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洪大喝了一聲,惱得不行,直覺得這個二兒媳如今的作派,越發讓人瞧不上眼了,隻不過他一個公公,卻是不好教訓兒媳婦,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那就更不合適了。
手一把將香花兒給拉了起來,又抬眼看了一眼聽著靜出來的黃氏。
黃氏接收到那目,一把上前將何氏拉過來,喝道:「廚房裡一堆活兒要做呢,你這還跟小孩子鬧什麼,知道你沒生個兒,見了姑孃家的就想親香親香,可你也得讓人家孩子樂意才啊,再說現在什麼時節,正忙著呢,你還隻顧著自己那麼點事,分不清一個輕重緩急的。」
黃氏這話,說得不輕不重,聽著不像罵人,卻也帶著喝斥的意味,這自然也是因為有外人在,得給自家留麵子,不然依著一慣的脾氣,早就劈頭蓋臉一陣罵了。
何氏聽著這話,很是不樂意,自個生了三個兒子,又豈會去親香別人家的姑娘,難不還會羨慕別人生姑孃的不?婆婆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況且香花兒那死丫頭,半點也不想跟親香,揮著棒子打一頓還差不多。
很想反駁幾句,但黃氏瞪著的眼神十分淩厲,讓心裡一時有些犯怵,再加上黃氏也怕再鬧,繼續在人前丟臉,一雙糙的大手扯著的力道也不輕,也虧得何氏經常幹活,子壯實,纔不至於給扯個踉蹌。
「香花兒也別淘氣,過來給阿搭把手。」黃氏朝香花兒招了招手。
香花兒卻是沒有立刻,而是抬頭看陶正洪,陶正洪低頭一瞧,小丫頭睜著雙水霧般的眼睛,臉上儘是委屈之,心裡不由一,雖是個丫頭,那也是陶家的人,兒媳婦始終都是外姓人,語氣放了幾分道:「去吧,再有什麼事,阿爺給你做主。」說話間不由又瞪了何氏一眼。
何氏瑟了一下,頓時有些茫然,什麼也沒幹啊,怎麼婆婆罵,公爹對也不滿。
香花兒卻是立馬就高興起來,清脆的應了一聲:「是,阿爺!」爽快的站到黃氏邊去了。
「家裡孩子多,就是這樣吵鬧個沒完,福生哥別介意,走,咱們進屋……」陶正洪見機將人又招呼進屋裡去。
自然誰也不會不給麵子,哼哼哈哈的便又進了屋。
黃氏見何氏仍傻愣愣的一副蠢樣,心裡十分不滿,以前覺得還有幾分機靈,最近怎麼總見犯蠢,話都不想跟多說,帶了香花兒輕哼一聲,便走開了。
留下何氏一人傻愣了半響,才發現周圍的人都走了,這才悻悻的往廚房去。
王氏一直留意著外麵的靜,聽著香花兒大著,說何氏要打,著實嚇了一大跳,隨即便發現,香花兒隻是喚得大聲,其實半點沒讓人打著,就知道這丫頭在搞鬼,不由抿笑了一下。
倒不覺得自家姑娘叼,為兒家,本就活得不易,若是一副老實樣,人家說啥就是啥,豈不被人欺負死,王秋霜的兒,真要是那樣子,才失呢。
香花兒最終佔了上風,也跟著舒了口心中的鬱氣,雖說兒沒吃虧,可倒底還是惱何氏,如此作派也不嫌丟臉,心裡卻也盼著朱氏能作快點,早點把家給分了,倒不是不想出力,而是如今在這個家中,實在沒說話的份,連帶著陶六平都不討喜,越是如此,便越是想分家過自己的日子,再不用看人臉。
香枝兒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支著耳朵聽外麵的靜,沒辦法,不能出門,就隻能靠耳朵來聽了,聽聽人家說話,才能對這個世界瞭解得更多。
直到外麵沒了人聲,才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轉頭又打量起旁的小石頭來,這小子吃飽了犯困,正打著哈欠呢,小孩兒心思單純,困了就睡,幾個吹欠後,小石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讓香枝兒看著直瞪眼,明明比大幾個月,可睡得比還多,無聊的,想找他玩一陣都不,嘟了嘟,出些不滿來。
「香枝兒,怎麼不睡覺,你瞧小哥哥都睡著了呢。」隨即想起什麼似的,又笑道:「是不是剛剛外麵的靜吵著你了,別怕,有娘在呢,看你就知道是個機靈的孩子!」王氏角又出淺淺的笑意來。
香枝兒看著王氏的笑容,眨著眼,隻覺得王氏真是越看越好看,之前還覺得比不上大明星呢,但相兩日下來,才覺得王氏比大明星更好看、更真實呢,不過你這麼不就誇孩子,會不會把養一個紈絝呢,香枝兒憂慮的想著。
「要不,娘抱著你睡一會吧!」王氏有些遲疑道,養了好幾個孩子了,照顧孩子相當練,因為生在農家,平時也是不得閑的,所以剛出生的孩了子,還是抱比較好,抱習慣以後天天都要讓人抱,那才愁人呢。
可覺得這小兒十分乖巧,隻剛出生的時候哭過幾聲,之後都悄沒聲息的,就算睡醒了,也隻是睜著眼睛自個玩,哼都沒哼幾聲,這樣的孩子,照顧起來最省心,也最可人疼。
香枝兒聽這麼說,沒什麼表示,若是抱出去玩,可能還會高興一下,畢竟在屋裡待了兩天沒出過門呢,並不是個真正的孩子,並不那麼母親的懷抱。
香枝兒初初還睜著眼睛四下看,躺在床上的角度,與抱在懷裡的角度是不一樣的,趁著這機會,又將屋裡的擺設打量了一遍,老實說,看了兩天,還真是看得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也看不出一朵花來,頓時索然無味,隨著輕輕的搖晃,耳邊聽著舒緩的歌謠,不由也張打了個哈欠,曾聽人說起,打哈欠會傳染,迷糊間仍在想,自己這是被小石頭給傳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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