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從這日起,每天晚上幾個姐妹就聚在油燈下,跟著香朵兒學識字,也沒正經進過學堂,村裡的學堂並不收學生,況且進學的束脩可不便宜,一般人家也都是著
家裡的男孩進學,又豈會為家裡的姑娘花費這個錢。在很多人眼中,閨長大都是要嫁出去的,那都是別人家的人,很會在閨上花費多大的心思,很疼兒的人家,也隻是為打算前程,真論到錢財上頭,還是會多
著兒子些。香朵兒識得的字,都是方修明教的,村裡開辦的學堂,方修明就是眾學子中的一個,方家是外來戶,寡婦娘親帶著兒子,於十年前來大河村落的戶,用餘錢買了些田地
這些年都靠著地裡地租子過活,因就母子兩人,家中最大的開銷,也就是方明修進學的費用,日子過得倒也馬馬虎虎。隻是很多人都不明白,那位邱氏是怎麼想的,若是將這些年花費的錢存起來,都足夠蓋三間青磚大瓦房了,甚至還能置辦出一份像樣的聘禮,娶個好媳婦過日子,像如今
這樣把日子過得的,銀子全填進了學堂裡。當然,若是能考取個功名出人頭地,那也不算虧,但那樣的事,也很飄渺不是,村裡的各方麵條件都不錯,所以很多小孩也都是進過學堂的,別說小孩,就是老一輩的
也有許多進過學堂的,但真正考出秀才功名來的,也不過三人而已。而這三人,也止步於秀才功名之上,其中最出彩的,要算陶七平,但也快三十的人了,也沒見他還能有什麼進步的地方,因著家裡父母會經營,又娶了個城裡媳婦,日子
倒過得不錯。其餘兩個麼,就差了些,家裡不太會打算,日積月累的花用下來,就算考取了功名,也填不滿這個,雖得人尊重,卻把日子過得的,看著比一般村民還不如,
所以隻要家中子弟不是天眾奇才的,沒有人會走那條路。村裡的百姓,過日子還是很現實的,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一般人也都不敢去指,所以多數孩沒心思學習,也從不勉強,不學還能省下一筆束脩呢,但各家的孩子,
隻要家裡還算有積蓄,也都會送去識幾個字。這識字與不識字的,有很大的區別,就好比在城裡做小工,若是識字的,得到的機會就會越多,而鋪子裡的夥計,酒肆茶樓的小二,同去應徵這樣的差事,識字的人被聘
上的機率更大,這都是數十年來,村裡人們累積出來的經驗之談。
也有家中實在蠢笨的不肯學一腥半點的,也任由他們,去不了外麵討生活,那就在家裡種地,這個簡單,隻要肯出力氣就。
方修明今年約十二歲,也不知香朵兒是怎麼與之好的,還好到人家願意花時間教識字,要說讀書人的時間,那是很寶貴的。香枝兒若有所思的盯著香朵兒瞧了一會兒,趁沒留意到前,又收回了打量的目,王氏覺得孩子小,並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村裡人家,並不太講究什麼,所以男孩
孩常混在一起玩耍,隻要不是私下裡背著人做些什麼勾當,一般人也不會說什麼閑話。在王氏看來很正常,但香枝兒卻是天生有顆極敏的心,總覺得香朵兒與方修明之前,怕是有點什麼,一個十二歲,一個十歲,其實也都還是孩子,但這時代親早啊,
姑娘十四五歲就可以嫁人了,男孩十六七歲就可以親了,就算親晚的,十八歲前也得嫁人,男子二十歲前也得娶親,不然超過了這個歲數,就有點老大難了。
親的年歲都這麼小,姑娘小夥的,提前琢磨這方麵的事,也就太正常了,況且關乎自己的終大事,誰都會在心裡琢磨琢磨吧!但這也隻是心中的猜測,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村裡互相看對眼小年輕,得家裡認可親的也有,若是雙方沒有意見,那也是皆大歡喜,但以邱氏對方修明的看重程
度,這事兒可不那麼容易。香枝兒可不覺得自家有什麼低人一等的,但在世人的眼中,他們家沒有兒子支撐門麵,姑娘雖然多,都得嫁出去,所謂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且出嫁的姑娘,
還得以夫為天,自己並不能拿主意,所以能相互幫得上忙的時候並不多。
邱氏既然看重兒子,又對他頗有期,肯定就不願意結這樣一門親事,眼看得長遠,就會挑能有助於方修明的姑娘,到那個時候,香朵兒就難免會打擊了。
雖說這種種可能都是的臆想,但卻也極有可能會發生,香枝兒手支著腦袋,在心裡琢磨著,現在兩人都還於懵懂時候,要不要手,將那棵小苗給掐了?
正想得出神呢,腦袋上「啪」的一聲,就捱了一下。
「教你認字,你瞎琢磨什麼壞事呢?」香朵兒雖是在教訓人,可並不覺得生氣,臉上甚至還帶著得意的笑,可抓了個現形了吧!
「我正學著呢!」香枝兒慢吞吞坐直子,才開口說道。
「你正學著!」香朵兒想教訓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吸了吸氣,指著沙盤上的字,問道:「那你說說,這字認什麼?」
「雲!」香枝兒清脆的說道,眼中出笑來,剛剛確實沒有在聽,但不妨礙認字啊!
香朵兒一愣,剛剛明明看走神的,怎麼竟還真認對了,不死心的又指向下一個。
「對,雨,雪,對,風!」香枝兒神態安然,清清脆脆的念道。
香朵兒教們的,是聲律啟蒙的頭兩句,雲對雨,雪對風,因著是初學,所以就隻教了這幾個字,主要也是怕太多了們記不住。
一個沒錯,香朵兒頓時泄氣了,這小丫頭,腦子是怎麼長的,剛剛明明才唸了一遍,而且還沒有認真聽,怎麼就都記住了,狐疑的拿眼看向香枝兒。香枝兒卻是回一個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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