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問話

牙行管事十分苦悶的守在恪王府外，瞧著另一家牙行的人管事歡天喜地的帶了一大群人進府，心裡就塞得不行，原本恪王妃是都定好了是在他這裡挑人的，偏被靜妃橫一杠，將人都帶去慎王府，要將人買下大半，他也就不說什麼了，但人家卻隻挑了幾個……

如今他回頭再想將人送進恪王府，人家恪王妃卻是惱了他，門都不讓他進了，隻瞧著別家牙行生意興隆，他這兒倒了冷冷清清了。

連累他損失一大筆生意，心裡卻是越發怨怪起靜妃與慎王府了。

「王妃你瞧瞧，這是咱們牙行最好的下人了，小人知道是您要挑人，一早就準備好了，這會兒都帶來給王妃過目。」牙行管事一臉殷勤的說道。

香枝兒抬眼看了過去，不由點了點頭，一個個收拾得乾乾淨淨，規矩也都還不錯，這麼多人立於院中，卻是寂靜無聲，可見正如那管事所說，是一早就準備好的，說來時也定是叮囑過一番的。

點了點頭：「不錯，讓你費心了。」

「豈敢豈敢，王妃能滿意就好。」管事點頭哈腰的說道，神也帶出些激之。

像他們這樣的人，平常雖也時常進出富貴人家的宅第，但王府這樣份的，他還是頭一次來，且王妃瞧著脾氣極好，是個和善人呢，雖是如此，卻也不敢有毫的馬虎大意。

「洪媽媽，去挑人吧！」香枝兒將挑人這事，盡數給了洪媽媽。

「是。」洪媽媽福了福，隨即便抬頭，板得筆直的朝著人群中走去。

管事瞧著洪媽媽麵無表的朝著人群中走去，手心裡不由了一把汗，他這還是頭一回上王府，也不太清楚貴人們的脾氣喜好，要萬一瞧不上他帶來的人，或是指責幾句之類的，倒讓他擔待不起了。

心下不免一陣張，不時的抬眼看一看洪媽媽的作，也或是轉頭看向香枝兒，不過倒底是王妃，也不太敢直視。

香枝兒卻是掃了一眼管事，問道：「聽聞近日有不人家抄家，查抄出來的下人，都盡數發賣，你今兒帶來的人中，有多是這樣的人？」也是一時好奇，坐在這裡又閑著無事，不由就開口問了起來。

管事一聽，頓時抹了一把冷汗，他本就有些張，再見王妃問話，心裡就更張了幾分，好在也不是頭小子，倒底也還穩得住，連忙道：「不瞞王妃，咱們牙行也確實收了不這樣的人，但卻並不曾帶來王府，那些下人雖然規矩不差，不過倒底晦氣得很，貴人們都會嫌棄，小的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人帶來王府的。」

香枝兒一聽便也明白過來，雖然本人是不會嫌晦氣這一說，不過這卻是一個態度的問題，先前那一家，卻是十分應付，如今這個倒也算是個實誠人。

不由點了點頭，問道：「那他們都是什麼來路？」

「這些都是貧苦人家過不下去日子了，有自賣自，也有被家人所賣，也有整家拖兒帶一起賣的，也都是些可憐人，非是大大惡之徒。」管事將這些人的來歷，細說一番，雖隻是個大概，卻也說明這些都是清清白白人家。

真要是窮兇極惡的，又哪裡肯賣為奴的，早就想著偏門左道過活了，或是搶，或是做匪徒什麼的去了，哪裡還可能在此乖乖的等人挑選的。

香枝兒聽得卻是一陣皺眉：「這些都是京城附近的人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過不下去日子？」京城附近這還算是天子腳下，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那旁的地方隻怕會更慘。

「王妃誤會了，這些並非全是京城附近的人家，有不是從外地販來的。」管事一臉冷汗道，沒想到王妃還能想這麼多，也虧得早有準備。

「原來是外地來的，多數是從哪一帶販來的人口？」香枝兒再次問道。

「南邊的、北邊的都有，這個小人也不是十分清楚，這些人也都是從旁人手裡接過來的，是從哪裡來的，這個還真不好說。」管事也是一臉為難。

他們隻管挑著好的人接手，並不曾仔細過問過這些人的過往，隻是看人好不好罷了，畢竟誰也不會像王妃這般，還要問個來由的，一時心也不由提了起來，擔心自己一個回答得很好，惹惱王妃，那可就不妙了。

「這麼說，還有另外一幫子人在各販賣人口呢？」香枝兒淡淡問了一句。

要說起販賣人口這事兒，在曾經的時代，提一句人人都知道這是違法的，誰要敢公然賣，一準兒給扭送進派出所了，然而這時代卻是不一樣，買賣人口是合法的，甚至因為日子過不下去，自賣自還能尋條活路，雖是活得低賤了些，可倒底還能活著不是。

「可不是，這些人遊走於各，見到合適的便收攏起來，然後運往京城或是各，也有從京城販了送去別的地兒的，總歸南來北往的，跑慣了這也是個行當。」管事小心翼翼的說道。

香枝兒聽了個大概，也有些明白了，京城裡這些犯家的下人沒人買，讓人運出去，估計各都會搶著要，畢竟這些下人都頗有些見識，一些還讀書識字，也或是會些別的東西，如刺繡、管家理事、算賬什麼的，都能給主家一些幫主，這樣有一技之長的，估計是最搶手的。

而那些什麼也不懂的丫頭小子，送進京來，也正因為什麼都不懂，是最好調教的，想他們為什麼樣，便能調教什麼樣子，也能最合心意。

「原來如此。」香枝兒微微點了下頭，再次問道：「近兩年從外地運來的丫頭小子多嗎？」

「這個還真不好說，多數是牙行找到人說個大致數量，人家便照著這個數往京中送人，價格卻也要貴些，也有是人家自個挑了人來，往各家牙行裡送，這個價格就便宜點，不過人也要差些。」管事略想了想，便大致說了說，這些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也就旁人不知曉罷了，他們這些牙人卻是門兒清。

隻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王妃高高在上，竟還會問起這些瑣事，不過也興許是太過清閑的原故。

香枝兒點了點頭，倒也沒再多問這些，從這些各販賣人口來說，大致天下還算太平，並沒有什麼地方太過不安的，想來也是，近些年各都還算風調雨順，並沒有什麼地方出現災的現象，雖然也有些匪患，好在府也給力。

幾句話說完，洪媽媽這邊也挑得差不多，帶著一群人過來見禮：「王妃，奴婢挑好人了。」

「哦，作倒快。」香枝兒抬眼朝後看去，男男分兩邊站立，一個個垂首斂目，還算規矩，挑出來的數量也不，大致是將府中要用之人都盡數挑齊全了，隨即便點了點頭：「先帶下去讓人教著規矩。」

「是。」洪媽媽應了一聲，隨即將挑出來的人手盡數帶了下去。

管事瞧著挑走大半人手，比他想象中挑的還要多，心裡頓時樂開了花，這麼大一筆生意，他也能賺不銀錢呢，神語氣越發的殷勤了幾分。

「洪媽媽好眼，挑的人都是小人手下最能幹的。」

「將你手下能幹的都挑走了，莫不是你還心疼了。」

「不不不，這些人能王妃的眼，那可是小人的福份呢，又哪來心疼一說。」管事連連擺手道。