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一章應敵

天際微微泛起白，天就快亮了，零了一整晚的國公府，此刻人心惶惶，一些存活下來的丫頭婆子，眼瞧著親人的離去，不輕聲泣。

而整個國公府中，經過的一夜，也是滿目蒼夷，被焚燒過的院落冒著黑煙，躺倒在地的那些下人，也還沒顧及得上收殮，四跡斑斑。

「，不好了，夫人帶著人過來了，瞧著那陣勢，似有些不對……」流雲居，丫頭婆子們守了一夜，不敢有毫懈怠，遠遠瞧著人來，立馬進屋稟報。

香枝兒幾乎是立馬就驚醒過來，而一夜沒睡的袁氏，正靠著椅背打盹，也瞬間被驚醒過來，幾乎是立馬就站起來。

「夫人帶了多人來？」香枝兒不由一陣蹙眉，府裡的護衛，包括流雲居的一些可用人手，都讓燕恆帶去皇宮那邊，如今院裡也就是些丫頭婆子，連帶傷不輕的晴風、晴雨姐妹倆。

「瞧著有十多二十人呢，像是府中的護衛，夫人的神兇神惡煞般，遠遠瞧一眼都覺得嚇人。」

「洪媽媽呢？」香枝兒眼風一掃，邊竟是沒有人在。

「洪媽媽見你了這麼大罪，還什麼都沒吃上，先前便去了小廚房，說些熬些湯補補。」香朵兒在一旁話道：「紅梅了傷，我讓下去歇著，一腥氣，也怕衝撞了小哥兒。」

「這時候過來幹什麼，還帶了那麼些人，莫不是想把咱們趕盡殺絕？」袁氏一臉悲憤道，先前的賬都還沒算呢，這會兒又尋上門來，小秦氏也當真敢。

話還沒說上兩句，便聽到外麵有人在大力的砸門。

「竟然開始砸門了！」香朵兒一臉憤怒道，昨曉上經歷了那麼一場，早已是又驚又嚇，但驚嚇過度之後，反倒什麼也不怕了，如今小秦氏的行為，更多的是讓人氣惱的。

「這時候咱們邊沒人相護，可不就是好機會嘛！」香枝兒倒是能明白點小秦氏的心理，這是下了狠心想要弄死，先前沒辦，這會兒得閑自是要把事兒辦的，瞧這架式，顯見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緩緩坐起向來，從枕頭底下出一個瓷瓶出來，製出來的迷藥，都讓朝南等人帶走了，而這剩下的一瓶，卻是毒藥，他們真要殺進來，誰死誰活，還真不一定呢。

「你就在屋裡待著，我出去看看。」袁氏撂下一句，抬腳便走。

「大一人勢單力薄，我也去瞧瞧吧！」香朵兒話音落下，也想跟上。

卻被香枝兒攔了：「二姐你就不要去了，這是國公府的事，咱們自己人解決，你顧好幾個孩子。」

香朵兒一聽孩子，腳下的步伐便遲疑了，是啊，還得看顧孩子，自己的兩個兒，是上掉下來的，香枝兒才落生的孩子，還那麼小，不能磕著著。

「你這是要幹什麼？」香朵兒一臉訝然。

香枝兒正緩緩起，裡道：「我去外麵看看！」

「你瘋了，你現在這子，哪裡能出去，別說現在坐月子不能吹風，就是你如今這子，遭了大罪也虛弱得很。」香朵兒連忙攔住。

「砸，給我把門砸開，那個賤人躲在院子裡不出來，就當沒事了嗎，我今天定要取了的小命不可。」小秦氏在院門外囂著。

此刻的心裡也是滿心絕，兒子在宮中出事了，宮裡那麼多林軍還有皇帝的侍衛，他憑一已之力，又哪裡能抵擋得住，怕是早就……

傷心之餘，想著還有一個兒子，可這一個兒子卻是不的，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把這府裡的幾位都弄下去，那麼兒子不也有機會上位不是，遂對香枝兒母子起了殺心，早就想殺他們了，不過眼下卻是順勢而為罷了。

大公子、二公子可以慢慢謀劃著，但香枝兒母子卻是要先解決了，這會兒防衛最是鬆懈的時候，正好帶人過來。

府中的護衛盡數被帶走，而邊這些個，先前與楊嶺打過一場，燕恆似信不過並不帶他們，如今倒好，省多手腳。

袁氏瞧著搖搖墜的院門，目沉沉，這一日一夜的，此刻也沒有初遇事時的驚慌，神坦然的站在那裡，目中也出幾分淩厲。

不過片刻香枝兒也從屋走了出來，虛弱，步履緩慢，行至袁氏旁站定：「大嫂！」

「你怎麼出來了？」袁氏皺了下眉，但隨即便也釋然，都眼下這種形了，躲在屋裡，與在外麵，又有多大的區別。

心裡也不是不絕，好容易躲過了林軍的殺戮，如今國公府生死未定，而們卻要死在小秦氏的手裡了，心裡是很不甘的。

香枝兒立在的旁，卻是沒有說話，右手握了把劍在手中，左手卻是開了一顆臘丸，膽丸破開，一葯香溢位，離得最近的袁氏最先聞到，不由轉頭詫異的看向。

「我如今子有些虛弱，這藥丸可以暫時讓我恢復些力氣。」香枝兒不急不徐的說道，神一如即往，並不因門外小秦氏的囂而慌張。

「你如今……」袁氏話到邊，倒底沒再往下說，說什麼都顯得多餘不是，都這形了，哪還顧得上其他啊，能不能保住命能難說呢，索要死，倒不如任一回，死個痛快。

「大嫂你放心，我的子自己最清楚。」香枝兒緩緩回了一聲，隨即目便移向被砸得震不已的院門。

袁氏定定的看向，好一陣之後，才輕輕一嘆：「罷了。」

院裡的了一院子的丫頭婆子，足有二三十人，先前聽著小秦氏的囂，以及被人從外麵大力砸門時，已是了，可這會兒瞧著兩位都站了出來，臉上也不見慌，漸漸的們倒也平靜了下來，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從小廚房裡尋出一把菜刀拿在手裡，其餘人見狀，也紛紛尋了趁手的傢夥。

香枝兒眼掃過，便見這些丫頭婆子，有琳瑯軒的，也有流雲居的，一個個神肅穆，手裡都拿了傢夥什，有人拿了搟麵杖，有人尋了把剪刀握在手裡，也有人舉了條凳，五花八門，心知當不得大用，不過瞧著們這形，也不由微微一笑。

「，奴婢熬了湯，比不得往日夠火候，好歹吃一碗。」洪媽媽胳膊上纏了塊布條，布條下滲出跡來，手裡端著個大湯碗，碗裡的湯冒著熱氣，上麵漂著層油花，的香氣也隨之溢散出來。

從昨兒折騰到現在，還真是滴水未進，聞著這香味，這形下，竟也覺到了，不由輕輕一笑：「難得你還想著為我熬湯。」單手接過，沿著碗邊兒便小口喝了起來。

一句話竟是惹洪媽媽淚眼花花，別說大戶人家的婦人生孩子，不得心照料，怎麼金貴怎麼來，就是一般百姓家的婦人生產，也都會好生侍候，偏們家這裡，竟是著老大罪了，生孩子遇上這樣的事兒，如今也還沒個說法呢，指不定國公府如何呢？

「這本是奴婢該做的，也當保重自個的子骨。」洪媽媽哽咽道。

這湯從廚房裡拿過來，也不是那麼燙，香枝兒三兩口喝下，隨即將碗遞過去：「洪媽媽你去屋裡吧，小公子還需要你的照料。」

砸門的聲音越來越大，洪媽媽急道：「……」

「去吧！」

隨著聲落，早就搖搖墜的院門，呯的一聲倒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