，“你不明白，就在于你始終只站在自我的立場上，去試圖理解宇宙大道，三界封神自來如此，并沒有什麼奇怪，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的出現，我后的眾神同樣不會明白這一點。當你丟棄了本源的人，想要繼續立足于宇宙之中，就必須找到新的大道，當這種大道發展到頂點，就是對自我的絕對認可和尊崇。”

“嗯？”帝清寰神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